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卫星（1/1）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我从来没有想象过会生活在一个名为美梦的世界，所学习的知识和世界的偏差如此之大。
我应该怎么形容我见到的东西，应该怎么理解记忆中未曾存在过的事物，他们告诉我：“时间会给出答案。”
时间会给出答案吗？我想其实是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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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银六号卫星，星球只有一处水源且面积很大，在太空外看过去就像一颗眼球。
被星际政府划分为景区，四个季节里只在最适合观看银河的时候开放，我因为身体的原因，只在书上看过。
我用手摸上飞船的可视窗，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太空很漂亮……至少是课本上看不到的漂亮。
身旁响起十三的声音，他问：“教授，在做什么？”
“感叹一下从来没见过的风景，确实漂亮，但是不够。”他也看向外面的风景，不解的说：“不够？你见过其他的？”
我没说话，总不能告诉他是梦里见过吧，不把我当疯子才怪。
轮到我问他：“第一次见面我就想问了，你好像不太能……呃……比较正常的表达你的想法？”
十个话题你能终结九个，还有一个不回答。
他看我，不知道我的话题是不是触及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他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冒出来一句：“我在学习。”
学习？天……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跟其他人交流还需要学习？！这孩子以前是咋了。
大概是我眼中的同情太过于明显，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前……没遇到过……”
更可怜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发生这种情况没事的，努努力就可以了。”就冲着他这脸，会终结话题又怎样，大不了一直找话题就好了。
我说完，在旁边看戏的林遥忍不住笑起来，目光在我们两个之间来回转，说：“哎呀，阿灵你也有今天呐。”
是我哪一步没跟上吗？什么叫他也有今天？我想问，但是看林遥一脸你问我也不会回答的样子就放弃了。
作为一个景区，这里真的很漂亮，湖泊倒映着星空。月亮的光芒温柔的撒在周围，暖黄色的灯光围绕在湖泊周围。
这样的风景，怎么样都没办法把这个地方和他们联系在一起吧？
我跟着他们走到一个酒店里，除了一个机器服务生以外就没有其他东西的酒店，就……挺凄凉的。
“考虑到教授的身体我们就从电梯下去，来的路线教授记住了吗？”林遥问我，我的视线从电梯按扭转到她身上，“记住了，你们的捷径不会是从水里下去吧？”
她没反驳就证明我说对了，我继续问：“这个地方是谁给你们建立的？”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我：“我们会告诉你的，前提教授……你准备好接受了吗？”
我看着她没说话，电梯的四周变得透明，我把视线投向外面。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顶上是一大片水面，和水平面交接的中央有一个巨型反重力装置，两旁是围绕装置建立的楼层。
反重力装置的一旁是一面石墙，上面镶嵌着他们收集的石板，还有人站在一旁指挥手脚架上的人调整石板的位置。
在这个方向，画面上的轮廓基本上看得很清楚，是许多的眼睛和手臂组成的一颗……树？
树根下堆积着很多骨头，除了树枝的地方有缺失以外，其他部分都非常完整，我忽然记起之前的那个幻觉，记忆中模糊的影子逐渐和眼前的画面重叠。
电梯到了，我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林遥打断我思绪：“走吧，我带你去见他们。”
我跟着她一路走上楼，在走廊最后面的房间前停下来，她停顿了一会才推开门口走进去。
里面的空间还挺大，周围的墙壁上都是壁画，我一路扫视过去，大部分的画面我都不理解。一头雾水的我最后把视线落在旁边的雕像上，他们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闭着眼睛。
我没见过这样精美的雕像，每一个细节都让人叹为观止，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会活过来。
“如你所见教授，他们都是我们曾经的朋友。”她看着那些雕像，眼睛里都是怀念，看到我眼里的震惊时。
她缓缓说道：“我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于当初那张照片上的星球，那么大一个星球到最后只留下了我们几个。”
我们的毁灭猝不及防，已经不记得是因为什么让我们同时许下一个愿望，它是被愿望吸引过来的怪物。一夜之间……每一个许过愿的人都死了。
当我们意识到它是靠吞噬愿望来活下去时，它已经贪婪到想毁灭掉我们的世界。
那时……一个人的愿望，把我们留了下来，我们听见她的呐喊：“我要你……和我们！同生共死！”
它可以实现愿望，代价是死亡，她许了愿望。所以她会死，可她的愿望是同生共死，而怪物不想死。
悖论的形成导致现实崩塌，双方之间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它带星球突破次元，来到这里。
这个宇宙的生命是可以给它提供愿望的，可是……有什么东西阻止了它，怪物出现在你们固定的思维里。
而你们接受怪物的存在的同时又远离了它们，也没有出现大批量许愿的现象。
而我们则是分散到宇宙各地，是那个人把我们找了回来，我们毕竟没有别的能力，事态发展起来的时候我们没有发现。
它的意识蛊惑了一个人，那个人建立教会，帮助它去寻找失散的身体。我们一直在阻止他们，十二年前我们找到了杀死它的办法，可我们的领头人死了……连带着计划书一起消失了……
听着宛如神话一样的故事，我只能打断她：“那你们呢，同生共死的结果是什么？”
林遥的目光落在雕像上面，说：“无法老去和死亡，只有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拥有许愿的权利，然后变成这样不生不死的雕像。”
她眼睛里的悲伤那么浓烈，却轻描淡写般讲述自己未来的结局。
我没敢再那双眼睛，轻声问：“那时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中间相隔的时间那么久远？”
“因为需要时间来忘记我们，来阻止他们的计划，十二年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也只是睡一觉而已。”
我看着那些壁画，思绪不断翻涌，十三个人……
“你们消失的时间是依次递进的？也就是说你们来自很遥远的过去。”
她点头苦笑道：“下一次，就是十三年了，不是我就是阿灵。”
她看着我又说：“教授，如果真的发生了，我希望你不要……在其中。”
我不明白，是不希望我和他们一起消失，还是不希望我忘记他们？认知被颠覆的感觉并不好受，我给不出回答，只能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思考着。
我的父母知道多少？有多少人意识到了？
这样无声无息的战争到现在都不被人知晓，有多少个星球是这样的情况？还是全部都是？
我突然感觉有点压抑，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走出去，从楼上往下看，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他们都在忙碌着，每一张面孔都普通，每个人都陌生。
我闭了闭眼睛，问：“关于那个教会，你们知道多少？谁建立的？有关他们的情报足够吗？”
林遥应该知道我会问，递给我一个平板，我翻着上面的信息。
她补充道：“他们自称叫圣树，信仰的人很多，为了识别彼此的身份，他们身上佩戴着有图腾的装饰品。很多提供资金和装备的干部身份都特别神秘。”
“我们也抓到过几个，毫无例外都自杀了，他们的人数很多……却只有少部分精英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其他的一直在做那个生长计划。我们尝试过很多次，始终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
“这个计划从以前到现在都出现过，是什么特殊的东西让他们这么小心翼翼？”林遥也不知道，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我苦恼的翻着资料。
具体的恩怨我都了解，但是对方的数量优势太高了。
“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当前最重要的完成，我会让人去调查一下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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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没有回家的感觉还挺奇怪，我差点失眠。
早上起来打开门口，就看见十三臭着一张脸在等我，我看看手表再看看他的脸色。
“早上六点……我应该没睡过头吧？你的脸色很难看啊。”他诚恳的点头说：“有点麻烦事，心情不好。”
他们围在电脑面前，上面是一个富豪的个人信息，还是一个收藏家。
林遥看见我来就让开一个位置，指着屏幕上的人说：“他手上有一个小卫星，是一个仓库……里面是我们的东西，现在得想办法从他那里把石板买回来。”
我说怎么心情不好呢，自己家的东西睡一觉起来没了还得了。
“这个人我认识，从他手买东西是不可能的，需要拿出更值得收藏的东西去交换才行，但是他都收藏了很多东西，恐怕很很难。”
他们赞同的点头，调出好几个聊天记录给我看，“我们切换了很多账号去试探他，结果都一样。”
我仔细看了一下，拒绝得很彻底。
我拿出手机，在星际网上挂上去一条动态，然后关机。
“走吧，我去试试。”
卫亚星球，一颗繁忙的商业性星球，大部分资源和商品都来自于这里。
飞船进入大气层，来到城市上空，最明显的就是那一颗卫星。 三十米高，被两个巨大的机械手臂按着，卫星的顶上有一个巨大的钩锁。据说是当初用来拉卫星进入大气层的东西。
掏空卫星的核心后就在表面安装维生系统和装置，用来防止卫星进入太空会损坏里面的东西，上面还喷了一个巨大的人脸。
我要来这里买东西的消息应该传遍了，不少人都在甲板上等着。
不出意外的富豪也在，他身边还有好几个保镖，看见我第一个就冲上来。
“教授，你发的消息我看见了，这边走。”
听到这句话的十三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问：“你做了什么？”我靠过去回他：“我在星际网上说想要用武器蓝图换一个收藏品，可以面谈。”
这种看上去天大的便宜自然有很多人凑上来，先得到见这个人的机会，之后好说。
我们坐这个富豪的车来到卫星旁边的房子里，更加仔细的了解卫星周围的安保设施。
每一个有钱人的喜好都不一样，这个富豪的爱好就是收藏许多文物和价值连城的珠宝，人品没有什么太多问题，就是笑得太假了。
他把我们带到会客厅，让保姆给我们泡了茶。
“教授，我是有一点收藏的爱好，你看看想要什么的藏品，一切好商量。”
他让人拿上来一个平板，上面排列的都是他的收藏品，还分类了。
我大概的看了几眼，就放下平板，问：“先生，不如先谈谈你想要什么东西来交换？”他的眼睛一下就眯起来，笑道：“这样说是有点过分，我想……让教授把红暴风的实验数据卖给我。”
“我就不要求教授亲自研究了，只要把目前的数据和资料给我，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好商量。”
得……根本不用好好商量，谁不知道因为这个事情我跟研究院翻脸，他在恶心我。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立场才对，是谁给你的勇气来提这个？”他笑得更加开心，继续说：“都是生意人，您那个东西的吸引力太大了，谁不想让你成为自己人啊？就算是得罪您我这个要求也改变不了。”
“就算是您换一个人选择，他们都会选择哪个武器，教授……考虑考虑？”
我真想给他泼点水淹死他，分明就是知道自己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才狮子大开口。
“既然这样，我回去考虑考虑。”听到我的回答，他脸都快笑烂了，赶紧招呼旁边的保镖：“那小今就先送两位去酒店休息，我出钱。”
保镖走过来请我们，我注意到他衣服上的纽扣有个图案，我看向十三，他对我微微点头。
我们走到外面上了车，十三坐到副驾驶直接动手，我在后面打着电话。
“妈，我准备闯祸了，借我一艘武装战舰……把爱琳放在上面。”
我躲开被扔到旁边昏迷不醒的人，继续回着电话：“我知道，不会的，爱你。”
十三开着车，我给林遥发去短信：【计划有变，明天直接和战舰一起过来，我们进去仓库，你们直接抢走卫星。】一起的还有那个钩锁的照片。
【好的。】
我这个人吧，脾气不好，之所以有底气和别人硬碰硬，全部都是因为有个军人老妈。
目前还没有人知道我和我妈妈之间的关系，闯祸前跟她说一声就行，反正抓不到我。
天蒙蒙亮时我们两个就了离开酒店，在卫星不远处观察着，别说这个富豪还真是下血本了。
红外线机枪、无人机、左右两边还有炮台，不少人在巡逻。都是全副武装，我观察着卫星的入口，这里的监控不多。
我把六六放下来，开始手动调整它的程序，直接冲进去是不行，只能靠智慧取胜。
“十三，看到卫星门口附近的车子没有？一会六六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们两个从后面绕过去。”
十三侧身看过去，然后冲我点头。
笑死，以为全副武装就拦得住我，如果那些人身上没有外骨骼金属很有点难办，可惜……他有。
我把六六身上的磁浮系统开到最大，但凡是个电子设备都得跟着它跑。
六六跑过去的瞬间，我们从另外一旁迅速跑过去，尖叫声此起彼伏。我看着手脚不受控制的往后跑的人，默默同情三秒。
我们两个跑到卫星门前，我看着需要密码和指纹的门陷入沉思，想着要不要来个暴力拆除。
十三伸出手放在指纹上，滴的一声门开了，他拽着我进去了，还真是他家的啊！？
一连穿过两个门口，灯光亮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货架。
每一样东西都做了加固保护，货架只有四个，其他的都是独立的实验仓。我们看不见实验仓的东西，看它还在运转，应该是什么需要低温保存的东西吧？
货架旁边是实验仓，实验仓旁边是个露天办公室，办公室旁边的地面有凹陷。
我走过去看，办公桌上摆有一台电脑，旁边堆积着很多纸箱，我摸到了一手灰。
“不应该啊，明明是收藏品，这里面的东西都落灰了，不心疼吗？”
十三拿着一个箱子走过来，放在我的脚边，拿起一张纸给我：“名单。”
我接过一看，居然是教会收款的名单，上面的资金流水多得夸张。而且居然有满满一箱子，我蹲下来翻了翻，意外的是箱子里并不全是收款名单。
有部分加入教会的人员名单，有部分失踪人员的名单，还有一部分被渗透的政府人员名单。
我看得心惊肉跳，想让十三看看，头顶的灯光忽然闪了一下灭掉了。
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整个人摔到地上，地面剧烈的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还没到吗？”“可能是教会。”
接着因为重力的原因，我们被迫死死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警告……警告，卫星正在进入外太空，紧急备用电源已启动，维生系统已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