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道万千，各有不同（1/1）
既然答应下来了，那就起身吧。
不过，在走之前，还是要告诉自己徒儿一声的。
左道神识往周围一扫，很快便找到了，此时正躲在仙坠峰的某个角落，单手叉腰，拭去额头汗水，好像刚干完了一件大事的左菁。
至于原本被左菁带走的冯蝰，已经消失不见了。
左道皱了皱眉，周边的灵力稍稍扭曲，便已经带着身旁的三人，出现在了左菁身后。
“徒儿你在这里干嘛？师父我待会有事要出去，宗门里，你稍微看着点。这两天总有人来这仙坠峰，你也不用去管，只要别和他们起冲突就行。”
其实，有阵法的庇护，旁门中人的安全，是一点都不需要担心的。左道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离开之后，有人摸到了阵法附近。
虽然正常情况下没人可以突破阵法，但指不定自己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徒弟，突然脑子一抽，自己出去和外面人打起来，那可就麻烦了。所以还是要特意叮嘱一番的。
突然听到师父的声音，毕竟刚才左菁所做之事，有点见不得光。被惊得直接蹿起三米高，也是很合理的。
不过，在这种时候，左菁的心理素质，比想象之中，要好不少，瞬间她就换回了平时的面孔，一把抱住了师父的胳膊。
“师父你要去哪？要不把我也带上？徒儿我已经好久没离开过仙坠峰了，我也想出去玩玩。至于宗门里的事，有萱萱看着就行了。”
看着左菁现在这天真无邪，甚至还有点幼稚的样子。你哪里能想到，就在几分钟前，她才刚把一个大活人给亲手做掉，还非常干净利落地清理好了犯罪现场呢。
对于左菁的话，左道就差揭穿了。
就你还很久没离开过仙坠峰？前几天你不就偷偷溜出去了？
不过，带上徒弟，让她出去见见世面，顺带着感受下自己和其他人之间的差距，也是不错的。
“也行。”
左道刚用两个字表示同意，后面的话还没说呢，左菁就已经往旁门赶回去。她还是稍微有点责任心的，现在要去和自己的徒儿，交代两句。
原本，在认识到左道的实力之后，沈缨三人，都在内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自信。笔直的腰杆都似乎有些弯了一点。
毕竟无法忽视的实力差摆在那里。
现在一看，左菁这个天尊境巅峰的人，居然是左道的徒弟，那也就是和自己是一辈了。三人的腰杆，不经意间，又挺直了起来。
嘿嘿嘿，我徒弟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这个境界了吧。
不同于三人在归元境，处于不同的境界？三人的徒弟，都是清一色的，天尊境后期。也就是说，只比左菁低了一个小境界。
真不错啊！在某些地方失去的信心，又在另一个地方找了回来。
而左菁那边，她已经到了卫萱萱的床旁，嘴巴直接贴到了徒弟的耳朵边边上。
“萱萱，为师我有事要出去几天。”
“这两天宗门里就由我看着是吧。这种事情，师父你都没必要特意过来说一声的。”
其实当师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时候，卫萱萱就已经感知到了。
左菁一开口，嘴里会说出来什么，她不用想就知道。
不过，由于前面师父粗鲁地把她直接扔回了房间，卫萱萱的话语中，多少是带了点小脾气。
“那师父我就先走了。”
有个省心的徒儿可真不错。这就是比起自己的师父，左菁最大的优势！
“去吧去吧。”
看着师父像只小兔子一样，一下一下地蹦跶走了。无奈的感觉再次占领了高地，卫萱萱摇了摇头。
徒儿回来了，人都齐了，那就可以动身了。
根据先快带后快原则。五人中，实力最高的左道，速度自然是最快的，所以赶路这件事，也是由他来主导。
而且，虽然一直以来，左道都不怎么出门，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他还是记得的。
或许是因为当年最后一次出门，去的就是日月宗，现在，就先去这里吧。
其他四人，甚至并没有感受到，或者说是，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任何的灵力波动，周围的空间，已经是一阵扭曲。
然后，只见这扭曲的一方小天地，速度极快。
不像之前，包括左菁这种天尊境，或是沈缨三人的归元境，赶起路来，如天边划过流星一般。左道从天地间经过时，就仿佛是融入了那无处不在的灵力之中，不留下一丝痕迹。
不过，什么表现形式，并不重要，速度够快就行。
莫非，这种隐藏气息身形的赶路方式，可以减少阻力？
如果沈缨三人中，速度最慢的殷九锡，从日月宗赶到仙坠峰，需要大约一个下午。左道一路赶回去，却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了。
周围是空无一物的天空，偶尔有云雾一闪而过，抬头看到的月亮，似乎都被甩到了身后，下面的大地，更是一点都看不清。
突然，就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暂停了，新的世界已经抵达。
待四位后辈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象之时，除了左菁还在四处打量着，看什么都有点新奇。
另外三人，尤其是沈缨，对这个地方，可真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月华宫吗？
他们也体会了一下，前面冯蝰的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只不过左道想的比较周全，用灵力波动把所有人都护了起来。
所以，虽然左道的速度之快，足以让任何人都头晕目眩，但实际上，四人身体的不适，还在勉强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而左道，并不需要关心几位晚辈状态怎么样，直接站在了，月华宫内，和仙坠峰上，差距不大的石壁前。
这东西，他还是很熟悉的，毕竟当年，还是左道亲自，把钟曦月的灵魂，送进了这里。
和当时一样，甚至由于感知力更甚从前，左道可以明显感觉到，石壁后，钟曦月的灵魂气息。以及那过去了一千年，更强上了丝许的灵力波动。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曦月的灵力气息，比起从前，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
或许是在自己的地盘，除去精力旺盛的左菁，前不久经历过灵力剥离，状态本就不是很好，又承受了极速后遗症的三人中，沈缨先一步恢复了状态，站在了左道身后。
不过，现在的她，也只能站在后面，默默看着，可不敢打扰了左道。
另外两人没多久之后，也缓了过来，赶紧也站了过来。
只有左菁一个人，到处摸摸看看就算了，还不时发出两声惊叹。特别是看着月华宫最中心，那个巨大的灵力核心的时候。惊呼声那更是一下接一下。
多少是有点太没见过世面，有点夸张了。
沈缨真有一种，把这个土鳖给五花大绑，再死死地堵上嘴的冲动。如果不是左道这个师父在，左菁现在肯定已经遭了毒手。
在左道的感知中，在那坚硬的石壁后，或者说是那小小的石壁所代表的，山体庞大的浩渺峰中。钟曦月的灵力波动，已经如同蛛丝一般，千丝万缕，交错复杂，形成了一张遍布了浩渺峰每一个角落的大网。
或者根据钟曦月所擅长的领域来形容，这整座山，都变成了某个阵法的一部分。
钟曦月将自身的灵力，化作身体的延伸，将浩渺峰上的每一寸山石，联系起来，形成了这覆盖一切的，无上阵法。
这么看的话，实际情况，和左道预想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在来这里之前，还以为所有人想要超出归元境，都需要让自己对灵力的控制，实现一个升华。
但就钟曦月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灵力波动给人的表现，与千年之前，几乎可以说是，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反而这玄妙的阵法，里面的精妙之处，即使是在境界突破之后，最近感觉看什么都能直击本质的左道，却越发地看不清楚。
左道可以肯定，这与浩渺峰相互交融的阵法，几乎是与自己的境界，处于同一个水平的存在。自己的好友，正在走出属于自己的突破之道。而且，离成功应该已经不远了。
既然是这样，那也就没必要继续站在这里盯着看了。毕竟反正再怎么看，左道作为一个门外汉，遇上这种同级别的阵法，肯定是琢磨不清楚的。
去看看老席那里，是什么情况吧。
或许是刚才看到的情景，让左道还有些震惊，精神有些恍惚，思绪也有些飘远了。
他直接忽视了一旁的几人，自顾自地出门，准备前往千机阁。
原本就越发急切，站在一旁的沈缨，勉强克制下才没有出声打扰的她，现在看着左道要走，直接就忍不住了：
“前辈，我师父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时候，左道才回过神来：“没事，曦月她只是在领悟自己的突破之道。就我刚才的观察，虽然还没有成功，但也只差临门一脚了。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出来的。你不用太担心。”
听了左道的话，很明显，这是一个纯度百分百的好消息。
沈缨闭上双眼，长出了一口气。肉眼可见的，她那原本紧绷的，生人勿近的气场，瞬间缓和了下来。
现在她就可以放心下来，没必要继续那么紧张了。
“对了，待会我去看看老席，曦月这里的情况，也已经告诉你了，后面两个，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看看。还是说，直接就留下来？毕竟这里就是你的宗门。”
看着沈缨这个状态，左道觉得这个女娃娃，可能需要稍微休息一下。后面的事情，虽然不能说和她完全没有关系，倒也不是必须过去。不如就留下来，找个地方睡一觉算了。
不过，沈缨却是另一种观点，知道师父没事，原本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这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休息了。
而且，某种意义上，她其实把自己与殷九锡、陶传元二位，看成了一个三人团体。现在自己这边没事就退出，还是有点不好。
“反正……”
沈缨的话刚冒出两个字。
殷九锡刚才一直听着左道和沈缨解释，明显说的都是好消息。现在点名自己师父了，那肯定，最后也会是好事了。赶紧激动地上前一步。
左道已经从沈缨的表情里，看出了她的态度。
不需要等人把话说完，左道干净利落地手一伸，把还在闲逛的左菁一把拿捏了过来。
然后就是空间一阵扭曲，没花多长时间，直接将四人全部打包，带到了千机阁的幻灵室里。
这位前辈动作还真是快啊，一点提示都没有，目的地就到了。
虽然说办事效率高是好事，但头是真的有点晕啊。
即使是刚才还听到了个好消息的沈缨，精神头本来已经好了不少，现在也是有些面色难看。
虽然左道有所防护，但是毕竟，四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如此高速移动，还是有些难顶的。
即使是精力旺盛，并且只要处在师父的灵力周围，状态就会好上很多的左菁，或许是被师父拿捏着的姿势不对，她也有些不是很行了。
刚才她只觉得突然脖子一紧，没多久脖子一松，然后就是眼冒金星，原地打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子还没清醒，脚下先挪到一旁去了。
当然，这些都并不关键，左道直接跟刚才一样，用他那无所疏漏的神识，开始窥探起这鬼神峰的隐私。
和钟曦月的情况，大致相同，却又有一点点的小差异。
席千机同样，用自己的灵力，覆盖了整个鬼神峰。
但是他的灵力表现形式，并不像钟曦月那般，吐丝结网。
而是如同泥浆一般，完全渗透进了，山体的每一个缝隙之中。
整座鬼神峰，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但是如果神识足够强大的话，就会知道，这大山的内部，已经如混沌一般，处于一个被完全溶解，重新塑造，即将转变为另一种形态的状态。
是的，席千机正在以整座鬼神峰为材料，去炼制出一件，足以令天地，黯然失色的绝世宝器。
此宝器炼成之日，就是席千机领悟大道，出关之时。
嗯，已经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
不过，照这个逻辑来看，曦月把浩渺峰化作阵法，老席将鬼神峰制成宝器，莫非老张，他准备把那长生殿所在的祁老山，炼成一颗丹药？
那到时候要是练成了，这丹药还挺大，挺硌牙的啊。
想到这里，左道一下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看着左道的表情变化，应该是心情不错。不需要解释，殷九锡就已经，放下心来。看来自己师父，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了。
既然殷九锡不问，想让左道主动解释，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四人刚恢复状态，脑袋清醒了一小会。现在又可以感受一波头晕晕了。
下一站，长生殿。
现在出发。
不过，实际上，张念清的情况，与左道刚才的猜测，还是有些不同。
在刚踏入长生殿的广袤药园之时，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便是扑面而来。
药草比起其他生命，其内所蕴含的生命能量，本就要更加浓郁一些。
因此，即使是在寻常药园里，虽然很多人，并不能从天地灵力中区分出来，感受到那股生命能量，也能感受到那沁人心脾的生命气息。
而广袤药园，作为天底下第一炼丹宗门——长生殿的药草提供基地。生命气息浓郁一点，应该也是极为合理的。
但是，左道的境界，与普通人是不同的。这天底下，无论是多么稀奇的药草，无论是多么庞大的数量，都不应该让左道，有这种连灵魂都被冲击到，微微颤动的地步。
所以，这一奇怪现象的背后，肯定另有原因。
成半圆形的广袤药园，圆心部位，自然就是最核心的净海，而切出广袤药园的那个横面，位于净海的部位，就是张念清的灵魂，进入祁老山的界点了。
或许其他人都被广袤药园那浓郁的生命气息，遮蔽了感官，只觉得这地方，真是挺舒服的。
只有左道，可以明显感觉到，在这个地方，那磅礴的生命气息，在一瞬间，便被寄托于祁老山上张念清的灵魂，完成了一个吞吐。
而这经过张念清加工后，吐出来的生命气息，发生了一个，常人所难以察觉的，质的改变。
这细微的改变，便是让左道灵魂受到冲击的罪魁祸首了。
而这也是张念清闭关一千年里，所悟出的，专属于他自己的规则。
世界上的任何存在，哪怕只是最普通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其上都会有灵力的存在，只不过是多少而已。
同时，所有有生命的存在，其中都蕴含着生命能量。这种能量，经常是伴生于天地灵力而存在的。因此有很多人，即使是一些境界比较高的修炼者，都会将两者，混为一谈。
但是，所有炼丹师，都知道这两者的区别。
只是，即使他们都知道生命能量的存在，在炼丹的过程中，基本也只能利用，药草中所蕴含的天地灵力，生命力量，只能被附带着，用上一点。
这种神奇的能量，虽然真实存在，却又难以捉摸。就如同那掌间的风，时时拂过，却根本把握不住。
而张念清，现在，似乎真真切切地，捕捉到了这种能量。
张念清这种状态代表着什么，虽然不是很确定，左道也几乎可以肯定，应该是够他突破了。
正想着和陶传元解释一下，就可以回家睡觉之时，看着陶传元这位老张的亲传弟子，左道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虽然自己是因为境界高才能感知出这种细微的变化，但陶传元可是专业的炼丹师，居然什么都没看出来，这样可不行。
这他不得稍微考考这个晚辈。
左道并不能运用生命能量，但是如果只是抓一把过来，里面只要稍微夹杂上一点天地灵力作为中介，那还是可以的。
朝着陶传元招招手，然后双手一握，掌心在其他人眼中，抓着一片虚无：
“你要是能说清楚我两只手里的东西，你就能知道，你师父目前的状态了。”
虽然另外三人，还需要再仔细探查一下，或许才能感受到左道掌心的生命能量。
作为专业炼丹师，陶传元一眼，就能看到生命能量的存在，瞬间面带微笑，一副看到了正确答案的样子。
正要开口，和这位前辈解释什么是生命能量时，突然，他反应过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都能把生命能量直接抓手里了，还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陶传元调整了下气息，放空心灵。他要认真对待这个问题了。
果然，不愧是张念清的得意弟子，虽然花了些时间，陶传元虽然并没有精准地摸到本质，但回答的，也是大差不差了。
“这两团生命能量里，左边这一团，是不是要更加凝练一点。”
嘴里说出来的话，其实陶传元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正常来说，以他的理解，生命能量只有数量上的差距，只有多或者少的区别，哪里会有质量上的不同。这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
“年轻人不错嘛，这么快就看出来了。这更加凝练的生命能量，就是出自你师父之手。等他把这东西领悟透了，自然就出来了。”
小伙子基础还挺扎实不错，比起自己的徒弟，那是不知道强了多少。
看了一眼刚从头晕里解脱出来，就准备去旁边沾花惹草的徒儿，左道这个做师父的人，有点头痛。
不过，今晚没花多长时间，就已经把三个好兄弟的情况都看了看，都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事还需要牵挂的，左道已经准备，舒舒服服的，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