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发现了惊世骇俗的秘密（1/1）
十天后。
梁武城一间简陋的房屋，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
床上，晁江胸口缠满绷带，脸色蜡黄虚弱的仰面躺着，旁边椅子上，断了条臂膀的吴诸葛也没了羽扇纶巾的范儿，一条空荡荡的袖子随着他的起身，在空气里荡秋千似的来回摇动着。
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性的敲门声响起。
吴诸葛拉开门闩，手里提着一沓药包的公孙败走了进来，反手又将门关上。
“寨子里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吴诸葛接过药包问道。
公孙败面上神色却颇为诡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尽可能压下内心的惊悚让语气显得平静道：“我一开始没敢上山，担心那个跛子还待在寨子里，就只在山脚下打听到了点消息，凉山寨现在当家作主的是林豹头。”
“林豹头不是死了吗？”吴诸葛惊愕愣住。
“是吧，那晚，我们都看得真真切切，林豹头被一刀斩断成两截。”公孙败顺着自己的胸膛划了道斜线，继续道，“我在山脚下听到这个消息时也觉得荒诞，然后我就壮着胆子摸进了寨子里，躲在暗处，悄悄往聚义厅瞅了一眼，就那一眼，差点把我的魂都吓出来了。”
吴诸葛感受到公孙败话语里藏不住的惊恐，眉头皱成一坨，晁江也侧过脑袋看过来。
“聚义厅上面的交椅就只剩一把摆在正中间，一道身影正端在在那，竟然是林豹头，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然后贫道仔细盯瞅了一阵，那人那脸，说话的步态语气，都与林豹头本人一模一样，简直就似撞鬼了似的。”
晁江和吴诸葛同时倒是一口凉气，只听公孙败的描述，就能感受到后脑勺一阵阴森森的发凉。
“不可能，林豹头已经死了，我给他合的眼。”晁江剧烈的咳嗽两声。
吴诸葛反应最快，狞声道：“是有人在假扮林豹头，易容术或者伪装，是那个跛子做的，不对，方正是个跛脚残废，那就是他指使别人假扮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若换作以前，公孙败会认同吴诸葛的推断，但见识过方正使用符箓的威能后，公孙败反倒不敢太笃定了。
主要是，方正展露出的手段太不气血武道了，更近似于民间怪诞志异的故事了，现在，那几张撕碎的符箓还在公孙败的衣服口袋里，被他没事儿就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研究呢。
“贫道瞅着不像人伪装的，倒更像是林豹头本人又活过来了。”公孙败自己都不知道，他给出这个诡异的判断时，眼睛里闪烁着骇人的兴奋，“就像是鬼怪志异画本里，可以把尸体当做傀儡般操控的诡谲手段？”
不待吴诸葛反驳，公孙败自问自答的补充出了理由：“毕竟我们都亲眼目睹了，那跛子使出的手段，和鬼怪志异里的妖人也差不离了吧，他既然能用符箓杀人和护身，那焉知他不能通过符箓操控人的尸体呢？”
吴诸葛张了张嘴巴，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了嗓子眼儿，肩膀旁悬挂的空袖子，尤自还痛着，他不得不承认，公孙败的推测贼特娘的有道理。
“对啊，那个跛子使出的邪门儿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吴诸葛烦躁的薅掉了一撮头发，顿时更加烦躁了，他阴仄仄道，
“撕掉一张纸片子，就能幻化出一道金光璀璨的大刀；再撕掉一张纸片子就能凝聚成一层保护身体的雨衣；现在再加上你说的，能把死人身体拼揍复原来操纵的手段……啊，全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已经不是气血武道的手段了吧。”
晁江眼神阴翳，他手里还攥捏着一本秘籍，是抢夺生辰纲得到的气血内容，方正之所以一直没找见，是因为到手的第一时间，就被晁江视作珍宝的贴身带在身上了。
原本，
晁江打算借此气血内功，由外至内，内外同修，来一举突破大武师的桎梏，抵至江湖武人梦寐以求的武宗境界。
但，
见识过方正以区区武士境界，却凭恃邪门手段，杀得他兄弟几人死的死，残的残，还有一个“死了又活”，
晁江突然觉得手里的秘籍没有那么香了！
“不是气血武道，而是……”公孙败停顿了下，忽地把手里的一沓药包往地上一甩，牛皮纸中间竟夹杂散落出好些本泛黄的书册画本，公孙败眼中露出亢奋莫名的神采，哑着嗓音低声道，“跛子，不，应该说妖人方正施展的是法术！”
“法术？！！”吴诸葛和晁江面面相觑。
“没错！”公孙败斩钉截铁道，“这些民间流传的鬼怪志异类的故事画册或者杂谈里，里面描绘记录的一些神异法术，便和妖人方正那天施展出来的手段类似，可见，方正使用的符箓便是法术的一种！”
公孙败慨然长叹，幽幽道：“可笑贫道身为一名道人，平日里可说熟读道家典籍，却偏偏对这些志怪杂谈不屑一顾，总以为那里面记述的都是骗人的，到如今遇上了妖人方正，才恍然大悟，原来被各家道观放入藏经阁里典籍才是骗人的障眼法，真正蕴藏玄机的神通法术，却都被弃如敝履的散落在了民间，被小摊贩当作故事画册随意贱卖了啊，可笑，可笑！！！”
晁江和吴诸葛对视一眼，尽皆瞅见对方眸子里的震撼，他们不是很能听懂公孙败说的东西，但这不妨碍他们感觉公孙败很可能发现了某个惊世骇俗的大秘密。
他们震惊到口舌干燥，目瞪口呆的看向地上散落的《玄异志》、《聊斋图》、《搜诡传》、《倩女幽鬼》、《书生艳鬼》、《狐仙聂小雨和我不得不说的故事》……
杂七杂八，从封皮沾满油渍的故事书籍，到皱皱巴巴且画工不堪入目的画本，在地上散落十来本，怎么说呢，横看竖看都不像是有价值的样子，但，联想下公孙败刚才爆出的惊世秘密，吴诸葛和晁江看向地上的目光顿时都像溢出了金色的光芒。
也对，
若不是如此，又怎么可能一直以来，都未被人发现这些书里隐藏的恐怖玄奥呢~
“你的意思是说，妖人方正使用的那些诡异法术，就藏在这些书里？”晁江连伤势都顾不得了，把手里气血内功的秘籍随手甩在床上，从地上捡起本《倩女幽鬼》就翻看起来。
吴诸葛同样蹲下身子，单手捡起本《书生艳鬼》，艰难的一页一页的翻阅着。
那看书的姿态和渴求的眼神，不能说的求知若渴，也可说是望眼欲穿了吧。
公孙败对两位兄弟的表现大为欣慰，如此才枉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并分享给两位兄弟啊。
“这里面真的有法术秘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只看到一些羞臊人的露骨文字和图画，有辱斯文呐~”吴诸葛看着书册里不堪入目的插图，脸色微红的看向公孙败。
同时间，晁江似乎也在书册里发现了类似的内容，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动，让胸口尚未愈合的肌肉拉扯剧痛。
“正是如此，隐藏在书内的玄机秘密才一直未被人发现啊~”公孙败舔舔干涩的嘴皮子，异常亢奋道，“但没关系，贫道手里有几张符箓，只要对照着符箓上的玄奥笔画，在与书里的秘密互相印证，迟早能找出解开秘密的方法。”
晁江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吴诸葛皱眉想了想，提出了另一个看法：“这般复杂的秘密，方正那妖人是如何发现并解开的呢，他当真全是靠自己，就学会了鬼怪志异里的法术，会不会，他是受到了别人的启发或者传授呢？”
“什么意思？”公孙败问道。
“这天下鬼怪志异的故事画册多了去了，你就算有那几张拼凑复原的符箓，想从其中找到正确的解读方法，也无异于大海捞针，与其如此，莫不如干脆从妖人方正本身入手。”吴诸葛眼中露出精芒。
晁江脸色阴晴不定，他心底是有些恐惧的，尤其是在听完公孙败的解释后，更不敢单纯的倚仗武功去对付方正，那岂非自寻死路？
“不，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吴诸葛看了眼两人的脸色，连忙解释道，“不是直接去对付那妖人，而是设法查清他的根脚来历，他总不会是一蹴而就学会法术的吧，更不会是凭空就冒出来的，而一旦我们能查清他的来历轨迹，或许我们就能从中找到需要的线索也说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