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舌(1/1)
梁京白垂眸瞥一眼遥控器,说:“惺惺作态。”
他就是以为明明她自己想看,才播放的,现在却在他面前装得非她所愿。黄清若没为自己辩白,干脆顺着他的话道:“是啊,很想要,可六哥不给我,只能看点小电影。六哥现在回来了,小电影可以关了。”
非常放荡,非常直白,也非常地不要脸。
黄清若平生第一次讲这种话,临场发挥的,却出乎预料地流畅,流畅得她都怀疑自己是否本就有放荡的天赋——梁京白入耳多半会想,他羞辱得没错,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而当下梁京白的反应是转身要走。
黄清若发现他今天的发型有点小变化,他的头发在他的后脑勺有些随意地扎了个小揪揪。怪不得刚刚她看他鬓边的头发较之平常拢起来了,完整地露出他整张脸的轮廓。
她也不管影音室的设备关没关了,紧紧跟在他后面:“六哥,你是男人吗?刚刚小电影的动静你没感觉吗?不睡我吗?”
一回生二回熟,寡廉鲜耻的话黄清若越讲越顺口,为的是激将他。他能主动自然是最好,省掉她的一颗药。
梁京白没理她。
黄清若加快步伐,蹿到他的前面,拦住他的去路:“六哥,你也不是没睡过我。之前一次你说是我主动的、我扑过去的、我缠着你的。现在还是我主动、我缠着你,白送上门的,你没任何损失,怎么又不要了?有欲望,不解决,六哥不怕憋坏?”
她之前每一次的作死,大概都没有今天来得更作。
但现在的她不怕作死,就怕戳不动他。
梁京白的眉眼如瓦片上的霜雪,冷冷又静静地盯她。
黄清若隐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等了几秒,梁京白却连句嘲讽的话都没说。
他只是确实动了——挥起手臂将她从他的面前薅开,然后自顾自继续走。
由于现在两人正位于上一楼的楼梯上,黄清若被一薅,身体的重心不稳,当即倾斜着要从阶梯滚落。
下意识间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去抓住梁京白以稳住自己,伸手的瞬间,她的脑子里甚至在预判,她即便抓住了梁京白,也会被梁京白又一次甩手。
却见梁京白同一时刻也伸出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极其用力。
平时看他针灸拔火罐抄经书的修长又冷白的手,想象不出能如此地酷烈强劲。
黄清若朝他的跟前扑去,扑入他的怀里,额头重重地磕在他瘦削而棱角分明的下颌。
硬硬的,撞得她发疼。
同时,她的视线里,近在咫尺的是他脖颈隐伏的青筋和线条紧绷的喉结。
黄清若没多想,搂紧他的腰,嘴唇轻轻吻上他的青筋、吻住他的喉结——他不是污蔑她在外面勾引男人?那她就真的试一试勾引,勾引他。
梁京白的手掌卡在她的脖子上,几乎是掐住了她,往她身后钳制在她在墙。
刹那间,黄清若在他的双眸中看到一丝阴鸷。
她大概是疯了,明明都头皮发麻了,可还是继续作死:“六哥何必反应这么大?你都把我的嘴亲破两次了,我就亲你一次脖子而已。”
梁京白冷着脸,没有起伏的声线沉而缓:“不成全你是不行了?”
他口中的成全,是在话落之后,按着她的脑袋往下压。这并非黄清若想要的结果。但没关系,至少他有想法了,就是进展,她以此为契机继续勾他、达成她自己的目的就行。
几次的经验她多少摸索到他的敏感点在哪里。故而今天不是他在掌控她,而是她在尝试掌控他。她能让他痛快,也能让他迟迟得不到痛快。事实证明她的尝试是精准且有效的,梁京白后来可能也察觉到她的意图,又沉着脸拽开了她。
黄清若仰头注视他,再次厚脸皮地问:“六哥,这都不要睡我吗?”
然而梁京白神情讥诮,丢下她,独自上去了。
之前她不愿意,他数次好像都想对她用强。现在她上赶着,他反倒怎么都不愿意。黄清若琢磨着,他可能就是无论如何要让她不如愿。他是认为,和她反着来,也是一种折磨她的方式吧。
今天她都主动把脸送到他的脚底下由他践踏成这样了,半途而废的话可太不划算了,而且下次她还不一定再干得出来。所以黄清若擦了擦嘴角,迅速爬起来,锲而不舍地跟上一楼。
她有点担心梁京白离开半山别墅了。
还好,上到一楼的时候,她捕捉到梁京白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通向二楼的楼梯上。
黄清若也上楼,去敲梁京白的房门:“六哥,你开开门吧。你需要我的吧?六哥?”
门锁着,里头也毫无反应,她恶意地猜测,他估计在自己解决……?这个亵渎神明的猜测令黄清若的心情些许舒爽。从未有过的一种感受。或许可以算报了仇?他也是自作自受吧,之前非得一而再再而三地迫使她那样,几乎被她学成了熟练工,发现了他的“弱点”。
可是不行啊……她还没达成她的目的。
黄清若犯愁。他回了他的卧室,她好像束手无策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她,不多时,黄清若发现,其中一位佣人上楼来告诉梁京白,他刚刚回来的时候吩咐她们准备的宵夜已经做好了。
门里终于传出梁京白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端上来。”
他这是为了不再被她缠住,连吃东西都不开门下楼?黄清若难得地感到一丝好笑。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原来她也能有逼迫到梁京白的时候。
当然,眼下最关键是,她的绝佳机会来了。既然他不主动点,她还是只能给他加点料了。黄清若的心思飞快地动起来。
她回她的卧室取了纸包藏在手里,再回到梁京白房门口,假装继续敲门骚扰他。
佣人端着宵夜上来后,黄清若说:“六哥,开门吧,你总得出来拿宵夜吧?”
梁京白跟佣人说:“先放门口。”
佣人照做,下楼去了。
“六哥。”黄清若又喊他一声,同一时刻神经高度紧绷地将纸包里的药倒入装着宵夜的炖盅里。
白色粉末迅速融化于汤水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清如盖回盖子,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