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1/1)
可以说南方是没有春秋两个季节的,但三月份的天气依旧是凉飕飕的。
下了大巴车,初遹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那个破败阴暗的汽车站。
璃城明面上说是个县城,其实也就顶多算个小城镇罢了。马路两边也没什么人,街道也算不上干净。
初遹艰难地拖着行李箱走在人行道上,几处铺在人行道的地砖缺了几个角,本就不宽敞的人行道上还被乱停乱放的电动车占了大半。
初遹穿着一件宽松的浅色牛仔裤,上身套了件运动外套,帽子扣在头上。一只耳朵里塞着耳机,空出来的一只手甩着另一只耳机。
被帽子遮掩下是一张样貌精致的面容,皮肤细腻,额头饱满,下颚线分明,尤其那双眼睛尽显妖艳张扬。
她走得很快,行李箱在地板上滑行的噪声惹得行人投来目光。神色依旧淡然。
初遹走了大概十分钟,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金色有些脱漆的璃城高中四个字。
校门口的保安坐在值岗室玩着手机,只是懒洋洋地抬起眼帘看了一眼,没吱声,又继续玩手机。
初遹也没纠结,径直走向宿舍。学校不大,扫一眼大概就可以知道哪是哪了。
安排的宿舍好巧不巧地在最角落,阳光照不进来,地板湿漉漉的,空气里有一股因为潮湿散发的霉味。也难怪,大概只有这里有空床位。
十二个人的宿舍,一边的床底排满了三排鞋子,另一边塞满了行李箱。
只剩下下铺最靠后边厕所的床位,初遹看着空荡荡的床板,只好放下行李,折回去买些生活用品,还有被子。
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要在附近买床被子真不简单,只有离得远一些的市场才有。好不容易找到了,偏偏都是那些大红大绿,花花绿绿的特亲切特喜庆的被子。
没得挑,初遹不情愿的选了一床没有很花的大红被子,等到初遹大包小包的买好之后。
突然想起前段开学季的热门话题:如何优雅的拿着桶、被子、行李箱、生活用品......去学校。
这......无优雅可言。
初遹避开了下课时间,宿舍离教室不远,而教室又可以一览校门口的风光,初遹可不想被当猴一样盯着。
肖霁华本来请了半天假,送走他妈妈白女士后,发现时间还早就来了学校。
一进校门就看到了走向女生宿舍楼那边的一个背影,只因为太显眼了。身材很高挑,穿着看着让人很舒服的女生,一手扛着被子,一手拎着桶,桶里还塞满了东西。
尽管戴着连衣服的帽子,还是有几缕蓝色的长发随风吹着。没几秒女生就上了宿舍楼,没了身影。肖霁华这才收了目光。
初遹收拾好,去找班主任报道,班主任是个三十好几的女教师。在看到她之后,脸一下就黑了,确切地说是看到她的头发之后。
初遹留着差不多及腰的长发,染着渐变的蓝色,发尾烫了个微卷。这是两周前初遹刚去弄的头发,对这发色很满意。
“老师好。”初遹很象征性地喊了声。
莫青更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神色不太好,“走吧,带你去教室,还有你头发染回去,影响校风。”
初遹没回话,反正让她染回去是不可能的。
走过去的走廊不长,但两人各怀心思地想了很多。
莫青对初遹明显没有好感。当初听校长说,莫青认为应该会是很乖的类型,哪怕不合群也没事。现在看来校长这是给她塞了麻烦,只希望她能安分些。
初遹跟在莫青身后,看见前边教室窗户原本伸出来的几个脑袋马上缩了回去,随后听到“老班来了!!”是真怕人听不到,喊得贼大声。
莫青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下去了,怒气冲冲地走进教室,用手狠狠地拍了几下讲桌。
“嘶。”听声都觉得疼。初遹的脚步停在教室门口。
“季浩!又是你,多少次了,不想读就滚回家去。你看看你们都高二了,下学期就高三了,你们认为你们还有多少时间,还玩呢!自习课没事做吗?都懂了是吗?放学马上把试卷给我交上来......”一连串下来都不带换气的。
“不是明天吗?”有人小声嘀咕。
“本来是,但我看你们很闲啊,试卷看来是做完了。”莫青手臂交叉放在胸前,怒气不消。
“老班,是不是有新同学。”有人提醒。
“是啊,是啊。别让新同学等太久。”说话的人是季浩,丝毫不把刚才的批评放在心上。
莫青看着季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目前最让莫青头疼的大概就是季浩了,现在估计又多了一个。
初遹走进来,莫青清了清嗓子,“这是刚转来我们学校的初遹同学,接下来的日子和大家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说完,季浩带头鼓掌。
八班是文科班,五十八人,女生就占了三分之二。
由于教室的空间不大,后面的过道也很窄。“我们班只剩肖霁华是单桌,你们可以先暂时坐着,过后我会想办法调整。肖霁华同学,介意吗?”
初遹顺着莫青的视线看到了坐在最后排角落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的男生,五官很清秀。
肖霁华停下手里的笔,抬头看了看初遹,“不介意。”声音也如同整个人一般干净清澈。
“初遹同学,不介意吧?”莫青又问初遹。
初遹无意识地挑眉,这话问的真是形式主义,有得选吗。
“无所谓。”
肖霁华对初遹的回答没放在心上。只是看着初遹那头蓝色微卷的长发,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个背影。
两人一上午都没说什么话,只是初遹刚坐下来时,肖霁华很礼貌地自我介绍了,初遹敷衍地点了点头就埋头睡觉。
这真不是初遹很拽,昨天一天初遹去了原来的学校办退学手续,弄好已经傍晚了。然后又跟林姐去吃了个饭,聊着聊着差不多半夜十二点。
急急忙忙的地回了家收拾好行李,也没怎么睡,就坐着凌晨四点的车过来了。
本想在车上补个觉,结果刚有睡意,就有一段路陡得要死,差点没把昨晚吃的给吐出来了。
到了这边又折腾了这么久,一沾桌子就睡着了。
如果要不是莫青有事走的急,看到这一幕可能肺都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