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关起门来打（1/1）

王琇祯此时端着茶杯站在厅堂门口侧过耳朵细细听，能听到谢老夫人驴叫一样的哭嚎声。

王琇祯比王聿祯小了三岁，一样是美人，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就像是仙人在里面下了魅惑的咒，三分迷离两分娇憨，还有五分是诱人魂魄的媚。

和姐姐比起来，她少了浩然之气，没有雍容大度，多了弱柳扶风的柔情万种。

看到姐姐从后面走了过来，王琇祯赶紧回到厅堂去坐好，勉强也说得上坐有坐相。

王聿祯压着一肚子火，坐到了主位，一挥手让厅堂里伺候的下人都出去，问道：“你来干什么？”

王琇祯从客位探过身子，隔着茶几，压低声音，问：“怎么，看不上齐敏？”

王聿祯怒目而视，额头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王琇祯柔声劝道：“我试过，别看他其貌不扬，跟你身高都差不多，可腰好，活儿好。要不是好用，我能送给你？”

王聿祯狠狠一拍桌子，通的一声，吓得王琇祯把手里的茶杯都扔了。

没人知道，王聿祯手上被瓷片割开的伤口又裂开了，血一道一道满手心里都是洇湿。

厅堂外的下人要进来收拾，被王聿祯一记眼刀赶了出去，连门都给带上了。

王聿祯狠狠盯着王琇祯，说：“你好那口，我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能干出这种事？你说吧，你是把我送出去，打算收什么好处？”

王琇祯讨好地笑着：“姐，别说的那么难听，这世上就咱们俩能算是亲人了……”

“想挨打吗？”

“……”王琇祯吞了口口水，“好吧……姐，我知道你是拉不下面子，跟我刚开始的时候一样。可是姐十年了，你的面子换回什么了？如果我没弄错，这次我老公公过寿，你跑去贺寿还真不是给我撑场面，是因为朝廷这次筹划的军饷里面似乎没有往黑山方向送吧？你去找户部侍郎的夫人打听消息去了。

然后呢，你看看你那个婆母是怎么对待你的？还有你的那个男人，为了维持军队经常让家里支应。你嫁妆铺子的收益你自己花用了多少？好歹他也不是个废物，总算是为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不仅有皇帝赏赐的金银，还分了好多田地。听说他在黑山那边还建了自己的马场，收入也很可观。但是这些钱这些东西跟你有半个子儿的关系吗？人家在黑山那边有如夫人。天高皇帝远，那如夫人进门都不用你点头，她上面没有婆婆和主母要伺候，可比你这个当家主母过的惬意多了。你家的三少爷人家自己都不想养，没多大就给你送回来了。等将来人家还要说人家才是亲娘，你这个嫡母只能靠边站了。

所以呀，趁着能自己享受就享受个几年，我也不会真把你卖了，齐敏搭上了四皇子这根线，这次户部的钱款调动，皇帝让四皇子插手了！”

“所以你就替我做主了吗？”

王琇祯讪讪道：“要不是我下这个决心，等你迈出那一步，要等到八百年后。”

王聿祯冷声冷气道：“你要的享受和我要的完全是两回子事情。我不稀图男人，不光是不稀图家里这个，也不稀图外面的。

我稀图的是权势，是即便我回到了王家，咱们那个爹和继母也给我端不起封疆大吏和诰命夫人的款儿的那种权势。如果你今天给我送进房里的是哪个皇子龙孙，我也就认了，可你给我送了个从四品，长得还跟个老鼠一样，身为男人跟我一般高的个儿，我把他睡了真能闹着什么好？

今天咱们把话说清楚了，我再收拾你，你也能知道是因为个什么。还有最重要的一句话，你给我记着，以后有关我的事情，不论是什么，你都得给我说清楚，等着我自己拿主意，哪怕是让我当皇后，我都要掂量掂量跟一群老娘们抢男人值得不值得呢。你再下次给我做主，仔细起不来床。”

王琇祯含羞地微微一笑：“起不来床？姐姐这说的什么话？姐姐难道还有那能耐不成？那姐姐不早就让那些侍郎和尚书的夫人们神魂颠倒了？”

守在厅堂外的下人们听不清姐妹俩说了些什么，只是突然间就听到小王夫人的一声惨叫，待他们想要进去的时候，又被夫人喝止。

请接下来门里面砰砰的一连串闷响，小王夫人一声惨叫又压过一声惨叫，就连“杀人了”都喊了好几次。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厅堂的门开了，夫人端庄贤淑地从门里走出来，让小王夫人的贴身丫鬟进去伺候着，然后她就走了。

厅堂的门仍旧被夫人关起来，下人们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不一会儿，小王夫人被他那两个丫鬟搀扶着，佝偻着背从厅堂里出来，脸面上倒看不出什么，就是发型似乎换了一个，还瘸着腿一迈步就倒吸冷气，丫鬟想扶她的胳膊，也不大敢用力的样子。

之后夫人就回了东院最里面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小王夫人这事很快就传进了谢老夫人的耳朵里。

老夫人当时正坐在三少爷的房里面跟大儿媳妇抹眼泪，诉说她家门不幸，才娶了二儿媳妇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

谢老夫人前脚还嘤嘤嘤哭着，后脚听说小王夫人貌似被二儿媳妇打了，立刻就来了精神，干巴瘦的身子像个猴一样，一下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喊着，一边往厨房跑去：“加餐今天晚上一定要加餐。给我做红烧肉，油大大的，要最肥的肉，满满的一碗端到二儿媳妇房里去。打人这么累的活儿，一定要好好补补。”

老夫人跑进王聿祯房间的时候，天青正捧着被谢老夫人撕坏了的雪青直领对襟褙子。

刚才听说王琇祯来了，她家夫人是边走边把破了的衣裳甩了出来，天青挺佩服自己手疾眼快一把把衣服捞住了，一下都没沾过地。

可衣服坏了就是坏了，再干净也是坏了，可惜只穿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