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侄子’（终）：现实的惩罚（1/1）
“失踪人员：江柏言，年龄：3岁，半年前失踪，警方也出动了很多警力调查，可直到现在，还是没找到他，现在这个还是一桩悬案！”
“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警局的一间小办公室里，一个年轻的警员正给每个人分发资料，她叫詹莹。
今年刚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如今跟在高宇手下做事。
其他人拿起资料看了起来，坐在正中的高宇表情沉重，说：“我想你们也注意到了那个51号直播间！”
“没看直播也接到了好多举报电话！”其它人应和道。
就在今天早上，警局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51号直播间展示的内容在现实生活中有迹可循。
以人类之躯吞噬鬼物的画面冲击性太强，网上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
在场的人也都回看了那场直播。
半年前的那起失踪案，如今要变更为凶杀案了，好好调查一番了！
“嫌疑人：炎彦，半年前江柏言失踪后，我们也曾传唤过他！例行询问后，因为证据不足，就没再继续调查！”
“搜捕令已经有了，老大，要出动吗？”
“嗯！”
*
他们口中的炎彦，此时正坐在电脑前，电脑屏幕上重复播放着51号直播间的直播内容。
另一台电脑上则显示——警告，出现未知紊乱，连接失败！
他有些懊悔地挠了挠头。
“咚咚咚！”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阵敲门声。
炎彦的视线由电脑屏幕转移到房门上，他深吸一口气，关掉电脑，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几个警察，其中便有高宇和詹莹。
几个人出示了一下证件，向炎彦说明了来意，炎彦神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很配合地让他们进来了。
出租屋不大，一房一厅一厨一卫，几人一进去，就开始详细搜查起来。
詹莹四处打量着出租房，对于一个程序员来说，这房间也算得上是乱中有序了。
她抬脚走进厨房，就看到不大的冰箱上放着一个奖杯，应该是什么计算机大赛的奖杯。
旁边则是立着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和奖杯，整个画面看起来甚是诡异。
她转头随口问道：“奖杯？水果刀？你倒是胆大，竟然连凶器都没处理掉！”
“因为觉得你们查不到！”炎彦耸耸肩，坦然自若，没有否认。
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他说的是实话！
警方一没有找到江柏言的尸体，二没有发现他的杀人动机，三他也没有作案时间！
接受了一次上门例行盘问后，就没有下文了。
江小寒的怀疑也因为没有证据作罢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设计出来的程序。
因为有这个传送程序在，他才能完成了这么一个完美犯罪。
哈哈哈，科技的力量！
可是！他的记忆仿佛被篡改了，江小寒为何会进去？似乎是他亲手送进去的？那冰箱那个……
是《惩罚》的小把戏吗？
明明他如此小心翼翼，加了那么的防护代码，还是输给了《惩罚》！
为什么？为什么？
警方办案是不会因为一个直播间就随意抓人。
只是直播间的内容过于真实，警方这才依例搜证，没料到，嫌疑人竟然主动承认了。
语气淡定，那种毫不在意，甚至还夹带着一丝挑衅的话，让人隐隐不适。
高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不太正常的炎彦。
厨房里的詹莹戴着手套，打开了冰箱，见到里面放着一个半开不开的黑袋子，瞬间变了脸色。
她走到高宇身边，说：“老大，有发现！”
高宇随着詹莹来到了冰箱前，透过袋子，明显看得出，那是一个人的脑袋.....
高宇变了脸色，严肃说道：“那么，炎彦先生，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警察带着炎彦以及搜寻出来的证据回到了警察局。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根本没费多大的劲儿。
嫌疑人主动认罪，凶器找到了，还有冰箱里的头颅……明明半年前搜查的时候，没有那个头颅......
但......头颅也不是江柏言，而是江小寒，那个在51号直播间的人，诡异至极！
证据，凶器，嫌疑人，动机，被害人......样样齐全，案件就这么被侦破了。
可办案的警察心情却十分复杂。
审讯室里，高宇捏着江柏言的照片，开口询问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如何杀害江柏言的？”
“小孩子，哄骗几句就跟着我走了！我掐晕了他，然后拿着那奖杯，一下，一下的砸死了他，最后分尸，可惜那个水果刀太钝了，根本分不动！”
“不过一个小孩子，塞进冰箱，也不用分得多细致！”
炎彦想起动手那天，血流满地的画面，双眸隐隐有些波动。
“冰箱？半年前你换了个新冰箱，而你那个旧冰箱却不知所踪，旧冰箱你放哪儿去了？”
“是不是江柏言的尸体就藏在那个冰箱？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已经说了，他啊！被我传送到《惩罚》里了，你们为什么不信我呢？你们必须相信我！”炎彦手上戴着手铐，兴奋地站起来，一如既往地炫耀他的杰作！
他突然笑了，坐回位置上，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沉声道：“你们知道半年前那一批玩家为什么是49人吗？”
高宇和詹莹对视一眼，皱着眉，面露困惑，没有回答。
炎彦满意他们两个的反应，站起来大声狂笑，边笑边说话：“因为第50人是一具尸体啊！哈哈哈哈！”
“所以尸体没了！完美犯罪！你们找不到尸体！就无法定我的罪！谁也查不出来，谁也查不出来！”
话说到这里，炎彦失落地坐回座位，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颓废不已。
炎彦疯了！
这是所有人在看到炎彦后得出的结论，精神鉴定的结果亦是如此。
高宇打开炎彦的精神鉴定结果，表情沉重。
失踪的江柏言和这张精神鉴定书，成了给炎彦定罪的阻碍。
再加上......上面有人明确表示，对他说的话感兴趣。
关于入侵《惩罚》的那个程序！
所以，最后炎彦必不会受到惩罚。
这个案件说是破了，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破了。
想到这里，他绷着脸，咬牙道：“那么，江小寒呢？”
“那个女人，凭什么拒绝我，凭什么！我以为是因为江柏言那个拖油瓶，所以我处理了那个小孩子，可是……没了那个拖油瓶，她还是拒绝我了！说只当我是朋友！”
“朋友？谁想当她的朋友？不过，她太傻了，我只是随口编了几句谎话，她竟然就主动找我，求着我把她送进《惩罚》，51号直播间！”
“被我偷偷加进去的第51人，这是人类的胜利！这是我的胜利！《惩罚》不过如此！人工智能也不过如此！”
“我才是神！我战胜了《惩罚》！”
“可是……明明她那么羸弱！为什么竟然毫发无伤？甚至见到了她的亲人？我想方设法去屏蔽她的直播间，可完全做不到！”
“副本出现两个江柏言，我真是喜闻乐见，我要看着那个女人，和我一样，疯了！”
“哈哈哈哈，即使是鬼物，可她亲手杀死她的小侄子，最后竟然还一点一点吃了自己的小侄子！”
“哈哈哈哈哈！意外之喜，既然死不了，那就疯了吧！”
炎彦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整个人处于极度兴奋癫狂的状态，来来回回说的都是这些话。
詹莹不解地问道：“可......她不是死了？你的冰箱里，放着她的头颅.....”
因着这句话，炎彦直接跌坐在椅子上，是啊，江小寒死了，在她拒绝他的那一天，就被他杀了，那他传送的是谁？
“对啊，我杀了她了！那她怎么会再去找我？求着我让把她送进《惩罚》？”
炎彦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不管其他人再问什么，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言自语，已经疯癫了。
眼见炎彦神情恍惚，高宇和詹莹对视一眼，一齐出了审讯室。
“老大，上头的意思是，炎彦会被送去第一精神病院，进行观察、治疗！”
第一精神病院，最大的精神病院，位于青湖市西南方向的远郊。
高宇点了点头，说：“通报里不必提及他说的那个程序！”
“明白！”
当夜，警方发布了案件通报，蓝底白字。
里面详细地说明了整个案件的脉络，常见的求爱不成，因爱生恨，而后，杀人灭口。
证据确凿，炎彦断然抵赖不了了。
通报里隐去了关于入侵《惩罚》和藏在冰箱里的那个头颅，这两个部分如果公布，势必引起民众恐慌。
惊悚降临之后的世界已是千疮百孔，不能再增加社会负担了！
嫌疑人炎彦因为精神病，被送到第一精神病院。
一时间，网上众说纷纭，什么猜测都有。
观众们疯狂涌入51号直播间。
现在，一打开《惩罚》直播大厅，就能看到51号直播间的右上角被标上了一个‘hot’。
詹萤打开电脑，围观了全程，不过几天，网民和观众们从心疼江柏言，到声讨炎彦，最后到追捧起51号直播间。
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场网络狂欢。
可对于江柏言呢？
詹莹看着档案里那个稚嫩的小男孩。
觉得有些胸闷。
她把卷宗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她的日记本里写下——
“犯罪嫌疑人，炎彦，28岁，一级精神病，暂居第一精神病院。”
“被害人，江柏言，享年3岁，葬于《惩罚》里世界！”
“被害人，江小寒，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