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干旱（1/1）

火辣辣的太阳高高挂在天空。

地里劳作的村人一下又一下揩着脸上密密麻麻的汗液，很快全身都有了一种润湿感。

农人脚下的地上被烤的干巴巴的，隐隐出现了小小的龟裂。

现在才刚刚是辰时的开始（早上八点左右），人们却已经忍受不了酷热的天气。

他们全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李氏回到家的时候巳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大概十一点左右），别的村民早已经开始过完午食在家休息了。

李氏踏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菜香。

来到灶房外面她将锄头靠在墙上而后进了灶房。

一进灶房，房里的热浪猛地袭来，甚至比地头更热。

她心疼孩子们，立马催促道："你们两个，这么热的天做什么饭！快出去，把这儿交给娘。"

“娘，石头没事儿“，”斜对着灶口坐的韩危率先回应，而后笑嘻嘻说，”您让姐姐出去吧。”

看着两个孩子一身都湿透了，李氏强硬把她们都赶出了灶房，留自己一个人在灶房做饭。

灶房实在太闷热，她草草弄完就赶忙出来。

午后一家人坐在堂屋里乘凉。

这个天气家里唯有堂屋凉快点，其他房间热得像蒸笼一样。

李氏为两个孩子打蒲扇，那一丝丝凉意哄睡了孩子们。

屋外，院子里本应在春天展现出蓬勃生机的大树被炙烤得像垂垂老矣的人儿。

它今年新发的绿叶在太阳的烘烤下全部干枯。

叶子细嫩的茎柄被晒得再也无法支撑，于是一片又一片的树叶脱落掉下。

韩危醒来时发现脸上有一片树叶，陷入了沉思。

现在可是春天，村民们不久前才将今年的庄稼都播撒出去，照这样下去那怎么得了。

“阿弟？你在想什么？”

还睡眼惺忪的大丫看到一直在发呆的阿弟好奇问。

韩危的视线从树叶转移到了大丫身上，他一脸严肃看着大丫：“姐姐，你说这天会一直干下去吗？”

“应该不会吧？没听说过春天干旱的呀。”

大丫对阿弟的疑问表达出自己的看法，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他听出了阿姐的不确定，再加上自己的判断他怀疑这场干旱不会很快结束。

他需要找些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

“阿姐，你能陪我出去看见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

"好，我们现在出发吧。”

“嗯嗯。”大丫果断点头应下。

稍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自韩家出去。

韩危和大丫先去了地里。

现在天气依旧酷热，地里没有几个人。

韩危一下地就发现这里的土壤干燥不已，有些地已经被晒得有了龟裂的迹象。

地里刚刚发芽的作物生长状态也不好，尽管村里人每天都挑好几次水去浇但是今年的庄稼远不如往年好。

随后他们去了河边，发现河里的水位下降十分明显。靠近岸边的地方都已经呈现出干涸的状态了。

最后他们又去了山上。

山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前些天还葱葱郁郁的山林，变得无比萧调。

整座山不再像以前那样生意盎然，连动物都少了不少。

韩危领着大丫来到了山上的小溪边，果不其然，就连小溪都是快要断流的边缘。

发觉情况自己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韩危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秀美的眉毛纠结成了八字。

大丫从韩危的神情中看出情况似乎不好。

瞬间，她的心也揪起来。

一路沉默，两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

家里李氏也是一脸愁容。

刚才村长把全村的人都叫到一起商量这个春旱。

已经整整又十天没下雨，这十天里太阳每天都曝晒大地。

地里的庄稼眼看要保不住，河里的水眼看也开始干涸，要是继续旱下去，不要说庄稼就连人都要渴死。

今天在村长家听说临近的小柳村已经有许多人家断水了。

在燥热的天气下，一家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过完了这一天。

入夜，村里许多人都没有入睡。

他们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春天的秧苗被旱死，秋天就甭想有收获。

没有收获，他们拿什么去负担那沉重的税收？

没有粮食，他们又怎么熬到下一个秋天?

他们没指望朝廷能救灾，甚至官吏能让他们少交一点税，他们都能感激不已。

可是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上头从来只有多交的税没有少收的税。

就算他们处于大雍产粮最多的泾州，但是他们也只能过着吃不饱饿不死的生活。

村里的动静知道后半夜才渐渐平息。

或许情况真的已经很危急了，这几天连村里的狗都比平时暴躁。

自从韩危察觉春旱的到来。

他每一天都带着大丫去外面查看情况。

春旱果然如预测一样，没有缓和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

现在河里的水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大量的鱼死在河滩上。

山上的小溪已经完全断流。

只有村里的老井里还有一些水。

村长害怕这点水会被浪费，于是按照人口来规定每家每天应该打多少水。

井里打的水刚好够村里人每天做饭和喝水的量，没有多余的。

所以他们也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洗过水了，甚至为了避免浪费口水连话都很少讲。

当然，村里每一家都是如此。

所以最近村里十分安静。

“唉——”，李氏长叹一声，抱怨道，“河里的水快没了，庄稼可怎么办？”

近来的愁闷使她肉眼可见地老了许多。

韩危看到母亲，看到村人的焦急，他的内心也极其难受。

她上辈子的外公外婆就是农民，自小和他们长大的韩危太明白农民的难处了。

农民靠天吃饭，要是风调雨顺的话他们能过个相对较好的生活，要是天公不作美的话他们就会过得差一些甚至有些人还会饿肚子。

而照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来看，如果天公不作美，人们远不止是会饿肚子甚至可能会死一大片的人。

尤其是她所在的泾州是大雍产粮食最多的地方，可想而知要是这里遭受了旱灾，全国都得饿肚子。

到时候世道怕是会彻底混乱起来。

他自诩不是圣人，但是也不远看到生灵涂炭的场面，但如此棘手的情况，他到底应该怎么阻止？

韩危脑海里闪过一个个念头。

但很快有被他一一否定。

人工降雨是现代解决干旱的重要方法，但记忆里人工降雨的催化剂需要用飞机或者是火箭运载到高空。

飞机和火箭他没能力造出来，不像别的穿越人士那样能文能理拥有百般技能。

他的能力弱得一逼。

别说是飞机和火箭了，就算是催化剂例如干冰、盐粉这些他都弄不出来。

没办法谁让他从小偏科严重，对理科完全提不起兴趣。

如果早知道要穿越的话，就算是逼死自己他也要把理科知识学个出神入化，毕竟关键时候真能救命。

那可是人类几千年知识的结晶呀！

现在他后悔了，后悔死了。

曾经有一份珍贵的知识放在他面前他没有珍惜，现在……

他只有哭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