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劝阻（1/1）
群里接二连三的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不过许灿都没有多少兴趣再去继续看了，她火速退出群聊页面，点进和问号少年的聊天对话框，手指在书桌上无意识的点了点，看了一眼那束正灿烂盛开的洋桔梗，思前想后，败下阵来开始打字。
算了，没出息就没出息，小狗就小狗吧。
许灿一句话还没编辑完整，对方的消息却率先一步发过来了。
问号少年：看你编辑老半天都没发出一个字，你在创作文学作品还是在给我写小短篇情书？
问号少年：偷偷告诉你，我对后者比较感兴趣。
看到消息，许灿嘴角翘起来，把那句还未打完的消息删掉，双手抱着手机，不急不缓的给人发信息。
火山妹：某人差一点点就赢了，怎么就没忍住呢？
问号少年：知道你无情，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无情，许灿灿，组织表示对你很失望。
许灿怕自己真伤害到他那颗玻璃自尊心，收起调侃的语气，认真开始打下一段话。
火山妹：本来我都打算在你面前承认自己是没出息的小狗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给抢先了。林驰，有些话可能当面无法说出口来，但我还是想要你知道。
火山妹：今天的南市天气晴朗，28℃，温度适宜，AQI为25，空气质量优，许灿灿在日记本上，写满了整页，她很想你。
也不知道问号少年是害羞了，还是有事去了，许灿等了半晌，都没见人回信息。
她等得百般无聊，心血来潮便真打开日记本上动笔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满了林驰的名字，直到整页纸上全是规规整整的字，手机才再次响起震动。
问号少年：视频吗？
许灿有些心动，马上开始在床头柜上去找耳机，又偷偷听了听门外面的声音，好像许富华在给刘玲玲在削苹果，两人正在客厅小声说着她听不清的话。
她插上耳机，又对着镜子理了理披散的头发，仪态整理妥当后，才躲到阳台上，将视频拨了过去。
林驰很快便接了，视频中一晃而过的人脸清晰后，许灿才察觉到他脸上的疲态，眼下还有一些淡青，但雕刻般精致的五官在真实的摄像头里还是过分帅气迷人。
耳机里面传来林驰熟悉的声音，低沉清润，磁性悦耳的笑声很是蛊惑人心。
“你还挺积极的，看样子是真的想我了。”
许灿被他勾得心痒，心脏也快速跳了跳，她故作矜持隐藏好心底的喜悦，反唇相讥压低声量道：“你倒是挺悠闲，看样子这几天是真不想我。”
林驰似乎在房间里，正手举着手机视频，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听了这抱怨的话，他眉眼尽带愉悦的笑意，解释道：“老太太第一次出国，有点兴奋过头，非要我和谢海棠陪着她逛旅游景点，品尝美食，结果昨天一不小心吃坏了肚子，我昨夜守在医院整夜都没睡。”
许灿关心的问：“啊？奶奶没事吧。”
“她倒没事，我有事，被老林同志严厉批评了。”
难怪他一脸疲态，许灿听着有些心疼：“你不会刚从医院回来吧？”
“嗯。”林驰半阖着狭长的眼眸看着她回。
许灿看他的样子很疲倦，心里不舍，但还是很懂事的说：“那你快去休息，有时间我们……”
林驰知道她用意，立马打断说：“再陪我聊会。”
许灿点头，好奇的问：“你爸怎么训你的？”
“也不算训，就是多说了几句，老林同志说我怎么也不看着点老人家，还由着她任性放纵，结果下场就是被我妈和老太太俩人夹炮轰击，双合混骂了一顿，老林同志刚还夹着尾巴在给我做了一顿爱心早餐。”
“那伯父挺委屈的。”许灿笑了笑，心里有些羡慕他们家这种家庭氛围。
“嗯……我家灿灿应该也挺委屈的，忽略了她几天，也不知道会不会原谅我。”林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
许灿挑眉装不满：“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林驰故意装傻充楞：“嗯？我说了吗？你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出现幻听了吧？”
许灿察觉自己已经上当，磨了磨后槽牙，危险的眯眼看他那副十分欠抽的样儿：“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林驰秒怂，笑了笑：“我错了，不逗你了。对了，你这次期末考进步这么大，家里人有没有夸你？”
“还没说，明天我爸妈结婚纪念日，一家人要出去庆祝，我打算给他们两份惊喜。”许灿说着自己心里的计划，也隐隐期盼着能得到父母的明天的惊喜反应。市舞蹈比赛一等奖加上一张漂亮的成绩单，想必这次他们应该再也找不出理由来反对自己学舞蹈了。
林驰：“我就说你是惊叹号没错吧，你看又在一班群里引起不小的轰动。”
许灿有了信心，颇为骄傲：“那是自然。”
“不过，说真的，还是要诚心感谢林公主，这学期你给了我不少鼓励和帮助。”许灿郑重其事的跟他道谢，又很庆幸的说：“遇见你，我还挺幸运的。”
林驰撩起眼皮，笑了笑：“光靠嘴感谢？有没有实际一点的待遇？”
许灿问：“你想什么待遇？林公主。”
“咳——”林驰笑着握拳掩嘴轻咳了一下，像含着口水一般模糊不清的说了三个字：“哼嗯下。”
许灿皱了皱眉头，发出疑问：“怎么了？这出趟国，都忘记母语了？”
林驰不死心的继续说：“就那什么……睡美人有的待遇，怎么样？”
“林公主，什么癖好？你想吃那毒苹果，我可不是女巫婆啊，我只能是那森林里小精灵。”许灿自然不傻，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故意装不懂。
“许灿灿。”林驰很无奈的笑：“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吗？修到这辈子专门来气我的？”
许灿胸腔微颤，没忍住笑出了声。
两人一通视频电话聊了将近快一个小时，直到林驰眼皮都快撑不开了，许灿体恤他身体，不得不找个由头挂掉了视频。
翌日，一家私房菜餐厅包间里，许富华带着妻子女儿出来庆祝结婚纪念日，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家常菜，一家人气氛还算融洽的交谈着。
“灿灿，明天是要去上培训课了吧？”许富华给女儿夹了一块鸡翅，又给自己的老婆倒了一碗鱼汤。
许灿点头回：“嗯，杨老师让我明天10点去报道。”
“跳舞挺需要体力的，你多吃点。”许富华今天有些异常热情了，不断的用筷子给许灿夹她喜欢吃的菜，青花白瓷小碟里都快堆满了。
许灿失笑道：“爸，我不从小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早就习惯了。”
“这倒也是。”许富华淡笑了一声，暗自思衬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起了一段女儿小时候的糗事，说：“爸爸还记得你小时候只要一听到音乐，小身子就会下意识的跟着旋律扭动，直到五岁你跟我们提出想要学舞蹈，几乎是拍着小胸脯告诉我们，你一定能坚持下去，你妈一开始还担心你年幼怕疼，把你送进培训班的时候，于心不忍，又在老师给的视频中看到你努力的小身影，跟我偷偷抹眼泪。”
许灿俨然不相信，对一旁的刘玲玲笑着问：“妈，爸说的这是真的吗？”
刘玲玲表情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嗔怪了一声许富华：“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提这件事。”
“她十岁拿金牌奖的时候，你不也抱着她痛哭流涕吗？”刘玲玲也开始揭他老底。
许富华也不反驳她，允自生笑。
许灿对五岁的事，已经是记忆模糊了，但十岁的事还是有些深刻印象的。
那次是跟培训班老师去参加一个小型的舞林艺术节，那是她崭露头角的初舞台，主持人宣布金奖获得者是她的时候，许富华激动到抱着她喜极而泣。
那枚奖牌搬家的时候不小心遗失了，为此许灿还难过了好一阵子，不过她也很争气，几年后又拿了个小奖杯，这次她保存得很好，放在柜子里还时不时的拿出来给它擦擦灰尘，很是爱惜。
许灿心想这是个好时机，正打算摸出身后背包里的东西，就听到许富华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说道：“其实这次呢……我跟你妈是有件好事想跟你宣布一下。”
“爸，其实我也有两件好消息想告诉你们。”许灿心里头正高兴着，并没有察觉到许富华此时面上闪过的不忍和难为情，还乐呵呵的说：“那你们先说吧，什么好事情？”
“你妈……”许富华迟疑了一会儿，似乎还在想着如何措辞，又看了一眼边上的刘玲玲，见自家老婆跟自己点了点头，这才跟许灿说：“我们家有新成员了。”
许灿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爸，啥意思？我没太明白。”
“你可能有弟弟了。”刘玲玲直白的宣布道。
“妈，你怀孕了？”许灿震惊到瞪大眼睛在刘玲玲肚子上扫了一眼，可是明明前几天她爸干嘛要骗自己说她妈只是吃坏了肚子？
刘玲玲应了一声：“嗯，一个多月了。”
“不应该骗你的，当时听到消息，我跟你妈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许富华带着歉意说。
“这是好事啊。”许灿脸上浮出出发自内心的喜悦之色，觉得自己将来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也挺好的，逢年过节家里头也热闹一点，长大以后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许富华继续说：“本来是不想要的，医生也说你妈这个年龄不适合生孩子，但那天我们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个算命的先生，他观察面相说你妈腹中是个男孩胎，你也知道你爷爷奶奶一直想抱孙子，所以我跟你妈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许灿觉得那算命先生还挺能忽悠的，他父母的文化程度虽然不是很高，但按理说在社会打拼这么多年，应该是不会封建迷信，也许那算命先生说的正中他们下怀了吧。
许富华顿了顿，心一横，还是打着商量的语气跟她说：“你看你妈怀孕了，估计以后工作上也不能太过劳累，我现在事业刚好也是上升期，房子的贷款还有十几年，其实爸妈的肩膀上的负担也挺大的。”
许灿脸上仍在笑，像是猜到了他即将要说的话，但她不太想听，于是故意打断，移开话题道：“爸，妈，我也有两件喜事告诉你们。”
刘玲玲和许富华两人相视一眼，又看着许灿急忙扭身从包包里拿出成绩单和奖杯还有两个红包，一一摆放在了他们面前。
“我上个月底跟杨老师去参加了市舞蹈比赛，拿了一等奖，这是奖杯和荣誉证书，这是部分奖金，我分成了两个红包，祝爸妈结婚纪念日快乐，身体永远健康。”
“还有这是我昨天打印出来的成绩单，比起上一次的班级排名，这次期末考我整整进步了十多名，爸、妈，只要你们继续支持我跳舞，我有信心，一定能考上一所让你们满意的学校。”许灿说完后，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们。
包间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许富华垂头看着面前成绩单，证书还有红包，有欣慰的同时，更多的是歉意内疚，他始终不敢抬眼去看女儿的期盼的眼神，若不是生活艰难，压力山大，他也不忍心劝许灿放弃坚持了这么久的舞蹈梦想。
刘玲玲则与他不同，虽然心里也有些于心不忍，但她行事一向果断，从不优柔寡断，既然跟丈夫昨天已经商量好了要留下腹中的孩子，那么为了一家人的生活质量保障就得削减去一部分的开销。
她本来也不看好许灿走舞蹈这条青春饭碗，现下看到她成绩又有所提高，觉得她只要专心致志的学好文化课，将来一定是能考上一所重本科的。
所以，刘玲玲心一横，耐下心来继续劝说道：“灿灿，人生是有很多条道路选择的，你没必要在舞蹈专业这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我之前早就跟你说过这一行以后出来最多就是一名舞蹈老师，这就是一碗青春饭，一个人能有多少年的青春？什么娱乐圈当舞蹈演员，一年赚好几个亿，那都是你舅舅他们开玩笑的，我和你爸从来都觉得这事都不切实际，其实我们更希望你走一条安稳的道路。”
许灿听到这，脸上的笑容已经一点一点的褪去了，眼底的光芒也随之逐渐消失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