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首富的往事（1/1）
周一一上班，周典即发现，这似乎不是一个平凡的周一。
裴峻的秘书李一一悄悄与她嚼舌根，“知道么？老裴闹绯闻了！”
“老裴是谁？裴昊？”周典问。李一一点点头。
“这一把年纪了，又春心萌动了？”
周典知道，裴昊是公众人物。他的事迹几乎被人扒烂了
裴昊年轻的时候仪表堂堂，很有女人缘。
在江城毫无根基的裴昊是因为娶了某大人物的女儿，才有了后面的发展。
后来那位曾经在地方呼风唤雨的岳父突然因贪腐倒台。
然而在前一年，没有任何风声的时候，裴昊却已经与妻子低调离婚，与岳父一家择的干干净净。
离婚的原因，据说是感情破裂，妻子自愿带着女儿净身出户。
离异后，前妻没多久郁郁而终，裴昊“悲痛万分”，更是将女儿裴珠重新接回了裴家，亲自教养，宠爱有加。
三年之后，裴昊低调再婚。女方是自己的秘书，同样离异二婚，还带了个比裴珠大三岁的儿子，裴明。
再后来，第二任妻子也病逝。黄金单身汉裴昊独自拉扯两个孩子，一直到裴峻也出现。让人又脑补了一出老爷子当年的情史。
这就是公众所知的全部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周典八卦的心挡不住。
原来，今天早上的时候，原本裴昊来开董事会。却被人事先在座位上放了一封信。
裴昊打开信后气得脸发白手发抖。当天的董事会就被取消了。
“有人偷瞄了一眼信的内容，据说是一张手写信的复印件，好像是老裴写给别人的情书！”胖妹李一一八卦道
周典强忍着没有笑出声，裴昊半截入土的年纪了，也不妨碍春心荡漾。
就在此时，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哪位是周典？”
周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颤巍巍地举起了手，“警察叔叔，我是。”
“周典，你涉嫌伪造个人身份，同时可能与一起假钞诈骗案有关，跟我们走一趟吧！”
关于在裴氏的遭遇，周典提前预备了很多种可能，但是从没有想到，有一天是被警察架走的。这辈子也没想到过。
看来这注定是不平凡的周一。
眼下裴昊正气鼓鼓地坐在行驶的汽车后座，不知道是谁在暗处捣鬼，让自己难堪。
一旁的裴峻问道：“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裴昊一声轻笑，满不在乎，“很多年前，给相好的写的。”
裴峻笑，“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是你人老心不老。”
“臭小子，”裴昊骂道：“我年轻的时候，比你会哄女人开心。你和孟露的事情没什么好商量的！你们结婚，我把生意全都交给你！”
裴峻摇头：“我不要你的生意，你随便交给谁。你要是硬塞给我，等你一死，我立马全都捐给慈善机构。”
裴昊一口老血。“你还是放不下莉莉！”
“所以，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在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裴峻问。
“你不相信我，还问我做什么！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自家人！”裴昊突然脸色难看起来。
裴峻无奈笑笑，不说话。看向窗外。
“诶，这是要去哪？”裴昊突然发现，司机没有按照预定的线路行驶，
“师傅，你是新来的么？”他才发现，驾车的司机不是平时的那位。
司机嗯了一声，“我是新来的。带你去一个地方，叙叙旧。”
裴昊突然警觉：“你、你是谁！你有什么企图！赶快停车，我要报警了！”
司机嘿嘿一笑：“我就是警察，说说你准备报什么警？我叫刘志强，这个名字挺耳熟吧？”
短暂的惊惶之后，裴昊迅速恢复了冷静。
“刘警官，我想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大刘，“你犯了什么罪，自己心知肚明。我也不卖关子了，在山里卧底了十年，我都没有获得你犯罪的实际证据。”
哼哼，裴昊轻蔑地笑。
“就只是找到了一封我写给女人的情书？没想到警察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你要的话我还有很多，女人们都喜欢我，没办法。
“你还记得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的么？还记得是写给谁的么？”大刘问。
“75年，我21岁，在纺织厂上班 ，写给我们厂厂花吴丽芬的。怎么了？那时候我们在谈恋爱。”
提起吴丽芬，裴昊十分唏嘘。
他们二人曾有过一段不参杂质的短暂而美好的过往。
但裴昊为了实现自己飞黄腾达的野心，最终抛弃了她。
当他功成名就时，想再次寻回失去的爱情，却发现吴丽芬早已香消玉殒了。
“我们先不谈吴丽芬，说说95年你的竞争对手前首富李伟明失踪的事吧。”
裴昊一摊手，“你想说我和他的失踪有关，对不对？可是你们有证据么？”
“的确，他失踪后，我是最大的受益人，占据了江城的全部市场。但是如果你们警察全凭推测探案，也太可笑了。”
说完，眼神得意地看了一眼一直在旁一言不发地裴峻。
大刘继续说道：“没错，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
九七年的时候，局里新来了一个小伙子，他偏偏对这起案件有兴趣，确切地说，他是对和你裴昊相关的若干起案件都有兴趣。
然而半年之后，他就同样消失不见了。
和李伟明，以及另外几起案件当事人的时踪极其相似，全都是消失在了爻山里。你能解释一下么？”
裴昊耸耸肩膀，“无可奉告。”
“你的第二任妻子，对外宣称病逝，然而根本就找不到她的死亡记录！她和上面的那些人一样，人间蒸发了！
不知道你们夫妻之间，是出现了什么分歧才让你痛下杀手么？”
裴昊平淡应对：“刘警官，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小心我告你诽谤！
如果你想说那些人都是被我杀了，请问，尸体呢？说不定他们只是自己想要消失掉过自己的生活而已。”
大刘长叹了一口气：“裴昊，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可是我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犯罪了。
你害了我的徒弟，吴论——那是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我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却不能为他报仇。说实话，我很挫败。”
裴昊露出了胜利者的表情，即便你们知道了真相又怎样，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制裁我。
大刘继续道：“但是我还想告诉你一个故事。我们回到话题开头的吴丽芬，那个被你抛弃的女工，她后来生下了一个男孩——”
裴昊：“你、你是说我还有个儿子？”
“生产后不久，吴丽芬就因为抑郁症而选择了死亡。那个男孩，被外婆带着走街串巷收废品，逐渐长大。”
听到这里，裴昊双手覆盖住了痛苦的面容。他为了彻底忘掉吴丽芬，从不打听和她相关的所有事。
离婚之后，他才想起了吴丽芬，想要与她重修旧好。
那时他才知道，吴丽芬在他们分手后的第三年就病逝了。
到了今天他才了解了真相，吴丽芬竟然是因抑郁症而自杀的。
是他害死了吴丽芬，他此生最钟意的女子。
而他们的孩子，原本该受到万千宠爱的那个孩子，却过着可悲的童年，替父承受罪过。
这让他如何不心痛！
“我的儿子呢？他现在在哪里？”他迫切地询问。
按时间推算，那孩子现在也是个中年人了，如果结婚早，说不定儿女都大学毕业了。
那是他的骨肉，他要补偿他们！
大刘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个男孩一直在调查母亲的死因。
他翻找母亲的物件，找到了你们当初的通信。从那之后他就对你格外的关注。
他很勤奋，正直，又善良。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警校，后来又成为了警察，做了我的徒弟……”
裴昊的神色开始变得惊恐而扭曲：“不！不可能！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大刘猛地踩住刹车，停下车辆，从驾驶座摔门而出，又呼地拉开后排车门，怒气冲天地将裴昊从座位上揪了起来。
“吴论！那个孩子叫吴论！我最得意的徒弟！被你遗弃的儿子！
二十六年前，是你指使人报假警，谎称有孩童在无人区走失，下套专门让吴论进去。
他就是在这里和我分别的，我们的最后一面，然后，他就永远地消失了……”
说到此处，大刘已经泣不成声。
“你这个老王八蛋！你做了一辈子坏事。即便法律不能惩罚你，你也会遭到报应！”
“呸！”大刘鄙夷地朝他吐口水，转身大跨步地离开了。
几十年来，他没有收集到任何可以逮捕裴昊的有效证据。
但他相信，裴昊已经坐进了自己的监牢。
一直冷眼旁观的裴峻许久凝望着大刘远去的背影，默然叹了口气，转身来扶一直坐在地上神情恍惚的裴昊。
裴昊的口中，不停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接通电话，对面的声音传来。
“你好，请问是裴峻么？这里是警局。你的员工周典正在接受调查，请你前来配合调查。”
“什么？”裴峻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一周不到，周典已经两次进局子了，什么情况？
他揉了揉脸让自己从刚才的震惊中出来，鼓起腮帮子缓缓长出了一口气，将裴昊拎回了车内。
“我送你回家，现在有别的事要处理，裴昊，改天咱们得好好聊聊了。”
坐在副驾的裴昊，则完全失了魂魄，如一具傀儡，任人摆布。
赶到警察局时已经是半小时之后，如果上次还只是违法警告，这次已经被铐上了手铐。
周典从没想过这辈子能有被警察叔叔拷上手铐的时候。一声不吭，惊吓过度。
“什么情况？你们有什么理由拘捕我的员工？”裴峻怒气冲冲。
“有人举报她使用虚假身份，联系到她之前的案底。我们有理由怀疑她和近期的制售假钞案相关。现在我们要到她的住所进行搜查。”
周典听到要搜查住所，猛然醒过来，坚定地摇头：
“我没有住所！我的住所就是一辆简易房车！你们要搜，就到房车去搜吧。”
千万不能搜到裴峻的家里去，不然那个重得推不动的大金疙瘩根本解释不了，直接判刑的下场！
“你有没有住所不是你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的，大数据是可以查到你住在哪里的好么！”
“什、什么！”
周典的慌张被裴峻敏锐捕捉，他开口道：“别嘴硬了，带他们去就好了。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说完朝周典使了个颜色。
周典无可奈何——只能听天由命。
来到目的地，随行的警察颇感意外，没想到是一处十分高档的小区。
一行人站在门口，周典一想到进去搜查发现大金块之后自己的命运，真是有口难辩，活该倒霉。
她踌躇着，却又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裴峻道，“我来开吧。我就是屋主，她要是真犯法了，我也脱不了干系，对吧，亲爱的？”
亲、亲爱的？
周典无语地看了眼裴峻。
警察有些懵逼，“裴先生，这是你的房子？”
裴峻点点头：“当然，我应该还住得起这里的房子吧？”
“住得起住得起呵呵，但是，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住在您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