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领队鲸（1/1）
“岁岁，你等等我啊！”
黎若溪拖着行李箱从屋子里跑出来，在岁星身边停下，用只有她们能够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
“岁岁，不带这样见色忘友的！”
岁星掀起眸子看她：“刚好碰到的而已，想什么呢！”
站在门口等了会，言浔也来了，四个人一起往马路边走。
马路离海很近，岁星远远就看见海滩上似乎摆着一排什么，越走近，越清晰。
蓝色而又庞大的鲸鱼正躺在岸边，不断挣扎、扑腾着尾巴，试图回到海里，却无济于事。
鲸鱼不止一条，一排过去，目视有大概十条，场面触目惊心。
“在滨海村这里，鲸群由于涨潮全部被推到岸上，需要支援。”
“有一条鲸鱼已经死了，快叫人来啊！”
村民的呐喊声从那边传过来，岁星驻足望过去。
最前面那条，原本还在摆动尾巴的鲸鱼此刻已经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其他鲸鱼发出绝望的鲸叫声，无力的寂寥感弥漫全身。
这种感觉逐渐将岁星包围，她的心空落落的，很慌张，就像是有什么将要失去，她也像这群鲸鱼一样无力，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岁星？”
男生清润的声音将她从无力的小世界中拉出来，岁星抬头看他，感受到脸颊湿湿的，抬手一摸，赶忙转身。
她怎么哭了？
懊恼地皱紧眉头，杏眼也染上几分迷茫。
男生白皙而又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眼前，一张纸递过来。
“擦擦。”
“鲸群是团结的，如果领队鲸出现问题，它们都会去救，最后的结果就是每一条鲸都陷入绝境。”
“就像今天看到的情况一样。”
“不过……自然界生物的存亡是有规律的，虽然很残忍，但是没必要为了这个而感到难过。”
“死亡，是必然的，能做的只有在有限的时间内，让自己开心。”
边亦的话一句句敲击耳鼓，岁星第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死气？
他说的这些话其实是正确的，但是他在说这些话时的神态、语气，总感觉他的世界观，很绝望。
偏眸看向他，强迫自己止住眼中的泪水。
“边亦。”
男生正注视着她，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莫名的无力与悲寂感又漫上心头，岁星强忍住摇摇头。
“没事。”
逃跑似地钻进车里，往最后一排的位置走。
边亦望着岁星的背影，褐色的瞳眸微微闪烁，心中莫名刺痛。
他想让岁岁开心。
回程的车总感觉比来时的要快，岁星迷迷糊糊睡了一路，梦里交杂的是鲸鱼和边亦的那个梦。
她现在突然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想，难道这个梦是预测梦，是未来会发生的吗？
转头看向边亦，他刚好抬眸，朝她扬起浅浅的笑，眉间那颗美人痣也变得柔情。
岁星在他的笑容里，捕捉到莫名的讨好意味。
“边亦，你会好好活着的，对吗？”
话语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岁星眉头皱紧，却没有出声解释。
边亦愣了下，对于这个问题，他似乎给不出肯定的答案，但对上女孩那迫切的目光，他不得不点点头。
“对。”
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岁星灿烂地笑起来，就像那沐浴阳光的向日葵，明媚而耀眼。
“边亦，你这么厉害，未来一定会很优秀的。”
边亦沉默不语，他这样的人，真的能有未来吗？
他不敢想。
下车后，大家便原地解散。
边亦回到家，幽暗的房间内，隐隐约约能看见沙发上躺着个人，而他的肚子上蜷缩着一只三花猫。
小猫咪听到动静，睁开那宝石般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快速地跑过来。
倒在边亦脚边，掀开肚子给他摸摸。
边亦眉眼柔和几分，眼中溢满笑意，缓缓蹲下，伸手摸摸小猫咪的肚子。
“小星，我去保护你妈妈了。”
相比刚捡到的时候，小猫咪已经大了差不多一圈，伸出舌头舔舔边亦的手指。
“喵~喵~”
叫声莫名的娇气。
“哥？”
“你总算回来了啊！”
“我们家是发达了吗？怎么能想买漫画就买漫画了？”
“前段时间，大家看到我有漫画，都以为是我偷的。”
“然后……我把他们打了一顿。”
江也琛这会刚醒，迷迷糊糊的，什么话都往外说，说完后发现不对劲，赶忙闭上嘴，不敢看边亦。
“你又在学校打架了？”
男生低沉而又压抑的声音在光线暗淡的房间内不断回荡。
江也琛舔舔唇：“是他们先污蔑我，说我偷他们漫画的。”语气委屈得不行。
边亦低头，眼帘微垂，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小星，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转身走进房间，打通一个电话。
-
“岁岁，你没事吧？”
“那群人会不会开车啊？这车都开到人身上了。”
黎若溪紧张地问岁星。
岁星低头看自己手上的擦伤，摇摇头。
“没关系，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还好后面打了警察电话。”
“那群人应该宿醉了，意识不清醒才这样的。”
言浔在一旁，语气严肃。
“要不以后我们还是坐公交车吧，万一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太危险了。”
今天那辆车直直地朝岁岁冲过来，目标很明显，要不是附近有一条狭窄的小巷子，车进不去，后果不敢想象。
岁星把书包塞进座位里面，嘴上说没事，实际上心里还在后怕，桌下的双腿不断颤抖。
“嗯，以后坐公交吧。”
从他们进来，边亦的目光一直在岁星身上，此刻正死死盯着岁星的手臂。
好巧不巧，刚好是右手。
嫩薄白皙的皮肤被擦破，露出那红粉的肉，应该处理过，伤口周围涂满黄褐色的碘酒，伤口在边亦的眼中不断放大，刺痛他的心。
“发生了什么？”
暗哑的声音似是压抑着什么。
岁星刚拿出书，准备早读，看了眼手上的伤口，条件性地想捂住。
觉得不对劲，又把手放下。
“就是路上突然遇到一辆车，莫名其妙地朝我们冲过来，后面我们就躲到小巷子里面报了警。”
“警察来了后才知道，原来他们喝了酒。”
“可能是酒驾，无意识就撞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