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疯子瞎子傻子(1/1)
这世上奇闻异事有千千万。
很多事情看似离奇,其实也许只是我们如今的科技水平还无法解释。
而这次我们要讲的故事就是如此。
老话说得好,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各位权当听个乐子。
故事发生在华夏朔方,这片还保留着许多古老而奇异传统的土地上。
安市是一个偏远的十八线城市,位于安岭东部余脉。
而安市的市郊有一个叫做老爷府的镇子。
说是镇子,如今也随着城市的扩建,逐渐繁华了起来。
老爷府最兴旺的地方,莫过于丧葬一条街。
原因是,安市的火葬场和陵园就建在老爷府这边。
每到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整条街上便都是来买纸活的人。
在丧葬一条街临近末端,有一个二层楼的铺子。
铺面不大,从外观上来看也有些年头,墙面的黄漆都掉了不少。
薛婉仪站在这家铺子前,带着疑惑地上下打量着。
她来这里是因为她的爷爷已经病危,想要过来找个好点的阴阳先生料理后事。
经人介绍,她来到丧葬一条街。据说这里十分了得的阴阳先生。
只不过·····
“薛小姐,你要去找的这个阴阳先生脑子有点不大好。”
当时听到介绍人这么说,薛婉仪立马就想换人了。
“不过,业务能力你放心,绝对是丧葬一条街最好的。”
介绍人赶紧说道。
“内啥,不是说他不靠谱。我的意思是他的想法有点和常人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
薛婉仪理解的是,这个阴阳先生有点格路。
站在店铺的大门前,上面悬挂着一块古朴的木质牌匾,与周围或喷绘,或铁质招牌格格不入。
“归去来兮”
薛婉仪低声念了一句。
她知道,这是出自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意思是“回去吧”。
能给自家白事铺取这个名字,看来这家店的老板想法还真是不同常人。
要不是店铺门口摆着纸人纸马,香烛纸钱,她还真不好认出这是家白事铺子。
在店门口,大太阳底下,有一个年轻人坐在一把老旧的摇椅上,悠闲地看着手中的书。
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岁上下,长相普通。
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半长碎发,皮肤泛着病态的白皙,连嘴唇都比常人少了些许血色。
时至仲夏,就算安市纬度较高,最高气温也有接近三十度。
日正当午,太阳又毒又辣,好似要把地面的一切都融化掉。
可年轻人坐在太阳下面却丝毫无感,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出。
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本线装版的《周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籍,双眼放光。
只不过,口中时不时会发出“额呵呵”的笑声,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你好,请问葛柒葛老板在吗?”
薛婉仪开口问道,将男人的注意力从书中拉了出来。
葛柒抬眼看去,不由得眼前一亮。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青春靓丽的知性美女。
年纪应该不到三十岁,一头栗色微卷的长发,一身职业西装套裙,衬托出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
五官精致,肤如凝脂 面如白玉,在太阳下渗出细微的汗珠。
“我就是葛柒。”
只看了一眼,葛柒便将目光放回的手中的书上,懒洋洋地说道。
“婚丧嫁娶,风水定穴,各种纸活,需要什么店里有价目表,可以自己看。”
“你就是葛柒?”
薛婉仪惊疑地看着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的年轻人。
“嗯。”
“葛老板你好,我叫薛婉仪。”她挽了一下鬓发,自我介绍道。
“听常先生说,你是丧葬一条街最有本事的阴阳先生,所以想请你主持我爷爷的葬礼。”
“常先生?”葛柒想了想,随即恍然。
“常老四是吧?”
“最有本事担不起,都是同行衬托。”
薛婉仪干笑了一声,心说你还真是够谦虚的。
“既然是常老四介绍来的,那我就给你介绍介绍吧。”
说着,葛柒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他一起身,手中的《周易》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从其中滑出了另一本书。
《金瓶梅绣像全本》。
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薛婉仪瞪大了杏目,小嘴微张,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反观葛柒却十分淡定地俯身将两本书都捡了起来。
“我平时没事,就喜欢看一些传统文化相关的书。”
他随口说道,好像手中拿着的只是寻常书籍一般。
你这是光看图啊。
薛婉仪双颊微红,腹诽了一句。
她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葛柒是什么样的人,和她可没什么关系。
葛柒带着薛婉仪走进店铺。
不大的铺面,正中却被一口硕大的乌木棺材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空间。
以至于其他纸活多是挂在墙上。
加上室内光线不太好,一走进来,薛婉仪就有一种心里毛毛的感觉。
尤其是那几个纸人,红彤彤的脸蛋,总让她觉得在盯着自己。
葛柒走到最里面,一个不大的柜台前。
先是伸手将灯打开,接着拿出一张单页,递到薛婉仪面前。
“价格明细都写在上面,你可以先瞅瞅。”
得见光明让薛婉仪有些紧张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她接过价格表,随意扫了两眼。
“办白事也分不同规格,最高规格是连办七天。”
“从定穴,停尸,报丧,吊唁,入殓,出殡,下葬,到出殃以及头七法事全包。”
“另外,还包括每过七天一场的做七的法事。”
“白事过程中所有所需的物品都包含在内,另外还送一口红松的棺材或骨灰盒。”
“所有打包一口价,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葛柒介绍道。
“如果你觉得贵,咱们家还有其他规格的······”
不等葛柒再说下去,薛婉仪已经将价格表递了回来。
“就最高规格的吧。棺材就不用了。墓地也不用看了,就埋在我们家祖坟。”
“不过,我得知道你能不能把我爷爷的白事操持好。”
大客户啊!!!
葛柒心中呐喊了一声,但脸上却依旧是十分淡然的表情。
“这个你放心。憋说在老爷府这旮沓,就是整个安市,我葛柒的操办白事的本事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趟活你要是不满意,从今以后,我就关门洗手,再也不干白事了。”
葛柒言辞凿凿。
薛婉仪点点头。
她来这之前,已经在丧葬一条街打听过了。
这里接白事的店多如牛毛。
可听说她打听的是葛柒,那些店家都直言不讳。
“想找小柒?那就去街尾那家铺子。他操办事,你放心就得了。”
“不知道老太爷现在身体咋样?”
葛柒开口问道。
提到这个,薛婉仪脸上清晰可见浮现出哀痛之情。
“医生说就在最近几天,所以让我们提前准备后事。”
葛柒点点头。
“那你留个地址电话,我这边做些准备,晚些时候再上门拜访。”
目送着薛婉仪的饱马5系绝尘而去,直到不见踪影,葛柒这才一握拳头,满脸狂喜。
“耶嘶,几个月的伙食费有了。”
他掏出自己的老人机,很快便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四叔。对,那个薛婉仪已经来过了,都谈好了。”
“嗯呢,嗯呢,好,我知道了。”
“这次多亏了四叔你介绍生意,到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
“行,我这边要开始准备了,有空请你吃饭啊。”
这个常四是镇上的老人儿,以前是个街溜子。
葛柒小的时候没少被他戏弄,但本性不坏。
随着丧葬一条街发展起来,常四就开始做起了中介。
后来跟着儿子搬到市区,手上的业务也没丢下,反倒因为人脉变广更多了起来。
刚刚常四电话里告诉葛柒,这个薛婉仪的家里可不简单。
她的爷爷,就是快咽气的这位,以前是市里的局级领导。
几个儿子或是在体制内,或是做生意。
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差钱。
这单生意做好了,不光钱不会少拿,上层圈子的知名度也会打开。
到时候,还怕没活儿吗?
“我和你说,小柒。这些当官的,有钱的,要的就是面子。”
“咱只要把面子给他做足了,以后就擎等着数钱吧。”
这边挂断常四的电话,葛柒又打了几个。
这么大一场白事,光靠他自己肯定不行。
既然全包了,殡仪馆他得联系,响器乐队也得他找,还有念经超度的法师。
忙前忙后七七八八所有事情,要提前料理的多了去了。
“小柒哥。”
他这边刚打完最后一个电话,门外一位妙龄少女走了进来。
娃娃脸,高马尾。
少女的长相虽然算不上不可方物,却十分清秀。
属于越看越耐看的那种。
美中不足,女孩双眼一片灰白。
她是个盲人。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行动。
轻车熟路地走进店铺,绕开正当中的大棺材,来到柜台前。
女孩名叫赵小妮,是对门中医馆家的孩子,自小跟着葛柒一起长起来的。
至于她的眼睛,是因为小时候一场重病,导致的双目失明。
“今天中午的药,该喝了。”
葛柒看着少女,嘴角扯了扯。
“小妮,我今天二十岁生日,你就当送我一件礼物,今天的药就免了吧。”
“而且这药我都喝了十几年了,感觉也没啥用。”
少女闻言,哼了一声,将药碗重重地放在柜台上。
“啥叫没用?要是没这药,你现在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每个月光你的药费就有千把块,没和你要,你还嫌弃上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现在就喝。”
葛柒连连告饶,上刑一般端起药碗。
正在这时,一中一青两人走进了店铺。
葛柒立刻站起身,顺势将药碗放下。
“周叔,你来了。”
进来的两个人身材都十分魁梧。中年有一米八往上,跟着他的青年个头更是快有两米了。
两个人往那一站,像两座铁塔一般。
原本就不大的店面,因为两个人进来显得更拥挤了。
中年人周奎咧嘴一笑。
“大活儿啊,小柒。你这店可有快两个月没开大张了。”
葛柒也嘿嘿直笑。
“可不。这种大活儿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接到一次。等会我得过去看看。”
“成,让大伍跟着你。我再去联系两个人,抬棺材足够了。”
周奎点头道。
此时,他们口中的周大伍正凑到赵小妮的身边。
两个人一个一米九多,一个刚刚一米六。
站在一起,就像萝莉与野兽似的。
“嘿嘿嘿,小妮,你好啊。”周大伍一脸憨态,嘿嘿傻笑。
赵小妮瘪着嘴,指着葛柒。
“大憨,小柒哥又不好好吃药了。”
听她这么一说,周大伍立刻拿起药碗,递到葛柒面前。
“小柒哥,吃药。”
葛柒瞪了他一眼,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大憨,还没过门就这么怕老婆。你柒哥的话还好使不?”
“好使,好使。”
周大伍挠着脑袋,拿着药碗不知该怎么办。
赵小妮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谁,谁是他媳妇。你爱喝不喝。”
说着,夺过周大伍手中的碗就要走。
“小妮,小妮······”
周大伍眼见赵小妮生气了,更加手足无措。
周奎这时笑着开口了。
“行了小柒,你身体不好,得好好吃药。当初你爷爷可让我好好照顾你的。”
得,今天又躲不过了。
葛柒无奈地拿过药,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
喝完之后,整张脸都拧巴到了一起。
“水,快,我要死了。”
连喝了几大口水,又狠狠地漱了几次口,葛柒这次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喝了十几年,这难喝的中药汤他还是没法免疫。
等他将一碗药喝的一滴不剩,赵小妮这才如同打胜仗一般离开了店铺。
留下周大伍眼巴巴地盯着背影猛看。
葛柒白了他一眼。
“重色轻友的玩意儿。”
周奎离开去联系其他的抬棺匠,葛柒则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先去看看老爷子的情况。
“嘿嘿,柒哥,嘿嘿······”
目送了赵小妮离开的周大伍讨好地凑到葛柒身边,一张大脸怼过来对着葛柒直笑。
葛柒挥挥手,没好气地说道:
“去去去,哥正忙正事呢。一边玩蛋去。”
周大伍“哦”了一声,十分听话地去了店铺角落。
简单收拾了一下,葛柒就准备出发。
转过头刚要招呼周大伍。
结果就看到,周大伍此时蹲在门口旁边的墙角处。
裤子半脱,露出黑黢黢的半拉屁股蛋子。
“哎呀我次。”
葛柒赶紧走过去就要把他揪起来。
“你个憨货,别在我门口拉啊。”
可还没等他抓到周大伍,整个人忽然僵住了。
周大伍并没有在他店铺门口开大。
只见他蹲在那低着头,两腿之间吊着一大坨“葡萄”。
两只手伸到裤裆中间,正在盘珠子呢。
真·玩蛋。
“你TM······”
葛柒眉角直抽,又无可奈何。
周大伍和赵小妮一样,是他的发小。
这家伙从小长得就壮,力气也大的吓人。
周奎说,这小子天生是抬棺匠的料。
可惜,天生神力的代价就是,脑子也天生痴傻。
好像这是从古至今,天生神力之人的诅咒。
用葛柒他爷爷的话来说就是:
生而不凡者,必天生有缺。
周大伍这是七窍通了六窍——
一窍不通。
不过,周大伍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从小就对葛柒言听计从。
葛柒让他往东他不会往西,葛柒叫他抓鱼他绝不吃鸡。
嗯,赵小妮发话时除外。
“别玩蛋了。”
葛柒瞥了一眼那一大串“葡萄”,一阵不屑。
“有正事要做呢。”
狠狠地踢了周大伍的大黑屁股一脚,葛柒迈步就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猛然想起不对劲。
回头一看。
果然,周大伍傻呵呵地笑着跟了上来。
只不过,两条腿之间晃荡着一大串葡萄。
“你TM,赶紧把裤子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