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空散）风之颂（完）（1/1）

“这段时间流浪的时候在城外看见了一棵很大的树，我们去那里。”流浪者走在前面，语气轻松。在刚刚与纳西妲的交流之后，他像是放下了心里吊着的沉重的石头，如今难得感到了一些轻松。

“……嗯。”

空虽然疑惑为什么要去那里，但还是乖乖的跟在人偶身后，随着他一起走出城门，去寻找那棵大树。在城外走了一段路后，杂草灌木丛生。路变得不太好走，空马上跟随着流浪者，走在他的身边，拿出自己的剑清理路上的杂草。

流浪者看了看他，没有说些什么。

走了一会儿后，就看见一片空旷的地方，柔软的小草长在地面上，须弥蔷薇点缀其间，别具美感。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棵大树。空抬头看着这棵树，确实很大，长得也很茂盛。算然须弥生长最多的就是证悟木，但是能够长到这样粗壮的也是少见。

“到了。”

流浪者走在前面率先停下了脚步，空也随着他停了下来。接着流浪者转过身来正面着空，然后疾步向前拿走了他手里的剑。空没有阻止流浪者的举动，他只是认为流浪者还在恨他，想要用剑刺他。

流浪者看着眼前空一副随你怎样的表情，挑了挑眉，“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要杀你吧？我可没有那么愚蠢，杀了你，麻烦可就太多了。”

空听见流浪者的话，有些意外的看向他。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很显眼，眼里的兴奋让他像是一只快乐的金毛狗狗，“你不生气了吗？”

流浪者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手上的剑走向树下。随后，在空的目光下，轻盈的起舞，一如多年之前，在枫树下曼妙跳舞的小人偶。

只是曾经的他手里拿的是精美的纸扇，如今手上拿的是锋利的长剑。舞蹈的风格也大不相同，曾经是唯美动人的，像是一只翩跹飞舞的蝴蝶，轻飘飘的飞起，然后落下。如今则是如同一把洗尽铅华的宝剑，旋转摆动中尽显其间的锋芒。

空坐在地上看着流浪者，就像很久之前他也坐在枫树下一样。流浪者在大树下的剑舞跳的很认真，也很美丽。空的剑随着他的身形不停的摆动，抬起，旋转，衣袂翩跹。阳光轻轻的如同碎点般洒落在他的身上，他轻轻跳起又轻轻落下，就像微风划过地面，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一舞结束，流浪者提着剑向空走来，这时候空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他有些慌乱的擦了擦自己的脸，走来的流浪者将剑放在一边。手指附在空的眼角，擦去那些眼泪，动作温柔的不可思议。

“你也意识到了吧，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不是的……“

空慌张的握住了流浪者的手，白皙完整，一点儿也看不出曾经十指尽毁的样子。他不想听流浪者再说下去了，他知道，一旦说出来，一切都没有办法再去挽回了。

“在世界树那里，我就说过了，我们变的都太多了。空，我可以告诉你，我还爱着你。但是，我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喜欢你了。”

“看到你，我会觉得自己像是拥有心脏的人类一样，开心，喜悦。但是，我不会想去和你生活在一起，也不想完成和你的那个约定了。你记得吧，曾经的那个约定。”

流浪者的声音缓缓的传进空的耳朵里，“我会带你离开，去看万水千山。”空轻声的喃喃说着。

“对。”

流浪者的声音有些空茫，像是从远处传来一样。

空听着他的话，心像是被撕开了一样。事已至此，他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空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流浪者，他爱着眼前的流浪者。即使他是人偶，在空的眼里，他已经拥有了一颗炙热的心脏。空爱他，从过去到未来，这份爱意永远都不会被时间吞噬。但是，他们已经无法在一起了。

流浪者看着流泪的空，也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的一个拥抱。

在纳西妲的印象里，那天的流浪者很晚才回来。但是他的情绪却很稳定，像是终于解决了什么大事一样。流浪者告诉她，自己和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牵连了。纳西妲很意外，她认为流浪者的心里还是爱着那个人的，为什么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不过她没有问出来。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纳西妲都没能感应到空来过须弥，她以为空会来挽留流浪者，可是他却没有来。最后，纳西妲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她问了流浪者这个问题。

流浪者眼神瞥了她一下，“哈？你很好奇吗？真是奇怪，你一个智慧之神为什么在意别人的爱情这种事。”

纳西妲笑了，“爱情也可以认为是知识的一种，不同的爱情对应不同的智慧。我寻求各种的智慧，当然也包括爱情的智慧。只是我想不明白，明明你们还爱着彼此，为什么不肯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流浪者放下手上的东西，“如果你有一个很精美很喜欢的盘子，你每日都用它装了各种水果。可是有一天，盘子破碎了，所有放在上面的水果都沾满了尘土不能再吃了。你扔掉了那些水果，找到盘子所有的碎片，将它完整的拼凑在一起。”

“你还会再去用这个盘子吗？”流浪者看向纳西妲，提出了问题。

纳西妲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回答：“碎掉了就不能装水果了吧。”

“是啊，碎掉了。即使将它完整的拼起来，它也不能用了。你只能将拼好的盘子放起来，留作纪念。或许多年之后你再看到它，依旧很喜欢，但是不能用就是不能用了。”

流浪者说完后，纳西妲像是明白了什么。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再也没有说过关于空的事情。流浪者在她的身边过的也算轻松自在，就是这个家伙不知道怎么的，非要他进教令院学习。甚至还要去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论文，麻烦死了。

纳西妲会关注流浪者的动态，她希望流浪者能够更加乐观的面对现在的生活。结果也让她很满意，至少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纳西妲！可恶的家伙，我说过，我不会去听那个叫提纳里的家伙的讲座。你为什么还是给我报了名！”

流浪者愤怒的声音传到了纳西妲的耳边，不过她不怎么在意。只是看着窗外随着轻风摇摆的树叶。嗯，今天的天气很好，是一个适合学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