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变脸（1/1）

“去学校好好学习，你比不了那些重点班的就得靠自己努力，别老想一些有的没的。”

“哎呀知道了。”我不耐烦的回道。

周六戚雨去参加唐司礼的生日会，说的是参加同班同学的生日会，所有人都去，还问家里要了50买礼物，周末和唐司礼电话时，戚雨妈妈又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便起了疑心她是不是早恋。待戚雨回校时，特意让他爸送去。

“拜托你了，戚雨！”唐司礼的嘱咐在戚雨心里犹如一颗种子，从此扎下了根。

新的一周开始，3月正式进入倒计时。老班跨着他那陈年的公文包走了进来：“红歌比赛初赛在下周一，决赛在下周日，你们协调好学习和排练，重在参与。”

说完他望向班长说：“日期你心里有个数昂。”

“嗯！”班长点点头。

“另外，一模都复盘的差不多了吧，二模还会远吗？”

“远！”人群中一个突兀的声音喊道。

“谁说的远？站出来我看看？不远了哎祖宗们，再坚持坚持，等高考结束了你们想咋玩咋玩谁也管不着。”老班苦笑道。

下午晚自习开始前，大家照常练歌，老班难得这时候来看看情况，他习惯性得扫视了一圈，发现甘毅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他位置在前排，平时上课很容易被老师忽略，但这时候大家都在站着练歌，很难不注意到他。

老班走近甘毅，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出去聊聊。他们走到了楼外的草坪边，老班开门见山：“之前答应你不用参加红歌比赛，现在年级主任又杀出来让你当领唱，是不是因为这事肚子里憋着气？”

甘林有些愣，老班说的这些他毫无印象，只好回答：“没。”

“她那天态度确实不好，但是我听她的语气，你们之前有过节吗？”

“没，”和上一个问题一模一样的答案，但显然慢了很多。

“她和我们这些基层教师不同，考虑问题自然多些，说白了就是学校的脸面、啊荣誉、绩效那些看的很重。”

“但是我一直希望的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你们无后顾之忧，能够拼尽全力，无悔并且快乐的度过高中。”

“你之前的班级，我知道你们着装要求宽松，有什么集体活动也不用参加，复习进度快，自由度高。”

“来到我的班，确实委屈你了。我光靠一张嘴皮子，能改变的东西不多。你们成绩越好，哎我说话就越硬气。但是这件事抱歉，你领唱基本就定了，辛苦。”

“还有啊，我看了你最近的小测成绩，都不错，你是个好苗子，不要白白浪费了你的天赋，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不开心的事，都可以来找我说。”

“嗯。”甘林在老班的一通温柔教导下，有些无措，但大概也听懂了谈话的核心内容，一是自己突然要当什么红歌比赛的领唱，二是在敲打他好好学习。

“对了，你如果不会唱的话，可以找戚雨帮忙，她唱歌挺好的。”

“知道了老师。”甘林尽量让自己的回答不带负面情绪，结束聊天后迅速的回到了座位上。

以往他自暴自弃的浑噩度日，在2班尚且都没老师指责，没想到，到了普通班竟然遇到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从前天在唐司礼家的床上醒来到现在，他脑子里思绪像毛线团一样乱，根本没心思好好学习。

最后一节晚自习，物理老师刚讲过的卷子还热乎，戚雨便拿着卷子来问甘毅题：“甘，，那个我这道题没听太明白，可以给我讲讲吗？”

甘林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从思绪里抽离出来：“啊？”

他瞥了一眼，确认是戚雨，不免疑问，他们什么时候到了这种交情了？回道：“你刚刚没听吗？去问老师吧，他应该还在办公室。”

“……”

戚雨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但被拒绝这么干脆还是难免失落，她原地等待了2秒后还是选择打道回府。

“你等等！我记得我有个物理笔记本，”甘林边翻边说道。

“那里面应该有相似的题型，你等我找找。”

戚雨看着甘林一通胡找，心里愧疚更深了，虽然甘林嘴很贫，但应该不至于对她大发脾气，便如实告诉他：“你的笔记本之前给我借过，我不小心给弄坏了，正在誊抄新的。”甘林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像游戏里被控了一样顿了顿，“你说什么？”

“你怎么总是这么冒失？”甘林心想，遇到你真是倒霉！但话到嘴边变成了：“你现在就把笔记本还我，用不着你抄。”

戚雨被吓到了，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刚刚问题那番试探已然让她确定这还是甘林，并没有变回甘毅，他反应不同也属正常，但这回，好像真的惹到他了。

我连忙回去拿来笔记本还给他，他拿回去以后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尤其是藏在封皮的那几页。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只听见他轻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还不走？”

我本欲问他想要我怎么赔，但是这气场太凶了，只得灰溜溜的走掉。

戚雨走后，甘林看着笔记本上略显稚嫩的甘毅二字仍然完好无损，眼里噙泪，勾了勾唇角。

晚自习过后，我有些颓丧的回了宿舍，甘林对笔记本弄坏耿耿于怀，想来是与他哥哥有关吧，这样的话，他反复的态度也情有可原，也许是报答救命之恩，也许是想借他帮助自己学习，我既然答应了唐司礼照顾他，就会信守承诺。

甘林晚上回到家，校服外套没脱就倒在了床上，他回想着最近的事，以及他今天对戚雨的态度，确实有些激动，他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准备发消息道歉，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戚雨的微信，只好作罢。入睡前，他在电脑桌面上敲下了一行代码，摆在了最醒目的位置，似是等人发现。

放着舒缓的民谣音乐，他慢慢的睡去。

春天向夏天过渡的这段时间里，雾霾、倒春寒总是不请自来，大部分时间，云川的上空都是被灰黄的积云团团掩盖，连月光都黯淡了几分，若不是细心的人发现路边悄悄冒头的嫩芽，都会让人误以为是秋末冬至的景象：一些抗寒草木离枯黄还有些距离，看似坚挺，却好像在无声的挣扎。

经此一事，我决定先不去打扰他，新笔记誊抄了一半，近期的物理复习我靠这半本应该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