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未听良言身死林间（1/1）
黄亮一听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也红了眼似的抽打的几匹良驹嘶吼狂奔！
待良言二人驱车而至，远远便看见杨老烟袋的茅草屋已经坍塌了一半！良言顿时呼吸急促，节奏紊乱！黄亮也紧张的嘀咕着别啊别啊别啊！
两人心神已乱，越想快速走进院子查看究竟，越是腿脚缠绊！良言终究还是先一步崩溃了，哭喊着师父！一边连滚带爬的进了院子！两人疯狂呼喊并找寻着杨老烟袋的踪迹。
几经寻找也不见踪影，黄亮和良言瘫坐在地，良言内心此刻疼痛难忍，自责的捶打着自己的大腿！不停重复着是我害了师父！
黄亮呆望着已经散架的桌椅泪流不止。猛然间黄亮拽起良言指着院落的一侧说：“良言快看，这是不是一道拖痕？栅栏也冲破了！”
良言强振精神上前查看！仔细辨认后确认，这痕迹的受力形态说明极有可能杨老烟袋在旁边的树林！良言二话不说呼喊着师傅快速奔向林子。黄亮见状紧随其后！
终于在林子边缘，发现几棵被冲断的树干，良言努力平复难以自控的心情！生怕下一幕就看见遭遇不测的师父！然而就在一棵树后面良言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杨老烟袋……
此时杨老烟袋双目微睁，嘴角渗着血沫！良言哭喊一声：“师父！”心疼的如被铁掌捏碎一般！如鲠在喉一时竟失了声！跪倒在杨老烟袋旁疼惜又无措的将师傅抱在怀里。
黄亮也是一瞬间悲痛万分，眼见杨老烟袋这情形怕是命不久矣了，凑上前帮良言怀里的杨师傅擦拭着脸上的血污！
良言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心疼的问师傅：“师傅！师傅！你伤哪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坚持住，咱们这里有马车！咱们去医馆！胖子！快快快，把马车弄过来。咱们去找大夫救我师父。”
胖子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轻拽了一下，原来是过于虚弱的杨老烟袋想阻止胖子抓住了他的衣袍，奈何没了力气，胖子移动之下便轻易脱手。
杨老烟袋一口黑血咳了出来，吓的良言和黄亮一通语无伦次，不知如何是好，杨老烟袋气息微弱的说道：“好徒儿——胖——小子，你们都好——都是——好孩子。心脉尽断，不救了！我能——等到——看你们——一眼就——满足了。”
良言急切的说：“不能不能！师傅你没事，肯定救得了您！师傅你还有那药吗？救我用的那种药丸？胖子你快去找找，快快快！快去找！”
胖子泪流满面的看着良言，无奈的说道：“良言！你清醒点，别犯浑了！你也知道就那一颗！杨师傅伤的太重了，你——你好好说几句话吧！”
话一出口，胖子也知道这对良言太过残忍，默默的不再劝慰良言，拉着杨老烟袋的一只手，心疼的攥在手心。
良言最初被胖子说的心头一怒，正欲对胖子发火，抬头正看见胖子不停落下的泪水，唤醒了理智，是啊！难道胖子不希望师傅好好地吗？难道就只有自己是悲伤的吗？
转头看着胸口塌陷的师傅！知道胖子说的是对的，任自己有多恨，事情已经发生，任自己有多不舍，师傅已然注定撑不过去了。
杨老烟袋看着良言挣扎的样子，强露笑意，勉强开口道：“终有一死的，别难过，也别觉——得自责，更——更不要——有复仇之心。”
杨师傅努力的平顺气息，又艰难的说道：“想来你也猜得到是霍大强族中仙长，他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与当年饿狼岗术者劫镖有关？
我——只说你死了！所以——你今夜便离去吧！若日后上天垂怜！如果我儿子还活着，如果你们有缘见到！替我告诉他，我一直——心怀——亏欠……”
良言虽然心中早就猜到是霍大强那边的仙长所为，听师傅说出之后，恨意翻涌！后悔刚刚没有将霍大强碎尸万段，留给他的痛苦太短暂了！
看到杨老烟袋的挣扎着将心底最深的遗憾诉说出来，知道怕是不行了，良言痛心疾首的喃喃道：“师傅啊！你为什么不听我劝呢！
刚刚跟我们一同上了马车，不就没事了么！怎么这一去一回之间竟让您变得这般模样……”
杨老烟袋眼睛慢慢的闭上用最后的力气似乎在玩笑道：“这才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两个——两个臭——臭小子，都要——好好的！好好的……”
随着杨老烟袋气息停止，命殒于此，良言和胖子面对这痛彻心扉的悲痛，没有预想的嚎啕大哭，没有激动的大声呼喊，悲痛无奈与不舍，让两人久久的低声呜咽流泪不止。
就在原本杨老烟袋的茅屋旁，紧邻着原本杨师傅平日练武把势的院落边上，良言和黄亮埋葬了杨老烟袋。
残月流云之下，原本的美景，此刻也蒙上凄凉悲切的清冷之色。
良言摸着师傅的烟袋，轻轻的尝试着抽了一口。呛的狠狠咳嗽了几下，黄亮呆呆的看着杨老烟袋还没来得及立碑的坟包轻轻的说：“给我，我也想来一口。”
二人默不作声这样轮流交换着抽着烟袋，好似各自在内心跟逝者倾诉着，交流着，又像是缅怀着，告别着……竟也慢慢的不再呛的咳嗽。
似乎抽的很是习惯了，也学着杨老烟袋的样子吞云吐雾，悲伤依旧但心情平静了下来。
良言慢慢说道：“胖子。你回头搞个好点的烟袋吧。”
黄亮点点头道：“好，找个玉石镶金的，改天我给杨师傅送来。上好的烟叶也准备着。”
良言盯着师傅的烟袋轻轻的说：“我……我不走了！”
黄胖子听了一愣，随即看也没看良言答应了一声：“好！我能做些什么？你打算怎么做，是为了杨师傅的死吧！想怎么报仇？”
良言搂过黄胖子的肩膀平静的说：“我知道，这不光是我的师傅，他对于你我二人都亦师亦友！感情一样的深，但这件事，你能尽量照顾好我的家人，提供给我必要的帮助，便是你唯一能做的。
有一些事，我得自己去完成，你可以支持，但不能同往。如果我……”
“好了！没问题，不用说了！”胖子打断了良言，他明白，这事是舍命而为的，不希望听见良言说死字，只要让他无后顾之忧，就是最好的参与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