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此情可待成追忆（1/1）
“叶丹小心！”站在滚梯上居高临下的小王恰好看到，急忙大喊。
叶丹一惊抬头正看见贾富国举起的枪，多年的一线工作使她的反应远比常人要迅捷得多，她一把将小鱼搂倒在地，伴随着两声枪响，两人滚作一团，子弹贴着小鱼的脸颊飞过打在金属椅背上溅出了火星，小鱼还没反应过来，叶丹已翻身拔出手枪上膛射击“砰”一声枪响，贾富国急忙躲在旁边的垃圾桶后，小鱼这时也反应过来，伸手抓住排椅的脚拖拽过来挡在叶丹和自己身前，贾富国又连发两枪全都打在椅子上。
几声枪响好像捅了马蜂窝，附近的医护人员和病人都大叫着蜂拥逃窜，小王被人流干扰无法瞄准，距离远又怕伤到群众，左冲右突好不容易赶到近前，也顾不上瞄准了，举枪便射，贾富国见自己对两把枪知道今天报仇无望，急忙矮身向窗边退去，小王连发几枪封住他的退路，贾富国见旁边有个四五岁小女孩正被吓得缩到墙边，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挡在身前。
“不许动，再动我打死她。”
小王和叶丹都停止了射击。
“贾富国你还是不是男人，用小女孩挡枪。”叶丹大声呵斥。
贾富国退到窗边，跨上窗台，瞄了一眼窗外，急救室在二楼，一楼有雨檐伸出窗外，他一把将女孩推开借力跳出窗外，小王飞身接住那女孩儿，交给叶丹，再上前时，贾富国已跳到平地跑了，小王急忙也跳出窗户追赶。这时梁队长带着五六名警察赶来，“怎么啦，叶丹，怎么开枪了？”
“贾富国……在下面……小王追上去了。”
“快追！”梁队带人也追了出去。
“没事吧？”叶丹松了口气回头问小鱼。却见小鱼正捂着右臂，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的流出。
“你中枪了……严重不严重……大夫……”叶丹大叫，附近哪还有大夫，叶丹扑上来一把扒掉小鱼的外衣，又要脱掉小鱼的衬衣，“别”小鱼出言阻止。“你让我看看”叶丹已经急红了眼，一把拽掉小鱼的衬衣袖子，一颗痣清楚地印入了叶丹的眼帘，叶丹怔了两秒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她麻利的用腰带将小鱼的左臂扎紧，血流的速度缓了下来，大夫也赶了过来。小鱼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耳边只剩下叶丹的呼喊“蒋励……蒋励……”
山崖上小鱼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岩石，另一只手正被叶丹拉着，“蒋励，上来。”叶丹焦急的说。他浑身已没有半点力气，忽然叶丹身后露出了贾菲狰狞的脸，小鱼想喊却喊不出声，只见她缓缓伸出滴血的手，轻轻一推，叶丹和小鱼便一起向崖下跌去，“叶丹——”小鱼大叫，身体一震从梦中惊醒，吓得一身冷汗。
“你做噩梦了？”叶丹温柔的声音传来。
小鱼感到手上微痛，这才发现自己正在打点滴，他愣了愣神，终于彻底清醒。
“我晕了多长时间了？”
“一夜了，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你胳膊被跳弹击中，手术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幸好没伤到骨头，只是失血过多，已经给你输过血了。”
“贾福国抓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一定会抓到。放心，这回你可成国宝了，苏局让重点保护，外面都是我们的人。”
小鱼露出了一丝苦笑，本来就怕警察，这回掉警察堆里出不来了。
“饿了吧？喝点粥，我熬的，放了大枣、枸杞，你需要补补。”叶丹说完拿出一个饭盒倒在碗里又将床摇起来。
金黄的小米粥上飘着红色的枣肉和枸杞，散发着一股甜香，小鱼的肚子在香味的刺激下立刻欢快地叫了起来。
小鱼一手打着点滴一手缠着绷带，根本无法独立吃饭，他看点滴瓶快要见底“等一会儿点完我再吃。”
叶丹却不容分说地舀起一勺粥，命令道：“张嘴。”
小鱼无奈只好乖乖听话，很快一碗粥见底，阳光温暖的照进屋里，温馨又宁静，三年前同样在医院照顾蒋励的情景出现在叶丹眼前，恍如隔世，叶丹一时哽咽，无法抑制，竟端着碗就在小鱼面前双泪盈盈。
小鱼也和叶丹想到了同样的场景，眼圈也红了，他明白叶丹看到了她手臂的痣，必然已确定他是蒋励，以前是怀疑现在是确定。
“对不起。”小鱼轻声说。
哪知这句话却像针一般刺到了叶丹的泪腺，泪水如泉水般涌出，叶丹控制也控制不住终于泣不成声。
小王听到声音，刚要推门进来，隔着窗户看到靠在一起的二人，心里升起一丝况味，轻叹一声又将门关上。
哭罢，叶丹平静下来，想问小鱼真相，可是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她明白小鱼越隐瞒说明真相越严重，她怕听到真相，又怕面对真相。小鱼明白叶丹的心意，可是自己的今天实在来之不易，他不想赌。于是二人就这样，他不说她也不问，她不问，他也不说，心照不宣而又心痛如绞。
半小时后，叶丹出来刷饭盒，看到门口小王黑着脸杵在那儿。
“你杵这干嘛？”
“给你俩站岗呀！万一你俩情难自禁，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被人看见多丢人。”
“去你的！你……也猜到啦？”
“我去！你真当我傻呀！我怎么说也是警察！再说了就你俩那眼神都能拉出丝来，谁看不出来呀！”
“那……师傅是不是也猜到了？”
“估计是吧！我都能猜出来。你……还是劝他自首吧！天网恢恢……”
“等贾富国的事完了再说吧！”
“不过我倒挺佩服这小子的，导了一出大戏，把我们全骗了。”
“我……替他谢谢你。”
“谢什么，谢我没落井下石？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小王说完特意挺了挺身姿。
叶丹扑哧一声笑了，这次却没有动手掐他。
这时小王的手机响了，王鹤那拖着长音的四川话传来：“王哥，我在门口的重庆小面，有空吗？出来吃点。”
“你的一枝花来了”叶丹笑道。
“整天缠着我，真烦人。”小王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面带微笑的跑了。
叶丹看着小王屁颠屁颠的背影，心里暗笑却有些羡慕。
一周后，小鱼已基本恢复，明天出院，叶丹心情很好“晚上想吃点什么，吃盒饭吃腻了，我去买点好吃的，我好像还欠你一顿大餐。”
小鱼看了看外面，北方的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刚六点外面就已经漆黑一片，“不用了，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开玩笑，我是警察，再说这个点满大街都是人。”
“那要点烤肉吧，好久没吃林海的烤肉了，还真有些馋了。”小鱼笑道。
“好，我很快回来。”
叶丹出了医院，她这一周都泡在医院里，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精神一振，外面华灯初放，车水马龙，一片祥和安宁。
她开车到林海有名的烧烤店买了一大捧各种烤串，套上保温袋，往回走，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拿着烤串刚下车，忽然感觉身后有异动，她一回头，却被人捂住口鼻，一股酒精味袭来，不好，乙醚，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在她快要失去知觉时，眼前出现了贾富国阴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