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最后一课（1/1）
“可恶，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姬子拄着神陨剑，她的身体也到了极限，面对迎面而来的亚空之矛她已经没有力气躲开了……
而原本倒在地上的黎愿猛然睁开了眼睛，然后以惊人的速度来到姬子前方……
呲咔——
嘀嗒嘀嗒——
血冰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很响，空之律者转过身来，她和体内的琪亚娜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黎愿的硬生生用肩膀截住了这一击，加上还插在他胸口的，就足以让一个女武神死去无数次，就算能活下来也无法再战斗。
但黎愿不但没有倒下，还用他的左手将它们全部从正面扯出来，黎愿的血在滴下的那一刻就凝结成冰，胸口和肩膀露出的大洞直接用冰来修补，隔着厚冰层甚至能看见内部还在流动的血。
万象之铭的碎片飞回到黎愿手中，但它们没有组成大刀，而是遵循黎愿的意愿被他的完整神备暂时同化，以一把剑的形式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银白色的剑身，血红色冰裂状的花纹，霜蓝渐变的剑锷，给人一种诡异的美感。
“过载治疗，治好我身后的人，我不需要了。”
【正在执行……】
姬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再那么沉重，身前的黎愿没有回头而是将弑神之枪交给她，他的眼睛始终注视前方的律者。
“姬子老师，让我们一起把琪亚娜救回来吧。”
“你…算了……”
姬子无奈地接过弑神之枪，黎愿与她的连接没有断开，而接下来的战斗将由他全面牵制律者，但她们必须以命相搏才能把琪亚娜救回。
【再生反应堆已无法再运作】
【检测到条件许可，是否开始最终模式？】
“你的攻击结束了吗？那么，现在就轮到我们了。”
剑指律者，他的内心再无半分恐惧，当连死都不畏惧时，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人害怕呢？
空律看着神备逐渐覆盖全身的黎愿，她回想到十几年前面对【他】的场面，那种绝对压制的恐惧感再度涌上心头。
不，不能让他出手。
夹杂着愤怒和恐惧，她抬手一挥，在黎愿和姬子的周边再次出现无数黑洞，360度无死角的亚空之矛轰炸向她们飞去。
但黎愿以快到出现残影的速度挥出数道剑气将它们冻结在空中，战场被剑影碰撞掀起的冰雾遮蔽，律者感知不到雾内的任何情况，由她控制的亚空之矛在进入雾后就失去了控制。
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而在意识空间看着这一切的琪亚娜，在她身边响起熟悉的人的声音。
“琪亚娜，当你醒来，你会看到一切都变了……”
“琪亚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但我希望你能记住……”
“姬子老师……黎愿……”
冰雾一另边姬子冲出来，无数攻击在律者的指引下刺向她，但接近姬子的攻击，无论是雷电还是亚空之矛，全部被她旁边出现的一个形似黎愿的金色人影挡下。
在恐惧的驱使下她不停地释放立方体和光带来阻挡姬子，而姬子手中的神陨剑迸发出光芒，将它们斩灭……
踏上出现在她面前的冰桥，姬子高高跃起，真红的战甲被她附上燃着火焰的翅膀。
“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不再美好，那些平凡的日常也将一去不回，但是……”
“你将背负上本不该属于你的罪孽，未来的道路也将无比艰难……”
【余晖】的最终模式，就是透支使用者的生命，以此换来能毁天灭地的力量。
而源自于心灵的力量——神备，与它结合后能起到1+1＞2的作用，但相应的是……使用者的生命……
余晖……还是配得上这个名字啊……
冰雾中的黎愿显现，他脚下的地方已经全部变成了凡人一触即死的寒霜，而他现在手拿长弓，寒流环绕着箭头，异瞳死死盯着律者。
刺向他的亚空之矛被冻结在半空中，无法接近分毫。
“不要放弃，永远不要放弃……”
“但是，即使黑云蔽日，我们也会燃尽天空，带你找到回家的路！”
巨量的崩坏能凝聚成黑色的螺旋长矛，试图杀死上方的姬子，但姬子手中的神陨剑发出的火光斩破这一击，斩破了阻拦她的一切……
集中了黎愿所有的力量的一箭，夹杂着势不可挡的寒冰风暴飞驰而去，而他自己射出那一箭后……神备开始消散，保持着拉弓的姿势变为双膝跪下。
……
在白光中，姬子见到了德丽莎、芽衣、符华、布洛妮娅……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自己闪过……
“姬子阿姨，我要成为最强的女武神！”那个稚气又天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传说人在临死前会出现走马灯，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
“琪亚娜，抬起头继续前进吧！去把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你所期望的样子！”
“所以，请勇敢地活下去吧！”
冰与火交织的乐章奏彻此界，生命证明的勇气赞歌点亮黑暗，所有的一切只为一人开辟回家的道路。
耀眼的光芒淹没了这片空间，成为了黎明到来前最后的光亮……
“活下去…琪亚娜……”
当空之律者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底的自己半边被冰封的身体，箭矢落在一边，而姬子依靠即将碎裂的大剑支撑在琪亚娜身边。
黎愿的一箭，姬子的一剑。
这两种足以杀死她的攻击没有落到她身上……
“姬子……老师……”
“这就是……最后一课了……”
神陨剑破碎，姬子自然垂落而下，律者回过神来，撞开她那如同风中残烛，燃烧殆尽的身体。
最后一次拥抱，也没能如愿以偿呢……
但接下来律者的表情从惊愕变为痛苦，她能清楚的感知体内的崩坏能在流失。
弑神之枪，在姬子的手臂垂落时就安插在她身上了……
伴随着她痛苦的吼叫，这片空间开始崩溃。
黎愿看见了这一切，即使空中失去控制的无数亚空之矛已经近在眼前，他也没必要躲开了……
他知道，他成功了，但也失败了呢……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呢，琪亚娜……”
平静的感受身体被贯穿，没有痛感，是因为身体已经死了，还是因为神备的冰封呢？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和姬子一起坠入虚数空间，他隐约看到姬子在……笑？
下落许久后重重砸在石块上，姬子落在他面前。
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一点一点向她爬去，黎愿想握住她的手，想告诉她他们成功了。
心口的寒冰开始消融，胸口流出殷红的血液，属于他的终末，终于到来了……
在握住姬子的手时，黎愿再无半点生机，他那不愿闭上的眼睛映照着姬子的面容。
那颗心脏，停止了跳动……
……
某座被崩坏肆虐后的城市中
温蒂靠在废墟上，底下是无数崩坏兽的残骸，在她面前漂浮着一本小册子，在等待灰风给予的指令前她还想多了解自己权能能做的事。
在万里长征号上和前辈们训练的一天抵得上她在天命十天的修行，现在的她只差一次蜕变的契机。
这时耳麦传来动静。
“温蒂，可以回来啦。”
“崔残姐姐，你们那边结束了吗？”
“嗯，接下来只要控制空之律者留下的崩坏余波就好了。”
天边的云朵被太阳撕开一个小口，温蒂看向天命的方向。
“琪亚娜姐姐，你们还好吗？”
……
砰——
一枪打碎最后一只没被同化的崩坏兽，傅旭将左轮中的空弹壳退掉。
目视着无数寄生兽和战机飞往天空，他拿出一根烟，但手中的打火机却一直打不出火。
索性直接将它们丢下高楼，傅旭长舒一口气。
“算了，他不会喜欢的。”
义眼中播放着休伯利安撤离的画面，傅旭关掉了画面。
“兄弟，大伙都回来了，你什么时候能归队呢？”
……
天命总部
“休伯利安逃离了包围网，琪亚娜与弑神装甲原型机去向不明。
律者再次陷入了沉睡，但她在世界范围内引起的崩坏却没有停止，万里长征一方开始与天命配合压制崩坏带来的民众伤亡，也因此被她们误解。
在这种危机下，逆熵也可能重新团结起来和德丽莎结盟，她也是个不稳定因素，羽毛的力量，第八神之键「羽渡尘」隐藏着的秘密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
但无法，这一切不会影响我配合他们的【演出】……”
……
海浪冲刷着琪亚娜的长发，脸上沾着碎冰，在她身边是一支空的试剂瓶，还有些许装甲碎片。
在她的手上紧握着一把银白色的手枪，一丝血缓缓从手心流下。
手枪柄上面刻着一行很小，但清晰可见的字：
“琪亚娜，我喜欢你。”
（第二卷：漫漫长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