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碎的石像（1/1）

【“白光莹，你追寻到属于自己的自由了么？”

本处于雷霆轩中小憩，突然感受到熟悉的呼唤，庞尊睁开双眸，勾了勾嘴角。在不同情感下，仙力的波动是不一样的，旁人或许察觉不出，但相伴千年的庞尊如何感受不到。

期待、紧张……还有恐惧。

恐惧？是怕我出手么，真是了解我。

“既然呼唤本尊，那么你做好觉悟了吧。”

仙力传输，灵犀门在人类世界的空中开启，好在天色黝黑，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空中？刚见面就跳楼……真不靠谱。

他对白光莹的感情很复杂，自认为的影子化作了有意识的仙子，饶是他一时间也有些混乱。

恼火、羞耻、迷惑……最终在一切平静后，怀着愧疚的雷电尊者走到窗边，散去了雷霆轩上空的阴云。太阳的光芒透过窗子洒在白光莹身上，似是被囚禁在雷电中的仙子。

他站在阴影中，随意地摆摆手，轻声问：“想去外面看看么？”

不理解对方的话语，光的仙子习惯性地向他伸出手，如同过去千年中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自己去见证这个世界，留下你的痕迹。”

一丝雷电打破脆弱的玻璃，伴着一声巨响轻风夹杂着阳光肆无忌惮地涌入。或许，一同破碎的还有庞尊自认为的枷锁，白光莹不理解地歪歪头，收回手顺着高空飘去。

阳光下的我，更加强大，这样的话我是否能留在你身边呢？】

早就看透了庞尊对认同之人心软的个性，即使如此曼多拉仍不满地蹙眉。光本就是应该依附旁物而存在的，老老实实做个影子已经是她的荣幸，现在看来，竟想要求更多。

“真是……放肆。”

一股巨大的仙力波动以曼多拉为中心散发，扩散至宫殿之外，弱小的仙子皆为之臣服。

或许心中还有着莫名的嫉妒，千年——哪怕是对于生命漫长的仙子来说都是一段难以磨灭的时光。

“不过——”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曼多拉收敛情绪，优雅地侧卧在床榻上，垂眸看向手中把玩的玉簪：“你好像没有察觉到，他偏爱的方式呢。”

无论是雷电打破的枷锁，还是接下来的施压，都是不善表达的庞尊，进行弥补的独特方式。

“哈～自认为被抛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着无形的仙力搀扶，白光莹平稳地从高处落下，美眸扫过曾经熟悉无比的灵犀阁，不由地产生一丝落寞和紧张。

与其相比，没有及时张开暗之翼的高泰明实打实地用脸着地，摔得狼狈。从石板上爬起，他有着仙力护体，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影响不大。

“这就是灵犀阁，他……也位列其中。”

灵犀阁，高泰明有所耳闻。上次大战在危难之中借给王默力量的地方，本以为应当是金碧辉煌，没想到却意外地古朴。

至于那个——他。高泰明环视一圈，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唯一亮着紫色眸子的石像处。仅凭直觉，他便能判定，那个石像所代表的阁主便是白光莹口中的“前任”。】

“前、前任！”

身边的荒石还没有说话，胡思乱想了一通的莫纱涨红了脸，压制住声音小声高喊，眼睛高频率地眨了眨，不停地转来转去。

知道自己选的这个人类总会脑补一些有的没的，荒石隐晦地叹口气，控制好力度敲了敲她的脑袋，肃声道：“老实一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不过也差不多了。

为了省下不必要的麻烦，他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即是如此，只是老实了一刻钟不到的莫纱又诘问道：“那个灵犀阁，你怎么没加入？”

“当初理念不同，现在嘛……已经有了更合适的人选了。”

实话实说，庞尊在无意中已经同仙境的几大实力都扯上了关系，自身的背景更是与神秘的禁忌之地有关。

“平衡”交给这样的人来维护，倒也放心。实在不行，就持庞尊以令仙境好了……前提是能打得过他。

双手放到脑后，无职一身轻松地荒石随意地想到。

【尚且不想和白光莹见面的庞尊将部分意识附在石像上，默默地看着白光莹和高泰明二人相互关心，总有一种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痛。

“光仙子，白光莹。”

第一次正式读出她的名字，庞尊特意停顿了声音，让每一个字都格外地清晰。经过了石像混合后的声音，总会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愿意给白光莹自由，但被旁人命令的自由，可不是真正的自由。更何况，那种蝼蚁般的人类，真的清楚自由本身的意义么？

仅仅通过观察，庞尊目前无法确认，所以特意当了一把恶人。】

毒夕绯眯着眸子，一脸看戏的表情。屏幕中的人看不见庞尊的表情，屏幕外不熟悉他的人又注意不到小动作。

可对她来说，庞尊板着脸故作严肃的神情就是最大的笑点。更别提，他在开口时还会下意识看向左下角，斟酌用词。

这种恰到好处的笨拙感，倒是拉进了与旁人的距离。

妩媚地伸了伸懒腰，红唇轻启含住烟嘴，思索一番，恍然道：“那个人类，中了我的毒，怕是时日无多啊。”

漫不经心个地吐出烟雾，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荧幕。

人类的死活？她不在乎。

【放大的石制的灵犀权杖毫不留情地压在高泰明胸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白光莹，回来吧。”

威胁着白光莹变回素白状态，终于褪去了那头灰色的长发，牛仔又参杂着哥特式的短裙化作淡白的长裙，全身几乎没有任何装饰，隐隐散发着微光。

还是这身好看一些。

浅浅地怀疑下自己的审美是否已经跟不上时代，又审视一遍高泰明的装扮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还不忘记减轻灵犀权杖的重量，毕竟只是考验，白光莹要是真的进入完全的沉睡，庞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对不起高泰明，但……”同样不赞同高泰明审美的陈思思犹豫片刻，侧身看了看身旁点头的王默，仿佛得到支持，小声道：“素白状态真的好看多了。”

作为美术特长生的王默在心里也吐槽过高泰明的审美，有人带头开了话题，自然应声附和。

孔雀反而持有不同意见，眉梢一挑，双手环胸，耸耸肩道：“这叫个性——我倒是觉得很不错。”

【“人类小子，以你的速度是不可能打到我的。”

白光莹的一招一式庞尊都了然于心，见高泰明取出暗影枪哑然失笑，压下心中的无语，耐心提示。

速度欠缺，力量更是不堪入目……唯一能看的，也只有决心。

翅膀在空中煽动，高泰明的仙力显然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战斗。右手覆盖在心脏处，口中喘着粗气。

心脏？

身为仙子，自然不存在心脏这种器官。但本源之力凝聚的晶片庞尊确实常置于胸膛。仙力扫过对方的身躯，便明白了事情的因果。

“我不需要打中你，”被认为是穷途末路的高泰明飞至高空，左手搂住白光莹，右手的暗影枪举向天空，露出高傲不羁地笑容：“只要将全部的光都吸收就算是你，也没有办法吧。”】

“这是人类的智慧。”她一直想呈现给仙境的，人类的独特之处。

缓缓放下揪着的心，辛灵长吁一口气，莫名地有些自豪。她知晓庞尊出手有分寸，但仙子和人类对伤势的判定总会造成一些麻烦。

方才几次的攻击，若是高泰明没躲过去，肋骨恐怕要断几根。但因祸得福，连她都感到棘手的心脏问题，庞尊似乎有些线索。

察觉到矗立在橱窗边缘的白光莹，辛灵摇摇头，用仙力制止了她的行动。灵犀阁尚且没有弄清楚来源的屏幕，目前的白光莹更不可能。

“可，那是明唯一的希望了。”

感知到高泰明的气息日益衰弱，白光莹的双眸染上一层水色，白芷般的手指握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不仅是心脏，还有毒夕绯的毒素。两者每分每秒中均在吞噬他的身体，哪怕有白光莹的仙力支持，也时日无多。

【不错的战术。

庞尊善于承认旁人的优点，哪怕是他现阶段最不顺眼的高泰明。

以人类世界的年龄来看，勉强算个幼崽，有这等战斗意识，的确难得。

黑暗中，视野被屏蔽，但高泰明的举动在仙力的扫视下，一览无余。更不要说，发出的声音，以及摩擦时产生的电流。

勉强合格。

庞尊在心中给出评价，任由高泰明绕到石像的背后。

灵犀阁的石像质量应该可以吧？

暗影枪上膛，子弹不断压缩，最终迸发。在高泰明的刻意针对下，象征着庞尊的石像演绎了“分头行动”。

而罪魁祸首，早已桃之夭夭。

………

绝对的寂静

“人类小子，给本尊等着！”匆匆从雷霆轩传送至灵犀阁的庞尊看着遍地的碎片高声怒斥，勉强过线的合格在此时跌至谷底。

高泰明没有料想到，他日后所遭受的众多考验，均是今日手欠的代价！】

“胖胖，怕是要气疯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颜爵嗤笑一声，扇着扇子，慢悠悠地评价道。

灵犀石像象征灵犀阁主的脸面，庞尊怕是也没想到这种结果。打破灵犀石像，无异于给了庞尊一巴掌，还是在所有灵犀阁阁主面前。

念想到平行位面灵犀阁的乱子都需要同位体负责，难得良心发现的颜爵同情一秒自己的毛发。

不会秃吧……仙子应当不会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