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欢送瘟神（1/1）

后天是茫荡仙宗三年一次招收弟子的日子。

天还没亮，四狗早早起床收拾东西，准备去碰碰运气。其实他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自己是个孤儿，除了这间四处漏风的破草屋，就属身上这件破麻布衣服，除此之外啥都没有，连只碗还是缺口的，但他还是假装收拾了一番，又把地打扫干净，轻轻掩上门。

昨天他去族长家，和他说起想去参加这次茫荡仙宗招收宗门弟子的考核，如果进去了，就不回来了，族长高兴点头同意了。

走在空荡荡的乡村小路上，天还是灰蒙蒙的，早春微寒里，乡里邻居还在呼呼大睡。

“真的要走了吗，有点舍不得呢。”

孤单的身影，在微风中显得落寞。

“也许大家都不知道我今天走吧，所以族人们都没来送我。”

他心里自我安慰一番，有点失落又难过，悄悄抹去眼角一滴泪，转身迈步向村口走去。

“四狗，今天要走吗？”

“四狗，路上要小心啊！”

“东西都带上了，去了宗门以后就难得回家了。”

“没什么事就别回家了，宗门为重，知道吗。”

“四狗，你要保重。”

“晓得啦。”四狗含着眼泪点头答应道。

他还以为自己人品那么差，都要走了，却连一个送他的人都没有，原来他们都提前在村口等着他呢。

他哭得稀里哗啦，泪流满面，看着乡亲们都在纷纷抺去眼泪，他才知道，族人还是喜欢他的，舍不得他走。自己吃百家饭长大，多亏了大家包容他，才不至于饿死街头。

此刻要走了，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要不，我不走了吧。”

他使劲抺了把眼泪。

族长走过来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

“四狗，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言出必行，族人们都希望你有出息，将来有一天可以护佑我们族人，不要记挂我们，去吧。”

“嗯，一定不负大家所托。”

四狗拍了拍胸脯，用力点头，擦干泪水转身朝村外走去。

升腾的雾气掩盖了他瘦弱的身躯，渐行渐远，直至没入云海中。

“呼……”

族长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脯，总算走了。

“哈哈，终于把这个瘟神送走了，可喜可贺啊，哈哈。”

“是啊，土匪走了，从今往后我们村子终于天下太平了。”

“呼，终于不用整天看着自家的鸡了，小偷走了，太好了。”

“对对对，晚上一定得喝上一杯，好好庆祝一下。”

刚才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满面愁容的族人们，此刻却一扫之前颓废面容，开开心心地互相庆祝起来。

四狗已经走远了，听不到他们开心的议论。

茫荡仙宗在茫荡山的西北部，四狗的村子叫周家庄，在茫荡山的东南部，与周家庄相邻的是秦家村，大约相隔十几里，两村距离茫荡仙宗比较远，走过去约两三天路程。

半路，他遇到了两个秦村人，一问两人也是去参加宗门弟子考核的，于是三人结伴而行。

“秦风，她叫什么名字？”四狗知道了这个男孩名叫秦风，指着和他一起的小女孩问道。

“哦，她叫秦岚，我们是同村的。”

秦风岁数比自己大，看上去有点憨憨的，很好相处的样子，倒是这个秦岚的小女孩，有点害羞内向，此时正低着头，看上去不善言辞。

“你好，我叫四狗，你是叫秦岚吗？”

四狗招手，咧嘴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微笑。

“噗呲，哈哈……你叫四狗，怎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秦岚一扫脸上的羞涩，露出开心地笑。

“族长说这个名字好养活。”

四狗从小就被族人嘲笑惯了，此刻也不在乎。

小姑娘觉得这样似乎不太礼貌，又马上收敛了笑，恢复此前的害羞模样。

三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天黑前，来到一座高山脚下，这座石头山陡峭笔直，一条瀑布从半山腰的石洞中冲出，倾泻而下，经年累月，在山脚形成一个千余丈宽的水潭。水潭的水从低洼处缓缓溢出，形成一条不大的小溪，溪水从一片平缓草坡地中间流过，此时青草依依，鸟语花香，甚是美丽。

“这附近没有人家，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歇脚。”

秦风比两人年长，看上去也老成，他开始安排三人食宿。秦岚一个女孩没什么主见，四狗看了一眼这片草坡，地上确实有几个旧火堆，看样子是前面路过的旅客在这里过夜时留下的，也说明这个地方应该是比较安全，他也点头同意了。为了防止夜晚野兽袭扰，必须点上几个火堆，需要不少要收集一些木柴，秦风让秦岚清理火塘，他和四狗进入丛林寻找些木柴，如果侥幸还能捕获只几小猎物，考虑到丛林有可能遇到的风险，秦岚留下确实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