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血祭阵(1/1)
距离凰天城,最近的城池,名落凤。若想攻打落凤城,必须经过韩城关。
韩城关地势险要,是弹丸国成名已久的藤田小郎将军镇守。
藤田小郎乃八岐大蛇最小的子嗣,却是八岐大蛇众多子嗣中实力最强大的。
据说,已经进入了炼神境巅峰。是八岐大蛇最疼爱与宠爱的子嗣。
持笔判官边走边向一二介绍。一二眉目紧皱,冷冷说道,“若是八岐一脉不除,我兰亭国永无宁日。”
持笔判官长叹一声说道,“八岐一脉,实力强大,更是有成神者。而且,这次主攻我兰亭国的,便是八岐大蛇的主意。现在,镇守弹丸国的,便是一个八岐大蛇的子嗣。”
一二微微点头,双拳紧握。终有一日,他会踏上弹丸国,去找八岐大蛇问剑。
战神军一路向北,虽说冰天雪地,行军不便。但将士们热情高涨,杀气腾腾。
行军至韩城关时,已是半月后。
韩城关三面环山,仅有一道狭隘关口进出。
一二让将士在距离韩城关三十里外扎营。趁着深夜,他独自一人摸上了韩城关。
关口有重兵把守,日夜轮流替班。关口之前,更是布置了一道大阵。
一二对阵法一途,一窍不通。但远远看去,只见阵法煞气弥漫,显然是大杀阵无疑。
一二冷笑一声,藤田二郎果真是下了血本,为了对付他的战神军,竟然劳心劳财,设置了如此邪恶阵法。
一二隐匿身形,探清了地势与对方布置后,又悄然而返。
神不知鬼不觉。
一二连夜回了战神军营,持笔判官正在营中等候。
见一二前来,长舒了一口气,愠怒道,“大帅,你怎可独自一人前往虎穴,万一出了差池,我战神军该如何是好。”
一二嘿嘿一笑,习惯了自由身的他,倒是没有深思熟虑。对着持笔判官嬉皮笑脸说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持笔判官摇头苦笑,秦琼瑶曾经无数次向他提起过一二。一二做事,向来果断,不愿拖累于人。
一时半会让他改掉独行的性格,应该很难。
一二走向桌子,坐定后说道,“我刚去了韩城关,韩城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藤田二郎,更是在关外,布置了一处阵法。对阵法一途,我着实一窍不通,所以,没看出来什么门道。不过,我观那处阵法,煞气通天。”
持笔判官听闻,眉头紧皱说道,“大帅可曾听闻血祭阵?”
一二摇头,正欲打开背后的酒葫芦,却猛然一拍脑袋,又将酒葫芦塞到身后。
持笔判官微微一笑,说道,“军中不可饮酒,不过元帅是例外。”
一二摆手,正色道,“作为一军之帅,岂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当以身作则,以儆效尤。”
持笔判官听闻,震撼不已。他参军已然十几年,但能做到以身作则,知行合一的将军,他从未见过。
震撼之余,持笔判官正色道,“血祭阵,是八岐大蛇曾经成神时所创的阵法。众所周知,元婴境若想破开禁锢,难如登天。八岐大蛇虽说活了无数年,但成神无望。苦思多年,便创立了血祭阵。以人精血助他成神。弹丸国曾经一国之人,皆被他活祭,他才得以逃脱天道,另类成神。”
“为自己成神,而将一国活人献祭。”
一二不可思议。
“嗯,除了弹丸国军士之外,其余人皆被他活祭。”
一二听闻,眉头紧皱,世间竟然还有如此自私之人。
“后来,血祭法便一直被八岐一脉子嗣所用,变成了大杀器。只要进入阵中之人,修为若是比控制阵法之人低下,便会被活活献祭。精血被控制阵法之人吞噬。”
持笔判官说完,看了一眼一二。见一二眉头紧皱,悄然坐在一边等候。
良久,一二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修行若是以践踏他人的生命为目的,修行有何用?”
持笔判官也是长叹一声。有些修行人,以践踏生命为乐趣,数不胜数。
“此阵,可有破解之法?”一二看向持笔判官问道。
持笔判官点头,为难说道,“世间阵法,有死门便有生门。只是……”
持笔判官停顿了一下,看着一二。
“只是什么?”
“我兰亭国有一阵法大师,可破血祭阵。只是,他曾经被先皇断了脚筋,挖了双眼,一气之下,他便隐居了,发誓再也不过问朝堂之事。”
一二听闻,好奇问道,“他犯了何事,竟然要受如此酷刑?”
持笔判官一叹道,“只是因为他不小心打翻了先皇心爱的琉璃盏。”
一二青筋暴起,猛的一拍桌面道,“如此昏君。”
持笔判官早就料到一二会如此。换成任何人,听见如此荒唐之事,也会暴怒无比。
“所以,我们这一帮先前跟着先皇的将士们,全部跟随了公主殿下。”
一二自觉失了态,坐在椅子上,看着持笔判官道,“如此昏君,不跟随也罢。”
持笔判官苦笑一声,似是有难言之隐。
良久,一二再次问道,“那这位可破阵的奇人,如今在何处?”
持笔判官苦笑一声,拱手说道,“他行踪诡秘,别说是我,天底下能找到他的人,寥寥无几。”
一二叹息一声。这种奇人,本是可遇不可求。
窗外北风凌冽,风雪异常。持笔判官早已退出了帐篷,一二端坐在桌子前,一筹莫展。
帐篷内的火盆发出噼啪声响。火光摇曳,一二脸庞清晰可见。
一二起身,往火盆里添了些木柴。有执勤的将士,踩得冰雪咯吱作响。
一二折回椅子上,掏出酒葫芦,斜着头,盯着酒葫芦发呆。
窗外雪花簌簌。
不知不觉间,天便亮了。
一二盘腿,运转龟息法,然后又练了一番拳法后,端坐在交椅上。
这时,一个小家伙,探头探脑进入了营中。见一二愁眉苦脸,不禁乐呵呵一笑道,“大哥哥,有什么烦心事吗?”
一二见是少年,开心一笑,招了招手,将少年唤到身边,关心道,“小帅,昨夜睡得可好?”
张小帅疵着牙笑道,“睡得好了。跟着你们,我踏实。不像以前,虽说有床可睡,可总是不踏实。”
一二微微一笑,摸了摸少年的头。
张小帅看向一二画在桌上的阵法,皱着眉,突然喊道,“大哥哥,你也会这阵法吗?我爷爷说,这个阵法邪恶异常,若是有人摆弄,让我定然要小心。”
一二大吃一惊,看着张小帅问道,“小帅,你认识这阵法?”
张小帅扬了扬头,神秘兮兮说道,“大哥哥,你还记得当日,我被酒店掌柜怀疑偷了东西,你跟秦琼瑶姐姐救我的事情吗?”
一二微笑点头。那时候的张小帅,跟他小时候一般模样,倔强的像是一头小毛驴。
张小帅起身,跑向帐篷外,不一会功夫,带来一个鼓胀的布包,将布包置于桌面上说道,“这是爷爷留给我的,可那个掌柜非说是我偷他的。”
说着,张小帅摊开布包,露出一本已经泛黄的羊皮卷书籍出来,书籍上书奇门二字。
布包里还装着些许闪闪发光的石头,美丽异常。
张小帅得意的扬起书籍说道,“我爷爷说,只要我学会了这本书上的东西,便是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座上宾。”
一二微笑点头应允,抚摸着张小帅的头说道,“这世间有一技傍身,确实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视为座上宾的。”
张小帅憨厚一笑,指着桌面上一二画出的图形说道,“你画的这个东西,我知道。我爷爷曾经在他的院子里,为我讲述过。”
一二兴趣庞然,盯着张小帅。也不因张小帅信口开河而半点质疑。他所画在桌面的东西,乃血祭阵。其中图形复杂,变化莫测。张小帅虽说见识过,但未必真的可以破阵。
但一二还是认真倾听。耐心的等着张小帅。
张小帅见此,不由得童心欢悦。能被一二认可,他满心欢喜。
张小帅翻开羊皮卷,只见羊皮卷上阵法众多,张小帅动作娴熟,看样子经常翻阅。
到翻到一处图案时,张小帅将羊皮卷递给一二说道,“此阵,名血祭阵。据说乃旁门左道之人所创。我爷爷说,要想破此阵法,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以大力破坏,修为需要高于控制阵法者。但这种方法极其危险,需要知己知彼。第二种,便是以阵法破之。”
一二见张小帅说的有理有据,看向张小帅手里的羊皮卷,只见其中图形与他所画大致相同,但又比他所画的要复杂无比,故而又问道,“那以阵法如何破之?”
“需要去往现场查看,阵法一途,变化无穷。稍微改动,便是杀阵。若是我们在此纸上谈兵,不去亲身查看,便永远破不了阵。”
一二思索一番,只觉得张小帅所说看似简单,但其中已然蕴含着无上大道。
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知行合一。
一二震惊,张小帅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一二对着门外喊道,“王朝,让其余几位将军前来,商议攻城事宜。”
说完,一二和煦一笑,对着张小帅问道,“你爷爷是什么人?为何懂得阵法一途?”
张小帅嘿嘿一笑说道,“我也不知道。爷爷他从未与我说起过他的过往。他一个人来了我们村子,在后山上,搭了一座茅草屋。我父母见他身残,便时不时帮他。一来二去,我们便熟识了。他教我写字读书。”
张小帅说的诚恳,只要一想起那个小老头,他便满心欢喜。尽管老人行动不便,但对他的教导却无人可比。
只是,后来战火纷飞,他与小老头分开了。
“大帅。”
战神军十二营将军齐聚,左右副将站立在一二身前,持笔判官坐在一二左侧。
一二见人齐聚,便开口说道,“昨夜,我去查看了一番韩城关,关外有一阵法,名血祭。外力无法破开。所以,我准备与张小帅二人,趁着今晚月色之时,再去查看。”
“大帅不可。”
未等一二说完,所有人皆起身拱手,情真意切。
一二摇头一笑,知道他们关心他的生死。但军营中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韩城关了。
“我意已决。你们今日休养生息,明日若是我们能破开阵法,便准备进攻事宜。”一二斩钉截铁说完,突然看向马汉说道,“昨夜我在帐中,见将士们衣着单薄,你今日带领几名兄弟,前去附近城镇采购一批棉衣回来。”
说完,一二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递给王朝。
原来是一二昨夜,听见当值的士兵,冻得瑟瑟发抖,便自掏腰包,准备了些钱财。
马汉接过一二的布袋,与其余几位将军面面相觑。
一二挠头憨厚一笑说道,“曾经赚了些钱财,不是军费。”
其余几人更是诧异。从未见过为士兵自掏腰包的大帅。
“大帅。”
几人拱手作揖,对眼前的少年,敬佩有加。
一二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我年纪尚轻,能作为你们大帅,当该倾力而为。别说是些钱财,便是性命托付你等,也心甘情愿。”
一二情真意切。与几人坦诚相待。皆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大帅,我等愿以死报之。”
一二和煦一笑,满目春风。
待所有人退去,房间内便只剩下一二与张小帅二人。
张小帅不解看向一二说道,“你为什么要自掏腰包,不是有军费吗?”
一二起身,背着双手,红衣披风无风自动。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计较的。”
张小帅听闻,肃然起敬。眼前的这个大哥哥,胸襟广阔,容纳天地。
白日无事。
一二起身走出帐篷,迎着风雪,走向军士所在的帐篷查看。
昨夜执勤的士兵们还在熟睡,一二未做声响,悄然退出。
站在一处空旷地面,举目四望。白雪皑皑,草木凋零。一二握着腰间长刀,看向影子说道,“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