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陈昭昭9（1/1）

三个人翻找起来。

龟甲都在第四排，数量多，拜访的也密集，上元还不认识其中的字，找起来颇为麻烦，还是陈昭昭曾经看过，有些记忆，没一会就找到了。

龟甲刻字并不方便，但这个龟甲上不仅刻着字，还画了图。虽然粗糙，但仍然能看出那就是上元手上戴的镯子。

“这都是什么字？”

龟甲旁边刻着字符，上元看不出是什么，陈昭昭也不认识其中的字：“虽然不认识，但这龟甲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朝那边去或许会有线索。”

“西域这个地方在哪？”

“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往北接近西域，那应该就在北方吧。”

上元本想说什么，但姜辰时拉住她道：“我们没有什么思路，但凡羽姐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倒也是，上元在心中想到。不过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拿出去。她本想问问陈昭昭，但姜辰时拉住她的袖子道：“我已全记下来了，回去可以画出来给凡羽姐姐看看。”

上元便将手中的龟甲放下，随后走出屋子。园中摆设简陋，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上元便研究起那棵树来。

树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木牌，上面都没有字，但一些木牌因为时间过于长久而风化，腐朽。上元抬手轻轻碰了碰，那木牌便开始响了起来。

“你这上面挂的蛮多的，一年要挂好几个吧。”

上元看着满树的木牌，问道。陈昭昭站在一旁，看着这棵树，面上有些眷恋：“忌日会来一次，其他节日也来，偶尔想她了，也会来。”

“那这棵树挂满了怎么办？”

“挂不满的。”陈昭昭说。

上元看着，却不明白。姜辰时指了指书后面的那块被挡住的地，上元侧头看过去，发现落满了一地的木牌。

“绳子时间久了就会断裂，木牌也随之掉落在地。所以这树是定然不会挂满的。”

上元点了点头。又随着陈昭昭回到陈府，见天色不早，先行告辞。走时，陈昭昭叫住她“今晚来找我，带你去看个有意思的。”

路上，上元看向姜辰时，几次欲言又止，姜辰时看不下去，便问她：“想说什么？”

“你有什么难忘的人么？”上元还是问道。

“问这个作甚？”

“她有思念之人，所以她有寄托思念的地方。”上元摩挲腰侧的骨刀，话语中颇有苦涩之意：“可是，像那些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的人，又该如何呢？”

姜辰时看向自己腰侧的骨笛，想起那日上元的嚎啕大哭，心下一动，将笛子递给她，说：“这是你思念之人留给你的吧。”

上元看向他手中的笛子，磨了磨牙，又想起李飞华不经过她的同意将她阿母的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做成笛子赠与旁人。虽心中气愤，但想到与善惊鲵初遇时他说村中人俱已被杀，那圆圆大抵也死在旁人刀下，心中又有些郁郁。

遂将笛子推回至姜辰时的身边，说：“我又不会吹笛，这个留在你手中，或许更有用吧。”

转身先姜辰时一步。

上元做好饭四人吃完后，同毕凡羽和善惊鲵说了声，便去陈府找陈昭昭，还未走近，就听墙檐上有人叫她。她抬起头一瞧，竟然是穿着一身黑衣的陈昭昭。

“你怎么……”

她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形容，只觉得惊讶。陈昭昭脸上蒙着布看不清表情。上元只觉得身子一轻，再睁眼时自己便也到了墙上。她向来只在白天爬墙，到了夜里，还有些心惊，生怕自己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陈昭昭不等她说什么，便搂起她的腰，带着她上跑下跳。上元起先还觉得惊险，提心吊胆，后来发掘出其中趣味，不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起来。两人绕过这一片的宅院，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走过了一片树林，一栋高楼出现在两人眼前。

周围漆黑一片，唯有高楼亮着灯。

陈昭昭带着她绕过主楼，坐到一块偏阁的顶上，看着天上星芒，忽然对上元道“闭眼，听。”

上元乖巧的闭上眼，听了半天却没听见任何声音，她睁开眼睛刚想说什么，忽然一阵风吹过她的耳边，和那些呼啸或是细腻的风不同，她凝神细听，好似有人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

陈昭昭坐在她的旁边，看她专注的样子，笑“听到了吗？”

上元点点头，看她。她却转过头去看着黑暗里的房屋，她道“自从阿娘走后，我的身后就如此刻一般，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点亮的了。”她仰起头，风吹起她披散的头发，她惬意的闭上眼。

上元看向那片漆黑，沉默着。

“不过，其实一个人也没什么，我的生活还是如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陈昭昭又笑了。

“你就在陈家，本来就不需要为了生活奔波。”上元道。

“是啊，不愁生计，但要做个听话的傀儡，不过这也没什么，至少活着是吧？”

上元没有回答她这个问句，她并不知道陈昭昭话语中的意思，便转而问道：“你和你阿爹说了比武招亲的事，成功了吗？”

陈昭昭没有说话。上元：“那你怎么办？以后还是要嫁给不喜欢的人？”

“不嫁。嫁人哪有自由叫人快乐！”陈昭昭摇摇头。

两人在屋顶上坐了半夜，上元便被陈昭昭带回陈府，在门口时，上元看见姜辰时正站在陈府一旁的墙下，看着墙上自己的影子发呆。

“他对你，倒是上心。”陈昭昭笑笑，看向上元。上元点点头，颇有些骄傲道：“那是，我也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今年年岁几何？”

“过了及笄，快十六了。”上元答。陈昭昭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姜辰时”上元叫道。

夜光下的少年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脸上平静无波，但依稀可见松了口气，他迎上来道：“去了哪里？”

上元指了指远处，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快回去吧，我都要困死了。明日能不能不来讲学啊，我估计我明日起不来。”

姜辰时一直没有开口，听着身侧的少女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讲些有的没得。待两人回到家中，屋子里还燃着灯，上元问：“你出来时，没吹蜡？”

“没有。”姜辰时摇摇头道：“他们还没睡，所以燃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