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晕倒？失忆？（1/1）

岁星转身，把书包从肩膀上取下来，放进桌子里边。

转头看身边的男孩，他又靠在墙上，瞳孔涣散看窗外。

岁星眸光渐渐黯淡下去，心中莫名心疼。

自闭症的孩子就是会这样，面对一些事情的态度和正常人截然不同。

他后面是怎么变得和正常人一样的呢？

这中间一定经历了许多吧。

收起心中万千思绪，朝他扬起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刚刚好露出那缺了一颗牙的地方。

“边亦，我是岁星！”

男孩没有看过来，像是被触动或者因为某个词触发了什么，低声呢喃，“星星，星星……”

慢慢抬起那瘦削的下巴，仰望天空。

岁星双手撑在长长的板凳上，侧头看边亦，脑海中有关他少年的记忆似乎特别少。

只记得沉默寡言的转学生常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却总是能考第一名，高中三年，除了同学，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他却在高考结束在她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强烈的眩晕感即刻便漫上心头，岁星的头上浮现点点细汗。

她忽地想起上辈子，从佯城回去后的高烧，带走了她在这里的所有回忆，也是因为那一次高烧，她高中没能和少年相认，导致他最后的死亡。

所以，记忆是不靠谱的。

不敢懈怠，赶忙从书包里扯出一本本子，拿起铅笔在本子上写下简洁明了的一句话。

“不要让边亦杀人，让他好好活下去。”

接着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所以......

这一次到底是新的开始，还是重蹈覆辙呢？

无人知道。

再醒来时，岁星又变成了那单纯美好的小女孩，只知道自己和爸爸妈妈来到佯城，还有一个长得漂亮的小同桌。

她喜欢这个同桌。

“岁岁，在学校要乖乖的，和小朋友好好相处哦。”

“刘叔叔每天都会来校门口接你，你不要到处乱跑，不然刘叔叔就找不到啦。”

秦晓俯身亲了亲岁星的额头，抚摸她柔嫩的小脸，泛起一阵心疼。

“宝贝，爸爸妈妈太忙了。”

“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好好陪你。”

岁森眼眶红了红，昨天闺女分别时撕心裂肺的哭声历历在耳，反观今天乖巧懂事的样子，揪心窝子的疼。

“要不让岁岁再好好休息几天，刚来这边可能水土不服，适应不好。”

秦晓叹息一声，“可是谁来照顾岁岁啊。”

岁星转动黑琉璃般的大眼睛，左看看妈妈右看看爸爸，举起小手挤出肌肉给他们看。

“爸爸妈妈，我没有生病，可以去学校的！”

岁森和秦晓对视一眼，眼中的疼惜更深几分。

一人撮了口岁星肉粉粉的小脸颊，“我们家宝贝懂事啦！”

小两口手牵手一起把岁星送到学校去。

-

“岁星岁星，我们一起来跳皮筋吧！”

虽然第一天闹了些不愉快，但不妨碍班上的小朋友喜欢新来的这个，漂亮得像瓷娃娃一样的新同学。

面对同学们的邀请，岁星有些茫然，转头看了眼边亦，眼中交杂纠结的情绪。

她想去跳皮筋，但是去了的话边亦就一个人了，这可怎么办好呢？

圆溜溜的眼睛灵动地转动，似是有了主意，杏眼弯弯，点头答应。

“好啊！”

“不过可不可以带边亦一起呀？”

这样就可以又跳皮筋，又不让边亦一个人啦！

边亦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下， 原本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余光轻轻扫向身旁白皙可爱的女孩。

新同学到底想干什么？

同学们犹豫地看了眼边亦，心里害怕，奈何岁星太可爱，还是答应了下来。

岁星杏儿般的眼睛忽闪忽闪，伸出手试探着触碰边亦的手，他并没有抵触，而是像漂亮的布偶娃娃，任由她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刚下过雨，走廊上是密密麻麻的泥土脚印，脏得很。

小女孩漂亮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边亦，你在这等我一下。”

转身跑进教室里头，抱着本子又屁颠屁颠跑回来。

翻开本子看到昨天写下的那一句话，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染上迷茫的神色，潜意识里却害怕别人看见，快速把本子翻到最后一页，撕下几张纸认认真真地铺在地上。

“边亦，你坐在这里吧！”眉眼弯弯笑得灿烂。

边亦收回视线，快速敛去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绪。

因为家里的那些事情，他晚了一年读书，七岁的他比六岁的岁星高了大半个头，本想看看这位新同学到底想干什么，没想到却窥探到她的秘密。

女孩见他没反应，伸出那软乎乎的小手牵他坐到铺好的地方。

“我去跳皮筋啦！”转身便加入跳皮筋的队伍中。

“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女孩们稚嫩活泼的声音在空旷的校园里面不断回荡，边亦的视线飘忽不定，空洞得毫无焦距，内心却是没来由的烦躁。

这段时间的伪装就是为了让大家讨厌他，为什么她还要靠近。

毕竟……靠近他就会不幸。

爸爸死，妈妈疯……

他就是不幸的根源吧。

不过……本子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七岁的他虽然聪明，却不能很好地理解这其中的意味。

课间休息很快就结束，数学课上老师用蹩脚的普通话教大家读数字。

小朋友们也纷纷模仿老师的读音，“幺、二、三、四……”转眼又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年迈的数学老师黝黑的皮肤透着点点红色，看着底下调皮的孩子恨铁不成钢。

怒道：“从来没有带过比你们这一届更差的学生了！”

林浩举手站起来，憨里憨气地回答：“老师，你当时教我哥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数学老师气得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现在一年级的孩子都这么难带呢？

余光瞥见第一排角落两个长得漂亮又安静的孩子，原本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终于平复几分。

“你们看看，岁星和边亦多听话啊！”

岁星正在本子上画小花，认识数字很简单，她在幼儿园就学会了，听到老师叫自己的名字，小手慢慢移动，盖住画好的小花，乖巧又端正地坐在座位上。

大家听到老师夸岁星也纷纷有样学样，安分了不少，只是心中对他夸边亦多少有些不满。

“老师夸岁星就好了，干嘛夸边亦呀。”有人小声嘟嚷，终究是没有再吵。

一节数学课下来，岁星画完了一幅画。

将画折好，沿着本子的边角，完完整整地撕下来，放到边亦面前。

“边亦，你是我的好朋友，这幅画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