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马红梅之死（1/1）

瘸子被判了死刑，她只能在城里飘着，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钱。可是她有漂亮的脸蛋，有漂亮的脸蛋，自然就不愁男人，徐彪要养她，她不爱他可是她需要钱。

她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但他懒的管，她只管钱，虽然很多事不是钱的问题，但却可以通过钱来解决，她可以买漂亮的衣服，包裹自己玲珑的身体，她可以获得别人羡慕的目光，她可以手指像蝴蝶一样弹钢琴，她还可以给儿子攒钱，攒很多钱，儿子是他唯一的牵挂和希望。她吃过的苦一定不让儿子再吃一遍，在得知蒋励的爷爷奶奶去世后，她立刻赶到孤儿院将他领养在身边，可是当她发现徐彪一心想把儿子拖下水后，她和徐彪大吵一架坚决让蒋励回到了蒋家别墅。女人闭上眼睛，她不愿回忆那段痛苦的记忆，因为每次回忆她的心都会滴血。那个蒋励怎么和我的蒋励那么像，难道他也是他的孩子，马红梅的心又疼了一下，老天爷，我犯了什么错，要这样惩罚我。

“大夫，你说马红梅这种状况能做笔录吗？”

“不好说，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血压迅速上升，心脏发生梗塞。建议还是缓一缓。

“这都缓多长时间了？我们这案子也不能一直拖下去。这还得派人看着。”

“心病还需心药医，架我给支上了，她自己不想活，谁也没招，现在我只能给他吃点儿安神镇定的药，其他的就没有办法了。”

“行，谢谢大夫。”

“不客气。”

“梁队，梁队，马红梅说话了，要见蒋励。”梁直刚从大夫那出来，小警察就急匆匆的跑过来。

这几天小鱼的内心也如大海的波涛一样起伏，他怎么也想不到鉴定的结果会是这样。鉴定错了，是他首先产生的想法，可是那女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右臂有颗痣的？蒋励也有，不可能吧？如果鉴定是对的，答案只有一个，这个马红梅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是奶奶说母亲死了。他还活着，为什么不管自己，此刻小鱼已经不再担心自己这个冒牌货是否被认出的问题，新的问题又困扰着他。

小鱼走进病房第二次和马红梅见面，梁队是在马红梅答应见完小鱼就交出暗网，并保证不寻死的情况下才让小鱼来的。此刻他正紧张的盯着马红梅，生怕这个气若游丝的女人突然断了气儿。

小鱼望着一夜白头，骨瘦如柴，双目无神的马红梅泛起一丝怜悯，却不知所措。马红梅的目光分不清是欣喜还是悲伤，是怜爱还是怨恨，是怀疑还是肯定，似乎包含了所有人类的所有情绪。

“你是你奶奶养大的吧？”

“什么？”小鱼看了看旁边的警察。

“你是奶奶养大的吧？”马红梅又重复了一遍。

“是。”小鱼下意识的回答。有点分不清她指的是自己还是蒋励？

“你给他们当骡子了？”

“是，然后我给警察当了线人。”

“我明白了。”小鱼一愣，他不明白马红梅明白了什么。

“他死了，是吗？”小鱼犹豫了一下，这个“他”指的应该是蒋励。说还是不说，他无法预料说的后果是什么，看着马红梅期盼的眼睛，他纠结了一番后终于点了点头。

马红梅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胸部起伏着，似乎在以最大的力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吓的梁队和叶丹也紧张起来，随时准备叫大夫。小鱼更是心提到嗓子眼，忐忑地望着马红梅，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几分钟后，马红梅终于长出一口气声，这口气经过了百转千回，呼出了一生所有的哀怨。

“儿子，你要好好活下去，做个好人吧。”说出这句话后，马红梅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说话了。梁队张了张嘴，出于人道还是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脸狐疑的小鱼离开了病房。

当天晚上，马红梅精神状况明显好了许多，配合警蔡做了笔录，她一心求死，交待什么已经不再乎了，但她只记得暗网账号，里面的祥细内容她不知道。

半夜趁警察犯困，她拔掉了自己身上的管，她终于要摆脱这个给她痛苦的世界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文明。”马红梅轻声呼唤……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文件再一次被苏局长摔在了桌上，梁队长耷拉着脑袋，像只瘟鸡。

“我说你什么好，你也是老警察了，把人看死了，你知不知道这多大的事儿？幸好他没有亲属，否则闹起来，你得吃不了兜着走。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眼里不能只有案子，得考虑社会效果，暗网是很重要，可是也得学会保护自己呀？”

“她作笔录时还好好的。”

“那是回光返照，你不知道吗？挖不出来就算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大的案子，人吃马喂的，得查到什么时候。那个蒋励一定要安抚住，让小叶去说，他应该不会闹。”

小鱼像一座雕像立在窗前，这几天发生的事有点颠覆他的认知。突然敲门声响起，“谁？”“我。”是叶丹的声音，“你怎么来了？”小鱼微笑着打开门，笑容瞬间又凝固了，因为叶丹身后还站着梁队。二人进屋坐定，叶丹先说：“我们今天来，是要和你说件事。”说完看了眼梁队。

“是这样，马红梅也就是你母亲昨晚在医院自杀了，这是她的死亡鉴定。你做为她唯一的直系亲属如果没意见，签个字。”

看着梁队递过来的文书，小鱼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应该痛哭，可是他又哭不出来。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死了，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当蒋励了，他当然没意见，立刻在上面签了字。梁队长将小鱼签完字的文书收好，松了口气，他没想到蒋励签得这么痛快。

“这是你母亲给你留下的银行卡和一张字条。”

小鱼机械的打开字条：

“儿子，一切都是我的错，给你留下这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钱是干净的。我不知道我该对你说什么，一切都随风而去吧。”

这时小鱼心头才真的感到一丝酸楚，不知不觉的流下泪来，他诧异的抱住头，让梁队长无法看到自己的脸，心里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说不上伤心就感觉堵。

这封遗书做实了小鱼的身份，却依然没有给出小鱼出身的答案。不知道便不知道吧，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想想这段时间自己食不甘味、夜不安枕的日子，小鱼忍不住热泪盈眶。

梁队长拍了拍小鱼的肩，示意叶丹安慰一下小鱼，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