第17章 战甲的改造（1/1）

翌日清晨，叶珩鸿结束了一早的健身，接过季越递过的绸巾，擦拭英挺面庞上划过的汗珠，唤了一声：“季越。”

季越听候吩咐，却不见下文。

叶珩鸿将用过的绸巾随意一掷，季越赶忙跪下，心知是差事出了差错，脑子飞速运转，猛地想起一件事：“科技部那帮人还没查出些什么，现在准备用皓月甲一比一还原星夜甲赛的情景。只是……在星夜甲上运用星力做手脚……”有几个人能做，又有几个人敢做，事情着实艰难。

正是调查陷入了僵局，季越才有段时间没回禀了。

叶珩鸿叹了口气：“将它运过来吧。”

“殿下。”季越抬头，见殿下眉头紧锁，不敢多言，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谢野云天赋异禀，但星力的结成是需要外力的。

凝星露，克莱司帝国有价无市的珍物，由星石这一帝国重要战略资源煅烧精炼而来，珍稀无比，在帝国贵族中，也只用它来为家族下一代最有潜力者加持精神力，冲击凝结星力的可能。

荣勤亲王叶珩鸿早早就星力加身，又砸了无数凝星露下去，助谢野云一步步练就星力。可以说，在这方面，他是谢野云的老师。

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谢野云的星力运行，既然常规的调查无果，那他便亲自上手。

季越知道殿下已经下了决定，不敢再劝。

其实从前，谢野云和叶珩鸿经常一道早起健身。可自从毕业日他身体受损，星力大失后，叶珩鸿就不让他跟着了。

宽敞的大床上，谢野云仍在沉睡，一头黑发柔顺地散落，浓密的眼睫挺立着，鼻梁高挺，唇色诱人。

叶珩鸿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岁月静好莫不如是。谢野云的眼睛生得灵动绝美，顾盼流转间眉宇增色。此刻，他却觉得闭着眼的青年更显乖巧，让他心里熨贴。

谢野云真的是困了，被这样注视着也没醒，也或许是叶珩鸿的视线柔和深情，没让他感到打扰和威胁，才能让他安心睡着。

叶珩鸿轻轻捏了捏他的睡得发粉的脸颊，只见人砸吧砸吧嘴，没醒。好气又好笑下，叶珩鸿伸出手，虚虚地拢住了他的脖颈。手下触及温热的体温和跳动的脉搏，幽深的紫眸里闪过微光，微微使上几分力道。

“嗯……”谢野云发出一声鼻音，幽幽转醒。发觉被控住了命脉，他笑眼弯弯地伸出双臂，“抱。”

软软的一个字，撒娇意味甚浓。叶珩鸿转转手的方向，改掐为摸，另一只手托着背，一个发力让人坐起抱住。

谢野云莞尔笑道：“要迟到了吗？殿下亲自叫野云起床。”说着蹭得更紧。

叶珩鸿语带笑意，喉结滚动：“你再这般模样，可就真的要迟了。”

谢野云一听就不对劲，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却不料……可怜巴巴地抬眼，忽闪忽闪小扇子状的睫毛，想要求放过。殿下现在不肯真刀真枪地动他，但从来不是善男信女，折腾人的手段花样数不胜数。

他虽然很想和殿下春风一度，但这并不代表喜欢一早被揪起来玩边缘行为，为什么分房睡的人还要遭受这个啊，他只是刚醒脑子不清楚，忘了男人会这样啊。

叶珩鸿声音微哑，更加低沉磁性：“下次再敢这样试试。”拍了拍怀里人圆润挺翘的小屁股，起身道，“去洗漱吧。”说罢离开了房间。

谢野云呆呆地围着被子坐了一会儿，又一次直面殿下对他的欲望，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为什么不更进一步呢？明明交往过程中的亲热都是由殿下主导推进的，他也已经任君采撷，殿下到底有什么顾虑?

谢野云自己的办公处空置着，在师长办公室里安了家，对外的说法是方便随身参谋。

何仪宾这次的偷袭让师部很是忙碌了几天，上上下下复盘分析、上报下达、改进加训，一片繁忙景象。

帝星传了嘉奖令来：此战役克服了以往温吞的作战方式，发挥了一师优良的战斗作风，行动迅速，给予偷袭之何仪宾敌军迎头痛击，未使其卑鄙阴谋得逞，战果辉煌。望克服困难，鼓起勇气，继续坚守俄狄拿格星。特通令嘉奖，克莱司帝国万岁！

季越捧着鎏金的红底嘉奖令朗读，叶珩鸿没什么表示，头都不抬一下。

旁边的谢野云心中叹息，皇帝陛下爱重至此。因他知悉叶珩鸿接下来还有计划，所以看得出这份嘉奖令言辞间的端倪。皇帝陛下和叶珩鸿分明有了默契，储位早定果然不是虚言。

他还沉浸在思绪中，季越收起嘉奖令，向叶珩鸿汇报起另一件事：“殿下，军备处那边，战甲的改造未达到预期。”

叶珩鸿目光瞬间锐利起来，上位者的威压无形地散发，沉声道：“怎么回事?”

季越不敢怠慢，忙跪下道：“殿下，星河常有陨星碎石，破坏力较大，普通战甲只能以速度换安全。如今要提高速度，军备处的专家们几经尝试，想达到奇袭的速度势必会牺牲一定的防御能力。”

叶珩鸿摆摆手让人起来：“科技部的人也没法子吗？”

“科技部的意思是，若以星夜甲的标准改造，或能可行，但消耗的人力物力就不可计了。”季越回道。

奇袭，最重要的就是速度。不然就会像何仪宾那样被拦在外围，不尴不尬地得不到效果。

谢野云想，这场奇袭必然很关键，叶珩鸿要造一个特伯斯庇尔的困境，逼得人行差踏错，走投无路。

正在静默间，季越再次开口：“专家们说，削减五成的防御体系，速度一定能达标。”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是否要执行，全看叶珩鸿的心意。

叶珩鸿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眉心紧皱，并不表态。一将功成万骨枯，预知这一切的人从来煎熬。

五成。谢野云在心里默念，那会是多少鲜血和生命呢？他起身，来到叶珩鸿身后，抬手为他轻柔地揉捏太阳穴，娓娓道来：“殿下，不若亲自去军备处看看。何仪宾来犯才过数日，不急于一时。”

叶珩鸿剑眉舒展开来：“也好。”

军备处，顾名思义负责管理和制造战甲武器装备一类。通知里，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例行视察。

谢野云落后叶珩鸿两步，将那些炫目的、冰冷的利器一一看过。虽然是走个过场，但这些先进的科技制品还是值得一观。

处长毕洋泽殷勤地介绍着武器的优良性能，身后跟着一群专家，时不时地有所补充。

终于到了战甲室，机密等级高，闲杂人等无权窥看，在场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

毕洋泽收起了热情得近乎谄媚的面容，正色道：“殿下，属下们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都在这了。”

几位专家轮流发言，中心思想还是要速度可以做到，但不能与安全性两全。

叶珩鸿长身玉立，背手听着这些复杂专业的发言，眸里不知在翻涌些什么。

本来垂首侍立，趁人不注意，谢野云飞快抬头瞥了一眼他的神色，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喜怒不形于色，叶珩鸿从来做得很好。他能揣摩出几分，那也得建立在面对面对视交流的基础上。这种场合，压根不可能。

“继续，最后一个月，到时给吾最终的结果。”叶珩鸿下了定论。

“属下明白。”众人齐刷刷应下。

谢野云松了一口气。

军务繁忙，叶珩鸿在开会。基于上次丢脸的事，谢野云求告了他，没有跟着，此时正在心不在焉地整理着内部文件。

很不巧，谢野云知晓怎样解决眼前的困境。不是他有多惊才绝艳，而是术业有专攻，有经验了而已。任谁一直想着要操纵星夜甲演一场天衣无缝的戏码，都能熟悉它的性能脾性。说到底，星夜甲还是战甲的高级分支。

武器专家们进了死胡同，其实事情很简单。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速度方面只管提，至于防御，如果驾驶者可以做到将自己的精神力侵入战甲系统，便可以此抵抗。

普通战甲的系统不比星夜甲坚挺，军中必有这样的人才。就算人数不够，军备处的专家也可研究精神力转换器，以此达到目的。

总而言之，和他当日征服星夜甲的思路一样。还因为级别低一等，门槛没那么高，可以在军中加以推广。

事情这样明了，谢野云却不能说出来，甚至，他应该极力阻止殿下发现这一点。

荣勤亲王叶珩鸿何等样人物，若是知道了这个方法，当日的事也就瞒不住了。

老天何其可恶，谢野云听到季越提出问题时就隐隐感觉不妙，没想到果真如此，真是无巧不成书。

放下手中沉重的文件，端起白瓷茶杯饮了一口茶，苦涩后有一抹回甘。茶叶是第一道顶好的，冲出的茶汤金黄澄清，令人闻之欲醉，望之心静。

谢野云拿起小巧的杯身细细欣赏着。琴棋书画剑，诗医茶酒花。这些雅事，他之前从不懂的，全都是叶珩鸿一点点手把手教会他。

如今这个外在清雅高贵的人，有多少出自叶珩鸿的雕琢呢？

谢野云不是躲事的鸵鸟，不会寄希望于命运的眷顾，可以粉饰太平一辈子。既然他先前没有脱身，扪心自问，现在也不是很想走了，那么……

他陡然捏紧了茶杯：不如跟殿下服软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