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告发(1/1)
谢野云所料不差,皇帝陛下很快就查到了事情的眉目。
纽斯尔姆德宫的大殿之上。
明贵妃维蒙特娜被押送上来,侍卫还强迫她跪下。
高踞上位的帛凌蕙的脸上泛起畅快的笑容。有靶向治疗舱在,她身上的烧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不等叶纶问话,她抢先开口:“你这个毒妇,居然买通莲和那个贱婢,想要烧死本宫。”
叶纶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维蒙特娜已经是阶下囚了,说话无所顾忌:“要不是你自己想烧自己作苦肉计,我一时之间还真不能找到置你于死地的办法。”
帛凌蕙正想和她对骂,叶纶轻咳一声:“贵妃,你为何要这样做?”
维蒙特娜听到这话转头看向他,眼中透出怨恨:“为什么?陛下这话问得好。我也想问问陛下,你为何如此偏爱帛凌蕙,她高坐凤位,生不出孩子你就任她四处寻法到疯魔。老天也不公,居然给这种人那样好的儿子。储位早定,我的孩子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谢野云看着堂上神色不甘怨愤的维蒙特娜,完全没了前几日的端庄优雅,他眉眼低垂,神色默默。
叶珩鸿冷静道:“所以你就指使莲和在没有新材料的下人房放火,意图谋害皇后?”
“是啊。莲和这个暗桩我可埋了许久,终于派上用场了。”维蒙特娜坦荡答道。
“为何选在这个时候?”
维蒙特娜讥嘲一笑:“以前哪里有机会,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尊贵的皇后娘娘得到惩罚呢,往日她在宫中作威作福,横生杀孽时,不是都没半点后果吗?”反问代表肯定,她的视线直直地望向皇帝。
叶纶不与她对视:“明贵妃维蒙特娜谋害皇后,罪不容诛,念其服侍多年,着褫夺封号,罢其位分,幽禁宣若宫。”
维蒙特娜冷笑一声:“皇后杀王婕妤,毒李妃时,臣妾怎么就不知道后宫里害人要付出代价?”
帛凌蕙终于忍不住了:“本宫是母仪天下的正宫皇后,要几条贱命又如何!”
叶纶皱了皱眉,之前的那些事都是他为皇后善后压下,没想到她竟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满以为理所当然,殊不知残害妃嫔也是大罪。
叶珩鸿看着面容扭曲狠毒的母后,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带下去吧。”叶纶挥挥手。
维蒙特娜就要被拉走,她知道自己满盘皆输了,抬头看看殿上的人,皇上与皇后,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真是和睦美满的一家人,她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猛地挣脱宫人的拉扯,状似癫狂,大声喊道:“谢公子,计划失败了,你也很失望吧,你说当时你怎么就没拦住叶珩鸿呢!”
所有人都震惊了,一致看向谢野云。帛凌蕙的眼中几乎要喷火。
谢野云闭了闭眼,维蒙特娜还是供出了他,他并不意外,就要起身去殿中跪下。
叶珩鸿熟悉他的神情,立刻感觉不对,抓住了他的手臂,眼里的煞气汹涌,一片深沉幽紫,站起身向上首道:“父皇,罪人无故攀咬,当不得真。”
帛凌蕙抓到了把柄,抢话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仔细查查才知道。”
叶珩鸿微眯眼瞳,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儿臣去救母后时,野云就跟在身后。是否被拦阻,儿臣心中有数。”
帛凌蕙还待再说,叶纶看了她一眼,她闭上了嘴。
叶纶只道:“把罪人带下去。”维蒙特娜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谢野云心中升起荒谬之感,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他了?却在下一刻对上叶珩鸿灼灼的寒眸。
“怎么回事?”叶珩鸿温声道。
书房内,谢野云站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屈膝下跪,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一句话都不说。
叶珩鸿耐着性子问:“我并非因为旁人的一句话疑你,只是见你当时神色怪怪的,可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吗?”话里尽是柔情与宽纵。
谢野云的喉头动了动,梗着脖颈道:“是真的。”
话音刚落,叶珩鸿神色冷了下来,不仅仅是因为谢野云说的话。
叶珩鸿何等人物,只言片语间就清晰地感受到谢野云不合作的劲儿。他唇角轻勾,面上带有几分寒凉,修长的指节扣着玉质的桌面,周身的压迫感漫不经心地放出。
谢野云马上感觉到书房里的气压低了下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瞬间握紧,薄唇抿得发白,头垂得越发低。
见状,叶珩鸿心中的怒火终于燃了起来,“唰”的一声,一把转过椅子,起身走到了谢野云面前,捏起了他的下巴。
谢野云身上自尾椎处传来一阵强烈的颤栗,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抬眼就对上了叶珩鸿淡漠慑人的紫眸,慌乱地垂下眼去。
叶珩鸿嗓音低沉地嗤笑一声:“呵,原来知道怕,不会好好说话吗?”手上微微用力,细腻的下巴就多了一道红痕,“就是真的,也给我好好说。”
语气再狠烈,还是让谢野云有了解释的机会。
谢野云压抑着心中的汹涌暖意,呼吸急促,临了艰涩道:“我和明贵妃是同谋,我早知道她要置皇后于死地。”
有些话,说出了口,便成了难收的覆水。叶珩鸿怎会忍受自己的枕边人有这样的心思。
叶珩鸿森冷的眸凝视了眼前的人几秒,确认他眼里的真诚没有作假,随后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捏下巴手。
谢野云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叶珩鸿的手就扼上了他的脖颈,有力的虎口卡在喉头上。
他明显感知到呼吸新鲜的空气这件事变得困难,脸上涨红,却没有用手去掰叶珩鸿。
予取予夺,生杀大权全在他人之手。
叶珩鸿触着手下有力的脉搏,追问道:“为什么?”
谢野云早就想好了说辞:“殿下,就差一点点,凤仪宫中我就要被凌辱了。”其实不是,他当时完全在装晕,他在等叶珩鸿,叶珩鸿也来得很及时。
但他想了很久,不说真相的话,这个理由是最合理的,也是最无解的,足以让两人陷入尴尬的境地。
此言一出,叶珩鸿果然眼神一滞,缓缓松开了掐着谢野云脖子的手。
“咳咳咳……”大量的空气不受阻拦地涌入谢野云的喉腔,他难以抑制地咳嗽起来,俯趴在地。
片刻后,谢野云声音沙哑道:“殿下,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