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审药箱(四)(1/1)
兆喜心想:
“谁知道你刘洪的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连镜子的花纹都对不上!
此行只要【龙珠之母】无事,能让高先生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遮掩过去,我们三人的命就保住了!
这老头的深浅自己完全看不出来,强求无益,其他东西丢就丢了吧!”
当下点头答应。
李虎一看,只丢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而宝贝镜子什么的都归了自己,心里大乐!
但是他脸上全然不露,还骂骂咧咧说让兆喜占了便宜。
他一边骂一边赶紧走到箱子边上,伸手把铜镜和书拿出来,揣到自己怀里收好,这才放心。
物品分割完毕。
老头左手中指食指伸直,大拇指搭在无名指和小指上,极迅速地掐一剑诀,冲着金刀一点,喊了一声:
“收!”
“呼!”
只见道道黑线从兆喜的四肢上瞬间回刀柄的鬼头之内,然后整把刀越变越小,打着圈飞回老头张开的右手心。
老头把手一背,再拿出来的时候,金刀已经不见踪影。
兆喜挣扎着起身,顾不得四肢发麻,跌跌撞撞来到箱子旁边。
他伸手将【东海蛟龙皮】包裹的【龙珠之母】拿出来仔细检查一番,发现并无异常,立刻揣入怀中,然后把空药箱子一背,对着老头一躬到地:
“这【龙珠之母】的珍贵,晚辈就是不说,看来老前辈您也早知道了。
您不贪图此物,反而将它还给在下,真是卓尔不群,高风亮节!”
兆喜说到这里,停了好一会儿。
忽然,他好像下了什么决心,面色郑重地盯着老头子,一字一句地说:
“在下出身【九顶铁槎山八宝云光洞】,八十八代子,姓乌,名兆喜。
今日多亏老前辈公正慈悲,不光让在下取回【龙珠之母】,其实也是救了在下全家一命。
现下请老前辈告知尊姓大名,日后乌兆喜定当厚报!”
老头一听乌兆喜主动报了真名,赶紧笑着摆摆手:
“你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我跟你们【九顶铁槎山】的【灵乌一族】有旧,今日之事也算前缘。
老朽乃是山野中人,姓名不提也罢。
这【龙珠之母】有人看的重于东岳,而我视之只如草芥。”
兆喜一听老头不说姓名来历,以为老头不相信自己。
他略一思量,就从身后掏出一根半尺长的羽毛。
这根羽毛笔直坚挺,通体乌黑色,好像镔铁一样在太阳下闪烁着雪花一样的光泽。
“老前辈您既然跟本族有旧,应该知道本族有一种法门,是修十二根【本命铁羽】。
这【本命铁羽】妙用无穷,在下修炼时日尚短,才修成六根,这是其中一根。
今日之事,在下无以为报,这根铁羽,请老前辈笑纳。
日后如果有用到乌兆喜的地方,在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罢,乌兆喜将铁羽放在面前地上。
然后也不等老头说话,就化为一只大乌鸦。
乌鸦展翅,带出一股黑风,黑风卷起药箱就从来时的西窗飞了出去。
老头追之不及,只能回来收起地上的铁羽。
他心里感慨:
我只是不想让你后面那几个老家伙知道我在这密水县,所以才不告诉你我的名号。
没想到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现在竟然拿出这铁羽表诚心,看来也是个实诚孩子,就是毛躁了些。
老太太一直等到乌兆喜化作乌鸦飞走,这才收了【迷踪符】从神差像后面出来。
李虎赶紧上前搀扶住老太太。
老太太对着老头说:
“二弟,刚才那不是冲咱来的吧?”
“不是。”
“不过比咱们的事那可大太多了。嘿嘿,这么大的【龙珠之母】谁见过啊?”
说到这里,老头子摇摇头,就没再解释了。
李虎耳朵张的大大的生怕漏了一个字,但脸上却还是装出一副没在听的样子。
老太太转过头,关切地问李虎:
“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个药箱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李虎看到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问自己,不知道怎么就心里一软。
他没有再编瞎话。
把昨天自己在周家老店砸场子,后来酒店里发生械斗,自己又回去顺走了药箱子的事跟老头老太太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老头听完,点点头,显然这时才信了。
他问李虎:
“刚才这个人当时在场吗?”
李虎把头一摇:
“没有!
不过那个邪门的老道士长得就一副倒霉相,刚才这个鸟人小子长得倒霉加三级,感觉上他俩好像是一类人。”
老头诧异道:
“你能感觉出他们是一类人?是什么感觉?”
李虎点点头,一咧嘴,笑着说:
“还能是什么感觉?都像是倒霉催的呗!”。
老头还以为他能有天赋,对于妖气有所感应。
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于是说道:
“罢了!无论是不是一类人,这事不是你一个流浪儿能惹得起的。
老朽认为,小朋友你最好这几日就离开密水县,以防万一。”
李虎听老头忽然这么说,顿时呆住了。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
他从小从北方流浪到密水县,这里就是他的家,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而且天地之大,自己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还去流浪么?
又想起那个鸟人,恐怕是传说中的妖怪,万一他偷偷找自己麻烦,自己能跑的掉吗?
怎么办?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也不得要领。
这时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二老。!
这瘦小老头不就是一位能降服妖怪的高人吗!
而且那位老太太又特别慈祥!
李虎心中一动,膝盖发软,“噗通”一声跪下来,说到:
“两位老人家,我一个流浪儿,又能去哪里呢?
那个鸟人如果要害我,恐怕我是一定会死在他的手上。
请老人家救救我!”
眼泪顺着李虎的眼角十分熟练的流下来。
他向老头和老太太哭诉起自己可怜的身世:
从小没了父母,从记事那年起,就在北地乞讨。
后来北地大寒,没得吃,流落到东岳岱州的密水县。
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受尽了欺负,只能小心翼翼地活着。
中间又夹杂了一些什么饿起来跟狗抢食,一个月只吃一顿饭,这种打动人心的段子。
这一套【哭身世】,李虎不知道在密水县演了多少回,配合他憨厚的长相,称得上无往而不利!
老太太本来就心善,哪里听的了这一套?
顿时眼泪就像止不住了一样,一对一对地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