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怀疑(1/1)
十二月初,A市刚送走一波冷空气,乍逢晴日,夜月高悬天际。
关森澄把林白裹得像只小白熊,带她出门散步。
两人十指交握,走得极慢。
有卖花的小女孩凑过来,林白温柔的把花全部买下,递给关森澄。
“姐姐对我真是过分的宠爱。”夜色下,关森澄朗眉星目,眸光流转间,是满满的少年气,就算拢着一束玫瑰在怀里,也没有半分违和感。
“鲜花配美人,你值得。”林白神情坦然,绽开一抹明丽笑容。
明明是极浪漫的时刻,却因着沉沉的心事,气氛难以为继。
关森澄叹口气,“一个关南江,把关氏上下弄的鸡飞狗跳。”
老爷子没有隐瞒,将关氏经营的秘密告诉了他,然后又提到了关南江,透露了几句那边的生意可能遭遇了变故。
林白上一世并不知道这个人,“他曾经……一直把控那边吗?”
“不,老爷子从头到尾都把控全局,最后几年,我想把那边的生意剥离出去,但因为老爷子在中间斡旋,明暗账目牵扯甚多,根本分不开。”
林白想着这其中的关窍,一个上一世从未露面的人,这一世却忽然高调走到台前。
只有一种可能。
“还记得长恒医疗的单子出意外的这件事吧?”
“难道从那时……”
“不好说,这件事我当时查过,却没有结果,或许这就是查不到的原因。”
林白只觉一阵寒意涌上来,关森澄拥着她,安抚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为什么……针对?”
“很难判断,毕竟情报太少,我只能猜测,或许是上一世我无意中动过他,或许是我提前起势会对他有阻碍。还有一种可能,我更怀疑……”
“他知道我也回来了。”
***
关文被拘留的这些天,没有人管他。
连那些不争气的富二代们,都陆续被家里保释,只有他堂堂关大少爷,整整十五天拘留,一天也不少。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弃子一样,被家族抛弃。
阿光倒是偶尔过来,关文盼着他能带点好消息来,却从来没有。
出看守所那天,依然是阿光来接他,关文上了车就急着回老宅,他得回去看看,究竟大家在忙什么,把他彻底遗忘了。
一回去,还没坐稳,老爷子就叫他进书房。
关文忐忑,想了无数个理由,但老爷子一见他,就递过一份法院传票。
“你自己看看,想想怎么解决。”老爷子言简意赅,提也不提拘留的事情。
关文心往下沉,情况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一定是哪里出了变故。
他打开文书,原告一栏赫然写着,刘博。
刘,刘家。一步一步的,蛇一样缠上来。
五年前,他试着做物流生意,租了个物流园,盘下几辆拖挂车。
隔壁也有一家做同样的生意,姓刘,规模不大,却因为经营时间已近十年,积累的客户量大,生意特别好。
这可触了关文的逆鳞,向来只能他比别人强,这刘家还敢在眼皮子底下蹦跶,那不得使点手段。
打砸抢拦,三流招数全都用上,刘家生意一落千丈,几乎门可罗雀。
关文吃着抢来的红利,洋洋得意,激得刘家一个16岁小子发了狠,扒在关家的一辆挂车上,摔下来,成了植物人。
这件事闹得很大,关建树找人压下事端,刘家从此消失无踪。
没想到几年后在这等着他。
第一时间,他想找父亲。可爷爷告诉他,关建树出差,归期不定。
这次是真的只能靠他自己。
***
关建树到了关闻昕的小院,明明是傍晚时分,却清静至极。
里外既不见仆从,也不见保镖,关建树心下一紧,以为自己进了圈套。
关闻昕走出院门,手里还拿着长柄汤勺,“大伯,欢迎。我正在做饭,您自便。”
关建树跟着关闻昕进了厨房,锅里正煮着一锅红汤,散发出浓烈的酸辣味道,是东南亚常见的汤底。
“怎么自己做饭?”
“人都遣干净了,不自己做,没得吃。”
关建树惊问,“局面已经坏到这个地步?”
“是不太好。他的高层关系走得很稳,缅甸和柬埔寨那边,我们已经失控了。”
关建树心里打鼓,已有退缩之意。
这次他过来之前,暗暗下了决心,能不能稳住关氏暗处的生意真的不重要,反正他的位置一直是站在明面的舞台上。只需要应付完老爷子的差事,迅速撤回国内就好。
这些偏远小国,治安混乱,人也野蛮,真有个万一,还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折磨。
养尊处优惯了的关氏掌权人,此刻脸容愁苦,不言不语。
关闻昕见大伯的纸老虎皮这么容易就戳破,到底是老爷子护了他太多年,成了离了水就活不了的鱼。
这边的事务,怕他也不会认真应对,若全是敷衍,对现下的关氏又有何意义?
“闻昕,大伯对这边情况,毫无头绪,还得辛苦你这段时间,该牵头牵头,该处置处置,大伯一定会支持你。”
这是要撂挑子了。
勾唇,回给他一个淡漠的笑,“大伯可能不清楚,我后天就要回国一趟,这边有些账目得带回去让爷爷处置。您这边,我这会儿还真的帮不上忙。”
关建树脸色刷白,老爷子来之前并没有告诉他关闻昕会撤退。假如没有关闻昕顶在前面,那他就成了那个最大的出头鸟。
“行,先不说这些,具体安排咱们再看看。”关建树得想办法,在今明两天扭转这种不利局面。
关闻昕关了火,泰式什锦海鲜锅,热腾腾的端上了桌,配上一碗白米饭。
“您初来乍到,还是先不要碰当地美食,以免水土不服。食材都在厨房里,想吃什么可以自便。”关闻昕说完,开始用餐,哪怕在关建树的视线里,也是姿态从容,仿似身处无人之境。
关建树轻轻咬了下舌尖,微眯了眼。
这小子,连平日里的装模作样都省了,他过去看走了眼,原来这小子也是一匹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