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比试（1/1）

一周过后，校庆日子迫在眉睫，时间逐渐紧张起来，许灿的空余时间几乎全被排练给占满，累得她几乎每晚回家洗完澡便倒头就睡。

周二这天群舞终于排练完了，最终效果还不错，杨琼忙完校庆的节目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在几人对比之下，还是将A角给了许灿，B角给了姜雯雯，还告诉她们本周周五中午一点十分，校领导会过来验收节目，让她们吃完饭，记得提前十分钟过来换服装。

姜雯雯这两天看许灿的眼神充满了厌恶，跳舞转换队形的时候，经常在杨琼看不见的地方，故意踩她衣服裙摆，导致许灿一个没注意脚步一个踉跄，惹来杨琼一个皱眉不满的眼神。

许灿没多说什么，继续按自己的节奏跳，但她也是不好惹的，以牙还牙的统统还了回去。

两人之间的暗自较劲被其他人都看在眼里，杨琼亦有所察觉，生气的将两人叫到外面走廊训斥痛骂了一顿，又罚她们两个今晚各延长三十分钟的训练基本功的时间。

两人被罚，短暂休战，这才老老实实的开始认真排练。

这天晚自习第一节下课，艺体楼的洗手间里，传来三个女生的对话交谈声。

姜雯雯将压抑在心口的话，趁着私下一股脑全发泄出来：“杨琼这人冷漠又偏心，机会全给了许灿一个人，平时也只对许灿一个人关照，真不知道许灿拿了多少钱贿赂她，让她这么捧她。”

舞蹈生A某：“对啊，我就觉得雯雯你比她跳得好。现在的风头全是许灿的，我们连个竞争的机会都没有，顶多是个陪衬的绿叶。”

舞蹈生B某：“早知道杨琼这么恶心，我就不在她这里学了，都是统一交一样的培训费，凭什么她许灿风光无限，我们就得全程陪跑！”

许灿在艺术楼的洗手间隔板间里恰好听到的，她当时便在心里冷嘲，卫生间里还真是秘密基地。

“要不咱写匿名信投诉她？”某其中一人刚提议完，许灿就打开了隔板间的门。

那三人站在盥洗池边上，看到当事人的出现，也纷纷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便开始了装聋作哑。

只有姜雯雯掀起眼皮冷淡的看了一眼许灿。

许灿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对着那挡着盥洗池的女生说：“麻烦让一让。”

那女生五官扁平，戾气横生，不情不愿的让出位置。

“占着那点光环，还真是嚣张跋扈啊。”姜雯雯嘲讽声从身后传来。

许灿认真洗完手，关闭龙头，用力甩了甩手上多余的水。

水溅到了那几个人的身上，姜雯雯第一个跳起来气急败坏的骂人：“你犯什么贱啊！”

许灿转身冷淡的看着她扭曲的五官，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见这张脸的感受，觉得她漂亮的像个布偶娃娃一般精致，为人亲切热情，每次来舞蹈室还会第一个跟她分享自己的零食。怎么时间长了，人心变了，倒越看越像个市井泼妇了，到底是相由心生了。

“你说我，骂我都可以，但请你尊重一下杨老师。”许灿眼神冷冰如寒星，气场压人，丝毫不输那三人的跋扈气焰：“平常让你们多练会基本功，你们除了抱怨，就是躲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懒，排练的时候不是嘻嘻哈哈，就是打打闹闹，给你们买水喝，你们嫌弃牌子是便宜货，有时候我都替她心累，真不知道你们是为了过来学舞蹈的，还是想找个场子说人长短。”

“技不如人就不要恼羞成怒，实在不服，我陪你比试一场怎么样？”许灿看着她提议道。

如果姜雯雯不应战，那今天晚上这事传出去也没什么面子。

如果应战，其实她心里真没什么底气能赢。

但她就冲着许灿那副嚣张的嘴脸，还是硬着头皮应了：“行啊。那输了的一方该怎么办？”

许灿神情自若的说：“我输了我自动退出舞蹈队。”

姜雯雯边上的两个女生震惊对视一眼，没想到许灿会玩这么大，然后听到她又接着说：“你输了，你们三个当面给杨老师道个歉。”

那晚排练散场后，众人等杨琼一走，八个人便准备着看一场好戏。

许灿大大方方的让姜雯雯先来。

姜雯雯也没什么好讲客气的，活动了一下手腕筋骨，便示意同学帮忙放群舞的音乐。

她跳了不过短短的一分钟里，许灿便看出了三个出错点，姜雯雯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心里本来就紧张，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强撑着脸面完成到最后。

轮到许灿表演时，同样的动作被她跳出来，视觉效果美感十足，刚柔并济，她身体十分松弛，动作流畅有力，表情丰富多资，最重要的是她的技巧爆发力很强，地盘也稳，游刃有余的样子，仿佛天生为舞台而生。

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在许灿最后一个顶胯扶腮的典雅动作落幕，输赢成败已成定局。

一时间，音乐声停止，舞蹈室里仿佛落针可闻。

八个人交头接耳的讨论，即使里面有跟姜雯雯玩得亲如姐妹的，此时此刻也说不出一句违心的话。

最终投票结果毋庸置疑：许灿六票，姜雯雯两票。

许灿等待须臾，想看看姜雯雯如何表态。

姜雯雯心里备受打击，但表情依旧骄傲狂妄，她率先打破僵局说：“我明天会跟杨老师道歉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许灿达到目的，正准备拿上手机离开。

姜雯雯目光阴鸷，仍死死的盯着那张纤薄瘦削的背影，不甘心继续说：“但我还是讨厌你自以为是的样子。”

许灿此时人已经走到门口了，声音没什么情绪，只头也不回的扔了一句：“我不在意你的讨厌，就像我现在不在意你这个人一样。”

讨厌这个词是一个人最软弱无力的挣扎，是由嫉妒，焦虑，攀比心理衍生出的自卑。

当一个人说讨厌你的时候，不用伤心，也不用难过，请以最冷漠的无视态度反击它。

毕竟在这个连喜欢都廉价无比的时代，讨厌尤为不值一提。

许灿没有被这件影响，也没有将别人的讨厌放在心上，照常以朝气蓬勃的精神继续前进。

周五验收这天，晴空万里，许灿约了叶思韵到校外下馆子。

许灿跟叶思韵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一见面许灿就跟软骨头似的挽着她的手，靠在她肩膀上撒娇，叶思韵习以为常，没有像往常那样躲开，而是亲昵的揉了揉她的毛茸茸的发顶。

两人来到校外美食街转角处的一家开了十几年的老店，店内生意红火，客源不断。

这家店许灿和叶思韵同班那会经常来，老板娘也认识这两个小美女，每次她俩一来老板娘脸上总挂着亲和的笑容，先是将她们从头到脚的夸一遍，又羡慕一番她们这年纪的不仅身材好，皮肤还细腻光滑，不像自己到了三十多的年龄就人老珠黄，体态臃肿了，每天也只能在油烟味里打交道。

叶思韵不喜这种场面话，惯常给了许灿一个眼神，她心领神会，立刻站出来浮夸的说：“阿姨，你不说我们还真没看出来你三十多了，而且你体态哪里臃肿？明明前凸后翘，风情万种呀，再说瘦有瘦的骨感美，丰满有丰满的柔情美，总之每个心善的女生都很美。还有一点我很好奇，您每天都在油烟味里打交道，皮肤还这么白，怎么保养的？可以传授一下秘籍不？”

虽是奉承的话，但被她说出来显得特真诚，哄得老板娘心花怒放，立马贴心的给她俩安排一个安静的小包间，还给她们送了两小碟开胃菜。

等菜上齐后，包间里安静下来。

叶思韵开门见山的问：“灿灿，打脸事件是什么事？心动的人又是谁？”

许灿正在拿热水给两人烫杯子碗筷，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脸上有些不自然，夹着一丝羞赧说：“就……之前你不是问我对罗静雨喜欢林驰这件事是什么感觉嘛……”

叶思韵眼神没什么起伏，静默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许灿干脆眼睛一闭，心一横，直接快速说：“吃醋的感觉，我好像对林驰心动了。”

“嗯，猜到了。”叶思韵狐狸眼微眯，闪过一抹狡黠，嘴角若隐若现的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

许灿还是第一次看见叶思韵露出这样的表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叶思韵答：“你说的，看见喜欢的人，眼里会冒星星。”

“我有那么明显吗？”许灿苦恼的将脸埋进双手间，发现脸上的温度比平时高了不止一倍，但又想起别人还不一定喜欢自己，她便发愁：“阿韵，你说我该怎么办呀。他那么优秀，喜欢他的人也很多，人家都不一定会喜欢我，虽然他对我很好，但我怕是自己自作多情，那网上不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吗？我本来都计划好了高中不谈恋爱的，他的出现好像彻底打乱了我平稳的生活。”

“计划赶不上变化，喜欢藏不住心思。”叶思韵给她倒茶，宽慰着她：“别怕，你也很优秀的。”

“这么优秀的你，他都看不上，那也说明他没眼光发现你的好，不值得你这么热烈的喜欢。”

许灿捂脸的手指微开缝隙，露出一双感动的眼睛看着她，很快便发现叶思韵清瘦的脸颊终于长了一点肉，一向苍白素净的面容竟微透着一丝粉润，目光看人也不再全是坚硬冷漠，话语似乎也比之前多了一些，还学会了安慰人。

叶思韵好像变了，以前的她浑身上下裹着一层冰冷的盔甲，谁都无法亲密的靠近她，神情永远淡漠疏离，更不会说一些温情的话语来安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