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卖“鸡蛋的命”（1/1）

在我读初中二年级的时候，由于家里的余粮比较充足，我们家养了很多鸡，有母鸡也有公鸡。

我每天放学回到家里时，妈妈都要安排我给鸡准备鸡食。

鸡食主要是米糠和剩饭混合在一起，先搅拌均匀，然后加点水制成，鸡食干湿程度要适当，主要是便于鸡进食。

太干和太稀都不利于鸡进食，鸡食做好后，用鸡盆端到我家园坝里，然后，用专用的鸡能听懂的“咯咯”声音“通知”鸡“吃饭”了。

鸡听到我的呼喊声后，就会迅速的向我靠拢，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端着的鸡盆，并一路“尾随”地跟着我走，当我放下鸡盆时，鸡会迅速围在鸡盆周围一周，并不讲“文明”地吃了起来。

有些时候一盆鸡食不够吃的话，我还要做二次鸡食，鸡吃饱后才会去鸡笼里休息，这样，鸡也长得快，下蛋也多。

每天早晨起来，我最喜欢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鸡圈里面有没有鸡蛋，如果发现鸡笼里鸡蛋多的话就非常开心，犹如拾到“金子”一样。

我把每天拣的鸡蛋存放在家里装有米糖的坛子里，等积累到一定数量以后，通常是由妈妈在“赶场日”时，带去市场上卖钱，偶尔妈妈太忙的话也会安排我去市场上帮她“卖鸡蛋”。

我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有个星期天冾好是我乡镇上的“赶场日”。一大早晨，我的妈妈就对我说：“江强，今天是星期天，又恰逢赶场日，你把家里鸡蛋数一下共有多少个，你拿去市场上去卖，这几天鸡蛋大约卖8分钱一个，如果你卖出超过8分的价钱，多卖的钱就作为你的零用钱，你每天上学和下学，就可以买点零食来吃。”

听了妈妈的话后，我非常激动，觉得今天帮妈妈卖鸡蛋“肯定”有“搞头”，力争多卖点钱归自己使用。

于是我到家里面存放鸡蛋的地方，数了两遍存放的鸡蛋个数，结果刚好是50个，然后我对妈说：“妈，刚好50个鸡蛋，我卖鸡蛋回来就给你4元钱，妈，你要说话算话哟！

“妈说话当然算话”。

听了妈的话，我兴高采烈地哼着歌声，迅速往乡上菜市场走去，一路上我非常小心，生怕损坏鸡蛋少卖钱了。

很快我就走到了菜市场卖鸡蛋的他方，把装有鸡蛋的篮子摆放在市场通道的两边，我站在鸡蛋的后方，我把最大的鸡蛋放在鸡蛋的最上面，让自已的鸡蛋显得较大，更有“卖相”，因为鸡蛋越大，鸡蛋的单个价格就越高。

我旁边同样卖鸡蛋的大人些不断喊着“卖鸡蛋、卖鸡蛋”的号子，喊声过后，我就看到很多人往我摆鸡蛋的地方走了过来。

有个太婆问我道：

“小伙子，你的鸡蛋好多钱一个？” “一角钱一个”

“8分卖不？”

“低于9分我不卖”

“小伙子，你卖价太贵了，我不买。”随后他就往其他卖鸡蛋的地方走去。

就这样，一批批的人都只给我8分钱一个，我非常的纠结，觉得如果我8分钱一个卖给他们，我就帮妈妈“白打工了”，于是我就想再等等，有好价钱才卖。

正在我焦急等待之时，我突然看到了教过我小学语文的冯老师，她也看到了我，并向我走来，我立刻对冯老师招呼：“冯老师，你到街上来买啥子？”因为我看到冯老师空着手走过来的，她应该不是来卖东西的。

冯老师听到我在招呼她，满脸笑容的对我说：“江强，原来你娃娃在卖鸡蛋嗦！”

“是的，今天我妈妈喊我利用星期天又恰好是“逢场”的日子，帮她卖鸡蛋，我家几乎每个星期都有鸡蛋卖。”

“原来你们家里头是获到了大丰收嗦！”

“冯老师，自从分田到户以后，我们家里不只鸡喂得比较多，猪圈里也常常喂了几头猪，有些时候我的爸爸妈妈实在忙不过来时，他们就喊我把鸡蛋提上街来卖。”

“江强，你小伙子还挺不错的，都可以帮你爸爸妈妈做‘买卖’了。”

“冯老师，我现在已经十三四岁了，我帮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是应该的。”

“小伙子，虽然你比以前懂事多了，但我听说你娃娃读中学后在学校里仍然很不听话，成绩一样还是瘟猪子。”

“老师，我这个瘟猪子是自从你教我语文就开始了，我小学语文经常一二十分你是知道的，我读初中虽然尽了一些努力，但语文仍然特差。不过，小学毕业的时候，我们班上还有一半多的同学，连村中都考不起，他们成绩比我还更差呢！”

“江强，你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早就把命给你算了，你娃和那些没有考上中学的人都是最终修地球的命。”

听了冯老师的话，我感觉冯老师一直瞧不起我，心里很不舒服。

随后冯老师又对我说道：“小伙子，我看你已经站了小半天了，你的鸡蛋仍然没有卖出去，我给你买了，你要多少钱一个？”“冯老师，你是我的‘恩师’，你觉得能值多少钱一个，你就给多少钱就行了，我怎么会多收你钱呢！”

冯老师看到我提篮里面的鸡蛋总体还是比较大，就对我说：“江强，我也不亏你，目前鸡蛋通常8分钱一个，你的鸡蛋比较大，我给你9分钱一个吧！”

“好的老师，成交！”

“江强，今天我们没有带买鸡蛋的工具，你把你装鸡蛋的小提篮也一起卖给我吧。”我犹豫了一下，对冯老师说：“好吧！”

“你有多少个鸡蛋？”

“50个鸡蛋，不信的话，冯老师可以数一数。”

“你鸡蛋值4元5角钱，提篮我给你5角，我总共给你5元钱。”

听了冯老师的话，我心里非常开心，因为我回家只需要给我的妈妈4元钱，剩下1元巨款就归我所有了。

冯老师临走时又对我补充说了最后一句话：“江强，你下周日还来卖鸡蛋不？如果你还要来卖鸡蛋的话，我喊我的邻居来给你买。”

“老师，待定。”

听到冯老师最后说的话，觉得冯老师还是很体谅我的。

卖完鸡蛋后我就迅速回到了家里，把卖鸡蛋的过程给妈妈完整讲了一遍。

妈妈很高兴地对我说：“江强，你长点志气，你冯老师说你是卖鸡蛋的命，你如果真的一辈子只能卖鸡蛋的话，不只冯老师瞧不起你，我也瞧不起你。”听了妈妈的话，我内心突然有了一种不服输的勇气，想通过读书来改变“只卖鸡蛋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