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装病（1/1）

高一年级办公室里只有一半的老师在，当看到林驰也在数学老师那的时候，她表情不受控制的僵了一秒。

许灿不敢看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一手捂着肚子，眉头紧蹙，她缓步走到陈砚位置边上，孱弱无力的说：“陈老师，我肚子疼，可以请假去趟医务室吗？”

陈砚瞧着她小脸倒是白里透红并无异端，就是表情一副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瞬间联想到女生难免一个月总会有几天特殊情况，还是给她批了一张假条。

许灿接过假条，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驰，没想到他也正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她先一步心虚的躲开视线。低头走在走廊过道，在快要经过六班班主任孙琴的位置时，孙琴正在工位上整理教案。许灿瞄见那办公桌上的一杯冰美式，灵光一转，步伐虚浮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地往孙琴的身上一倒，手也顺势碰倒了那杯咖啡，褐色的水像泼墨一般毫无章法迅速晕染开来。

孙琴惊呼了一声，资料都没管了，先伸手先扶住了许灿。

“灿灿，你没事吧。”孙琴上学期在艺术班教过她英语，对这个聪明漂亮的小姑娘印象十分深刻。

许灿强打起精神，看到咖啡弄脏了孙琴半边衣袖，顿时心生愧疚，但为了拯救孟筱，她咬牙继续演虚弱状：“孙老师.....对不起……我刚刚头有点晕~”

办公室里的老师以及林驰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们这边，陈砚第一个起身走过来扶她坐下：“怎么样？还能撑吗？我找个同学送你去医务室。”

“林驰，你那好了吗？帮老师送许灿去趟医务室。”

林驰是过来填竞赛报名表的，哪里想到会碰见这么一出能拿奥斯卡最佳女主的“装病”戏码，心里正好奇同桌这是打算转攻表演系了吗？就听见陈砚使唤自己的声音了。

“好了。”林驰从数学老师那边走了过来，停在许灿的面前，那双精明的双眼一眼便识破了她那蹩脚的戏码，也不拆穿，配合她继续演：“好点了吗？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

“没事没事，有点低血糖，休息一会就好了。”许灿不看他，转头指向孙琴的袖子，抱歉道：“孙老师，你的袖子，对不起。”

孙琴拿纸擦手，不甚在意的说：“我没事，倒是你年纪轻轻的要多注意身体，你先休息一会再去医务室，我去洗手间洗洗就好。”

“那您快去吧。”这可正中许灿的下怀。

陈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面前的学生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

孙琴前脚走，林驰扶着许灿后脚就跟着出了办公室。

“你跟孙老师有仇？”林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问。

许灿出来脸色就恢复了正常，一根食指抵唇，示意他闭嘴，然后一把拉着他的手腕直接拽着上了一层楼。

两人到第四层楼，路过了一间资料室和会议室，不一会许灿停了下来，松开了他，自己则鬼鬼祟祟的躲在了离那楼道间里偷听。

林驰失了一会神，低头看了看许灿碰过的地方，女孩子的手指柔软冰凉，只是短暂的触碰了一分钟，他却明显发现自己的心跳指数有些不太正常，心间一阵阵酥麻发软，耳根也跟着泛起了热意。

果然没一会孙琴气呼呼的从里面出来打电话，很快七班班主任和几个任课的女老师都赶到洗手间。

几个女老师都看见孟筱的惨状，上半身湿透，头发乱糟成一团，脸上虽然没受皮外伤，但手指却在流血，正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捂着耳朵不停的哭泣。

许灿没有进去，也能猜到里面是什么混乱局面。听到了女老师们狠厉教育那几个人的训斥声，直到那几个人被老师拎去教导室，洗手间里只传来孙艳轻声安抚孟筱的声音。

许灿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转头对上走神的林驰：“走吧，陪我去趟医务室。”

直到走出教学楼，林驰才缓过神来，恍然大悟道：“所以你刚刚大费周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那位同学？”

许灿语气有些唏嘘：“是啊，以前的校友，没想到还是老样子，总被人欺负，还是不懂得怎么反抗。”

林驰问：“你们以前是朋友？”

许灿笑了笑，答：“不同班，没机会认识。”

林驰了然点点头。

“不好意思了，耽误学神你半节课陪我演戏，要不你现在回去，我自己去医务室开点止痛药就好了。”许灿难得跟他这么客气，一时间让他有些不习惯。

林驰手插兜，无所谓道：“半节课而已，耽误不了什么，反正这学期的课程我都学完了。”

许灿：“……”

很快隔天教导处就针对校园暴力的事进行了通报批评，记一次大过。大课间操的时候那几个女生被地雷逐一叫上台大声念检讨书。几人脸上都大写着“不爽，不服气”，检讨书不仅写得毫无诚意，念起来也是极其敷衍了事，更像是在蔑视底一片莘莘学子和人民教师，地雷绿着一张脸听完，血压直线飙升，解散后又拎着那几个人去了一趟教导室教训。

其实许灿也知道学校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结果最多让那几个人收敛一段时间，往后还是照样兴风作浪。

许灿独自郁闷的走在解散队伍中，身上是夏季短袖加秋季阔腿长裤混搭，因为人瘦，宽松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有些显大，锁骨凹凸明显，往上看是利落的马尾，修长白净的天鹅颈，就是脸比较吃亏，肉嘟嘟的又圆又小，显得有些稚嫩可爱。

她明明穿着随意简单，但舞蹈生气质在人群里格外出众，体态端正，身姿窈窕，散发着青春少女时期的美好，惹得不少路过她身边的男生都纷纷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罗静雨从后面追上来，跟她并列一排走，提心吊胆的问她：“这件事不会是你告诉了老师吧？”

许灿想也没想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可不敢惹那群刁蛮公主。”

罗静雨语气有点急，仍不死心问：“那你昨天去办公室干嘛？”

许灿面不改色，不慌不忙道：“哦，昨天肚子不太舒服，跟班主任请假去医务室了，要不要给你看我的请假条？”

罗静雨见她一脸坦荡，也不好意思再穷追紧问，立刻换成虚伪的笑容：“灿灿，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那群女的平时作恶多端也没见学校有所作为.....所以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妙。”

“嗯嗯，你说得对。”许灿点点头，眼睛突然瞥到不远处的叶思韵，活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即找借口溜走说：“对不起啊，我得去找一下我的朋友。”

“好。”见人一走，罗静雨眼底的笑转瞬即逝。

许灿一路小跑到叶思韵的身边，路上碰见一个艺术班熟悉的同学就笑着打声招呼，对方均是以热情回应。

叶思韵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阿韵，走，请你喝饮料，正好有事跟你说。”许灿的一点小秘密从来不瞒着她，一过来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小卖部的方向走。路上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叶思韵，讲完后还对自己的小聪明颇为有些得意。

叶思韵拿着瓶冰水，往教学楼走，听了后表情惯常冷静，语气淡淡的问：“这个罗静雨喜欢林驰？”

许灿在一旁抱着一袋薯片啃点点头，嘴里含糊着说：“一个女生看向喜欢的男生时，眼睛里是会冒星星的。”

叶思韵：“那你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许灿歪着不解的看着她，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叶思韵脸型冷清美艳，微抬起来看人有些勾，每看一次，许灿总要感慨一下，这个女的怎么长成这样？

“罗静雨喜欢林驰这件事，你是什么感觉？”叶思韵怕她没听懂自己的问题，再次复述道。

什么感觉？这让许灿怎么回答？她又不暗恋林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怎么喜欢罗静雨。

如果说叶思韵是她第一眼见了就想深交的朋友，那罗静雨就只能属于表面上客气微笑的点头之交，而且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罗静雨也并不喜欢自己。

“没什么感觉。”许灿如实回答，停下咬薯片的动作，分析道：“我只感觉罗静雨明明很讨厌我，却还是要装成一副喜欢我的样子，不会是想通过我接近林驰吧，其实她完全没必要牺牲自我，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加同桌关系。”

叶思韵提醒：“这个罗静雨你以后多提防着点。”

“嗯。”许灿笑着点头，又拿了一块薯片递到她嘴边道：“新口味的薯片，你尝尝？”

叶思韵微躲开，难得笑了：“你不是说比赛要减肥吗？怎么还买热量这么高的膨化食品？”

许灿忘了她不吃垃圾食品，手讪讪收回来自己吃了：“先尽情放纵，才有力气开始减肥。”

“减肥啊？我替你吃？”向浅洲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面冒出来，一把夺走了那袋薯片拔腿就跑。

这几天两人熟了点，不像刚开始说话那样礼貌拘谨了。而且向浅洲发现这女孩虽然偶尔凶巴巴的，但实际一点都不记仇，也没什么架子，没心没肺的同时还有点大大咧咧。

许灿手中心爱的薯片就这样防不胜防的被他人“横刀夺爱”，她转头刚想骂人，就看到一群少年走在她们的身后。

林驰边上站着的是晏从安，两人身高长相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一个阳光朝气，一个痞气张扬。两人帅哥难得齐聚一堂正有说有笑，十分养眼，引起不少女生的偷偷关注，胆大点的路过还欢呼了一声，人群在隐隐躁动。

向浅洲一脸兴奋回跑过去跟周翊还有艺术班的符典、彭毅分享自己抢来的战利品，不一会儿，林驰笑着跟晏从安说话的同时，没忘记给了向浅洲一脚。

看到向浅洲被踢，不知道为什么许灿没忍住笑出了声，心里突然间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