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绝望深渊路1(1/1)
孟泊从地府下班回来时,看了看家里通阴镜上的时钟,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了,自从他孟婆妖族的那份血脉觉醒身体强健后,薛定就不再花大力气调整他进出地府的时间比,这样他在地府待的时间就和阳间流逝的同等了。
孟泊对着通阴镜理了理离别时被薛定揉乱的头发,他的头发特别细,一长长就会变成一头卷毛,被揉乱了之后就成了鸡窝头,不过手感应该很不错,不然薛定不会这么喜欢。
想到薛定,镜子中映出的人露出了傻傻的笑容,可一想到阿新说薛定心里一直有个白月光的存笑容中又带出一丝忧愁,
孟泊看到镜中人就像是初次坠入爱河的愣头青一样为着心里的人又笑又愁,不禁垂眸苦涩一笑,镜中人也跟着眼波流转,一片波光潋滟,越来越像白无常那个妖孽,
孟泊愣了愣,虽然觉得有些太娘气,但心里也有一丝小小的窃喜,这样的他薛定会不会喜欢呢。
这时,孟泊听到门外过道传来脚步声,还有窸窸窣窣翻找的声音,孟泊眼神一凝,今天学校刚刚结束了军训,他才回家,门外如果是小偷的话,那不是要进他们家,就是对门刘家,哪个他都是不允许的,与其让小偷把门锁撬坏,不如他主动出击。
孟泊现在也算艺高人胆大,连防身工具都不准备一个就直接开门了,门口的感应灯随着孟泊的开门声亮了起来,一个男人手拿钥匙正一脸惊讶的看着孟泊,而在他高大的身影后,一个有些瘦小的身影几乎被遮挡住了。
“孟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大晚上的要去哪?”
刘琮眨了眨眼,看着家对门的小孩,这孩子越长越好了,可怎么一点安全防范意识都没有,现在这个社会,男孩子也不安全啊。
“啊,刘琮大哥,我,我起夜,听到声响,以为是小偷呢。”
孟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和刘璋从小跟在刘琮哥后面跑,在他面前,他永远都是个挂着鼻涕泡的小哭包。
“胡来,就算真的是小偷你也不可以直接开门,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你要不报警,要不打电话叫刘璋那臭小子起来查看,下次可不许这么莽撞了啊。”
刘琮表情严厉的教训了孟泊一顿,然后丝毫不在意的把刘璋拖出来,反正他家弟弟长得虎头熊脑的,最多被揍一顿,其他方面还是很安全的。
“是,遵命!”
大哥,你家弟弟已经哭晕在厕所了。
孟泊向着刘琮敬礼,然后吐了吐舌头继续说:
“刘琮大哥,你这么晚还带朋友回来呀?”
“朋友?小孟,你在说什么呀?”
随着孟泊的话音落下,刘琮身后的身影探出头来,一张惨白惨白的脸,竟然是个鬼魂,而刘琮显然是看不到这个鬼的,正一脸狐疑的四处张望。
“呃,刘琮哥,是我睡迷糊看花了眼,看错了。”
孟泊隐晦的打量了下这个鬼,看样子死了有一段日子了,不过不能放任他就这样一直跟着刘琮哥,被阴气长期侵染,最少也要生病的。
“好了好了,快回去睡觉,明天休息也不能睡懒觉哦,中午过来吃饭,我也在家。”
刘琮像交待自家弟弟一样嘱咐完孟泊,然后转身拿钥匙开门。
“好咧,刘琮大哥,谢谢你送的家具。”
孟泊见刘琮背对着他,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向这鬼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只见这鬼看了看刘琮又看了看孟泊,有些踌躇,孟泊双眼一瞪,竖瞳出现,眼中闪过一道红光,那鬼吓了一跳,迅速飘到孟泊身边。
“谢什么,再说废话揍你,滚回去睡觉!”
刘琮回头瞪了一眼孟泊,然后看着他关了门,才安心进了家门。
站在大门后的孟泊咧嘴偷笑,刘琮哥还是这么害羞。
孟泊看了一眼跟着他进了家门的鬼魂,径直走到厅里沙发上坐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对着一脸茫然四顾的鬼魂说:
“好了,说吧,你跟着刘琮哥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不入黄泉?”
“我,我不知道……”
这个鬼的年纪不大,看上去和孟泊差不多,听到问话一脸茫然。
“那你总知道你叫什么吧?
几岁了?怎么死的?”
孟泊揉了揉额角,看刘琮哥的样子这鬼跟了不止几天时间,这货竟然说不知道?
“我,我叫沐帘,今年十九岁了,我……我死了?”
这叫沐帘的男鬼傻呆呆的样子还怪可爱的,竟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啧,那说说你知道的吧。”
“我记得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去学校社团开会,结束后我就回家,有点迟,天都黑了……
然后,就这样了。”
“什么叫然后就这样了?怎么样了?”
“我就记得醒来后我一直在一个小巷子里游荡,大家都看不到我,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做,可是我记不起来了。
然后有一天,我爸妈跟着一些警察到了那里,我就跟着他们,他们说我失踪三天了,所有人都说我是离家出走,可就刘队长坚信我是出事了,其他人都放弃了,就他还坚持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一直跟着他。”
“你已经死了,你的鬼魂长时间逗留在人间,也不是个办法,万一遇到个捉鬼道士把你灭了,就倒霉了,我送你去投胎吧。”
“这……好吧。”
沐帘虽然心中觉得还有件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事,可是对方是好意,重新投胎做人,总比死后一直到处飘荡的好。
孟泊带着沐帘来到通阴镜前,他伸出食指点在镜面上然后随意一划,面上就直接被划出一道绿色的光,慢慢扩大到整面镜子,通阴路就连上了,镜子里又出现了地府的影像。
孟泊拉着沐帘穿过通阴镜,叫来晨伯,跳上船,向来沉默接送他的晨伯这次却说话了:
“残~魂~不~渡~”“残魂?”
孟泊看了看沐帘,还真没看出来,于是对着晨伯请求道:
“晨伯,我带他过去问问阿新姑娘,不进地府,他的魂沙我给。”
“风~受~不~住~”
晨伯又开口了,孟泊想了想,忘川河中心的阴风听说对鬼魂有一些影响,估计是说沐帘魂不完全,经受不住那阴风的吹拂。
“我给他挡着,晨伯。”
孟泊让沐帘坐下,然后站在他的身前,晨伯不再说话,孟泊知道他是同意了,于是控起妖力做好挡风的准备。
即便有着孟泊的挡风,到了对岸沐帘的魂体还是淡了许多,孟泊刚想拿出魂沙付给晨伯,一转头,晨伯就驶着船离开了。
孟泊无奈,走到花丛中轻呼:
“阿新姐姐。”
话音刚落,身穿红色宫裙的绝色美人就出现在花丛边。
“阿孟,你今天不是刚回去吗?
怎么又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阿新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沐帘,然后说道:
“你怎么带个残魂回来?”
“阿新姐姐,这个鬼死了也没进黄泉路,他一直跟着我朋友,我就带他回地府投胎,可是刚刚晨伯说他是残魂,这是怎么回事呀。”
孟泊知道,今日如果不是他带着沐帘过了忘川,他自已即便到了地府也过不了河,那么肯定也无法投胎。
“他的魂不全,自然招不出黄泉路,你如果就让他这样去投胎,下辈子不仅是个神智不全的,还年纪轻轻就暴毙,死后更是直接魂飞魄散了。
你看,他连忘川上的一丝阴风都受不住,阿孟,你快喂他点魂沙,不然他的魂马上就要散了,不过也别给太多,虚不受补。”
“好。”孟泊拿出一个纯白的小玉瓶,抖了点魂沙在掌心,见阿新点头,就直接塞沐帘嘴里,魂沙有凝炼生魂的功效,生魂越是凝实,鬼力就越是强大,于是这魂沙就成了地府里的通用货币。
只见那么一点点魂沙下肚,沐帘的生魂立刻就凝实了不少,不再有那种随时飘散的感觉了。
“我观这孩子死时应相当忽然且承受了极度的痛苦,连他都不知如何离世的,这样在濒死时部分的生魂因为痛苦就被挤出身体,本这也无碍,但他应是寻不着自已的尸体了,所以即使是死了,生魂也无法聚齐,一部分的记忆随着残余的生魂留在躯体里,而离体的生魂因此缺失了关键的记忆,你只要找到他的尸体,就能引出未离体的余魂,魂全了,就能投胎了。”
阿新说完又看了看沐帘,然后继续说:
“还有一种可能,这孩子没有死,只是受伤或生病了,躯体太痛苦导致生魂离体,而他的躯体则成了植物人,剩下部分的生魂还在他体内维持基本生命,这样你找到他的躯体所在,让他离体的生魂归位,这样他就能醒来了。”
“谢谢阿新姐姐,那我还是先带他回去了。”孟泊冲着阿新感激一笑,然后将还在四处张望的沐帘又拉到晨伯的船上回去了,可能是刚吃了魂沙,这次没有孟泊挡风沐帘也自已撑了过来。
回到家里,孟泊随手拿了个小罐让沐帘进去养魂,然后洗漱后也去睡了,反正现在也没线索,而这鬼又一问三不知,只能等明天午饭后问问刘琮哥了。
第二天午饭,在刘爸刘妈的爱心填塞下,刘琮,刘璋和孟泊三人吃的肚子滚圆,再三谢绝了刘妈的巨量饭后甜点和水果,三人逃到孟泊家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感觉饭菜都堆到嗓子眼,一个咳嗽都能喷一碗饭出来。
三人揉着肚子躺了有半个多小时,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孟泊瞄了一眼在他屋里飘来飘去的沐帘,开口问道:“刘琮哥,你最近在忙什么呀,快半个月没见着你面了。”
“小孟你个健忘的,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还问。”
刘璋一天不怼孟泊就闲得慌。
“你告诉个毛线呀,你就说刘琮哥在查一失踪案,哪有一个失踪案查这么久的。”
孟泊故意伸脚在刘璋的肚子一踩,看他痛苦的嗷嗷叫,笑得开心。
“唉,小孟啊,你说错了,这个失踪案有些复杂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哥我都烦好久了,你看,眼圈都青了。”
刘琮坐好,向孟泊展示了下他乌青的眼圈,孟泊很想说,你这是阴气入体,不过好在现在沐帘在他这里了,刘琮哥本身阳气又重,很快就能恢复了。
“刘琮哥,要是不违反规定,跟我们说说呗,我们仨臭皮匠说不定能换个诸葛亮出来。”
“是呀,哥,说来听听。”
“好吧,当作安全防范课说给你们听,你们可不能这样,特别是孟泊,知道吗!”“是,刘队长!”
“好咧,哥。”
“失踪的是你们学校的大二学生,叫沐帘,事发当天是八月二十四日,沐帘是篮球社的社员,那天下午他们社团通知在当地的社员开会,沐帘和他的邻居向飞宇一起去的学校,向飞宇同沐帘一起长大,现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班级同一个社团。向飞宇说,社团会议由下午五点半开到晚上七点半,然后就解散了,这一点其他社员也证明了。
大约晚八点左右,向飞宇与沐帘在校操场起了争执之后,沐帘就先行离开了,向飞宇之后也离校回家。
沐帘与向飞宇因经常互住对方家里,所以沐帘家里人以为他又住到向飞宇家,而向飞宇以为沐帘早已回家,因两人间的争执也没联系,直到三天后沐帘母亲前来寻问,才发现他已经失踪了三天。”
“沐帘去了哪?学校不是有监控吗?”
“奇怪的就在这里,我们调取了校门口的监控,按向飞宇说的,沐帘八点就离开了,而监控显示沐帘是晚上近十二点才离开的学校,这中间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我们调了沿路的监控,发现沐帘走了两个路口后忽然拐进一条小路里,那条小路虽然也能到他家,但明显绕了一圈,那条小路里没有监控,我们调取了小路另一个出口的监控,但没有发现沐帘出来的影像,他就消失在这条不到两百米的小路中。”
“那小路里有什么?没有进去调查吗?”
“怎么没查,那小路右边是一排高墙,墙后是其他小区住宅,而左边是一个正在盖建中的大楼,建筑工地因临近住宅区也没赶夜工,那个时间段没有目击者。
我们也调了工地里几个摄像头,但他们安装摄像头是为了看管建筑材料没有一个对着小路,而那些记录里也没有拍到有沐帘的身影。”
“哥,我听着怎么有点渗得慌,这,这是灵异事件吧。”
“你这家伙,整天想什么,哪来的灵异事件,据局里其他人推断,沐帘故意舍弃近路进小路去绕,说明他是有意识的躲避监控,很有可能他进入小路后翻墙进入其他小区,然后从小区大门离开,离家出走了。”
“刘琮大哥,你继续调查到现在,是觉得这个说法有什么不对吗?”
“恩,虽然监控画面不清晰,而且事发时又在晚上,但从沐帘的动作与姿态,不像是平时走路的样子,而他进到小路前的最后一个监控画面里显示,他有一秒的停顿,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或人,才吓得躲进小路里,如果真是有什么人在追赶他的话,那么,沐帘凶多吉少了。
所以,刘璋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就算和孟泊吵架,他怎么骂你揍你都好,你都不许大晚上让他一人离开,不管怎么样都要确认他是否安全到家或者宿舍,明白吗!”
“是,知道了,我肯定粘着他。
哥,他才是你亲弟。
”“……”
孟泊看了看听到向飞宇后就一直发呆念叨着“飞宇”两个字的沐帘,觉得这货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沐帘八点离开操场到十一点多离校这之间近四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是关键,不过既然是同一所学校的就好办多了,周天晚上回校的时候去查一查,活人不知道,去问问学校里那些鬼,总有鬼看到吧。孟泊心中计划着,然后转了话题,与刘家兄弟聊起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