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长相思—妺言8（1/1）

这些年来，南海之外的人族族地已经如火如荼的建立起来，上个月我已向整个大荒内所有的人族发布了召集令，告诉他们独属于人族的族地已经建成，陌上花开，漂泊在外的游子们可缓缓归矣！

“尊上，最近又来了许多人族来南海定居！”护生门掌门墨笙和副掌门禹瑱各自抱了一摞奏折，一脸喜色地向我禀报。

我颇感头痛的看向那堆折子，“嗯，来这儿的每一个人都需要好好观察一番，若无害人之心，其它的就随他们去！”

墨笙和禹瑱相视一笑，完全无视我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直接将那堆折子全部呈上来，我挑了几本翻了翻，说：“以后像这种妥善安置人族的折子就不必呈给我了，你和禹瑱之前就做得很好！”

墨笙和禹瑱是我在斗兽场解救出来的奴隶，他们俩个一个是人神混血，一个是人妖混血，之前一直生活在最底层任人宰割。他们被我救了之后，发誓愿意效忠于我，为我做事，而我也刚好确实需要人手，便留下了他们。没成想，这二人还是个处理政务的好手，有了他们我也轻松了许多。

想及此，我又说：“我此前一直在大荒各地游历，护生门的一切事宜都是由你们二人来掌管，我很放心！日后便依如旧历，人族我就交给你们了，以后若无生死相关的大事，你们自行处理便可！”

“是！”墨笙和禹瑱虽然有些迟疑，但看着我不容拒绝的神色，还是躬身应下了。

我处理完人族的事，便回到了清水镇。一天傍晚，小夭拿了两瓶酒来家里找我，她也不说话，只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喝到最后整个人都有些微醺。见她这样，我微微叹了一口气，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清水镇？”

“明日一早！”她愣了愣，眼神迷蒙地说：“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要离开这儿，我就感觉特别心慌，仿佛我这一走，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我沉默不语，时光易逝，世易时移，到时候清水镇必定物是人非，若没那扭转时空的本事，自然是回不来了。遂摇着手里的酒瓶子说：“你回皓翎之前，记得先去一趟玉山，你体内封印着神器驻颜花，只有玉山王母才能帮你恢复真容！”

“好！”她醉醺醺的答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明天你走的时候，我就不去送你了！”

“好！”

次日，小夭走了。只见涂山璟那个心机狐狸长久地伫立在河边，仰头凝望着小夭离去的方向，眼神缠绵，依依不舍。

见他这样，我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一脸的幸灾乐祸：“怎么，舍不得啊？”

他凉凉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说起我跟他之间的梁子，我自个儿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记得有一次，我去回春堂找小夭，我俩一向亲近惯了，在一起搂搂抱抱自然很正常。但是那天我却发现，只要我一亲近小夭，就会有一道目光紧随着我，令我如芒在背。我立时锁定那道目光反击回去，没想到竟然是那个化名叶十七的涂山璟。我当即向他回了一个挑衅的目光，然后搂过小夭狠狠地亲了一口。

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个臭狐狸只是针对我，后来我才发现他针对的是所有接近小夭的俊男靓女。从那以后，我俩每天都会上演一场你挑衅我我回击你的戏码，最终结下了不解的梁子。

我快步追上他，“喂，我说你要是舍不得就追上去啊，又没人拦着你！”

“……”他停下脚步，定定的望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我见他愣着不说话，便温和一笑说：“请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这样我还以为你便秘了呢！”

闻言，他满脸的一言难尽，我估摸着他是想朝我翻个白眼，或是说几句难听的话呛我来着，然而他一贯良好的修养，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防风意映！”良久，他终于开了金口，一脸为难的表情。

“你那媳妇儿？”欺负完老实人后，我不由心情大好。

“不是，我还没有娶妻！”他语气有点冲，声音倒是很温和。

“你要不要跟我做一笔交易？”我笑着问，“我卖你一个消息，而且绝对是一个能让你顺利退掉婚约的好消息，你只需要支付我一笔钱即可！怎么样，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我做！”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眼神澄澈的像是一个孩子。

南海之外人族族地处处都要用钱，我又没钱，如今我只能逮着一笔坑一笔。所以他答应后，我便毫不犹豫地将涂山篌和防风意映偷情的事儿告诉了他。说完，我瞧着他那双越睁越大的眼睛，和那张越来越红的脸，不由得笑得越发灿烂了。

“有些事情该解决还是要解决的，纵使剜心刻骨也要解决！不然，你总不能让小夭嫁给你之后，跟你一起过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日子吧？”我说。

他低垂着眼点了点头，然后步履……踉跄地走了。我望着他身后肆意飞扬的长袍，一时竟猜不透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爹为了一个婢女要死要活，他哥涂山篌又是那个疯批样，想来涂山家的人应该是有一些偏执融在骨子里的。如今，涂山璟能够这般云淡风轻，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想到这，我不禁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逗一逗那个纯情小子，就让你这般开心！”相柳突然出现，坐在树上一边抚摸着毛球，一边笑道。

“啧，那个臭小子可一点也不纯情，都知道拱人家的白菜了，你可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我笑着说。

“听说你赚了一大笔钱，要知道我如今正穷得叮当响，要不你接济接济……”

相柳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还真敢伸手向我要钱。我啪的一下，打落了他伸来的手，坚定地说：“我没钱！”

他挑眉一笑，说：“防风意映可是防风邶的妹妹，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她，纵然你不怕他们，但是也不怕麻烦么？”

我气恼地大喊：“嘿，你这个老赖，还真打算赖上我不成？”

他两手一摊，笑着说：“没办法，我缺钱！”

瞧他那无赖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人为了钱，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这次只是不要脸的敲一下竹杠而已，于他而言小意思啦！

“我也没钱！你知道的，为了南海之外的人族，我一个子儿都没有，钱兜比我这张脸都干净！”

闻言，他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起来，半晌，抬手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之前还一直劝我，不要净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如今你自己也干起了这样无聊的事，甚至为此不惜让自己终日奔波劳碌，为钱所困，这样做值得吗？”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为了辰荣残军都值得，我为了人族怎么就不值得了？”

他止住笑，声音清冷：“所以我才说，我们彼此彼此！”

“我们不一样！我是带着人族获得新生，而你却是……”我们怎么会一样呢？我不过是为了赚取一份功德，而你却是拿命来成全一份恩义。

我凝视着他：“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他定定地看了我许久，耳根有些发红，转过头仿若随意的说：“一切全看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