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厉鬼害人（1/1）

上京师的路很漫长，晚上又是通铺，因此我甚少能和陈俊生谈上几句话，也没问过他关于郭公子的事，想必问了，他也是直言不讳，不带一点心虚，我倒也省去这工夫了。

路上变成单一的赶路、住宿后，陈俊生又不安生了，一到落脚的地方他就在城镇中徘徊，给倒在路边的乞丐看诊，黑灯瞎火中打开火折子写药方。

陈俊生写上最后一笔后，递给那病患旁边的乞丐，嘱咐他们，“若真想救他的命，就筹钱买这药，只要药是真的，我陈俊生保证两帖便药到病除。"

“你这是义诊?”许大夫，也是随行的名医之一，好奇地跟了他一段路后问他，

陈俊生回头看了看这四十开外的老中医，“是啊，以前在凤阳习惯了，几天不义诊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我听了，就觉奇了怪了，他不是对病患只有对蝼蚁的怜悯，那又何必在赶路中还要义诊?

“哦，以前你就义诊?何时开始的?”许大夫那双眼打量着陈俊生，估计觉得这毛头小子，年岁没多大，以前的义诊，能在多久以前?

“约莫四、五年前。”陈俊生蹲到旁边哀哀叫疼的乞丐旁，检查他腿上有些溃烂的伤势。

这伤是外伤，须外敷，他身边也带有一些伤药，于是在伤口上涂了少许，再开了张药方，详细描述了外敷的草药样貌，嘱咐旁人明日天亮后，可上山采药。

陈俊生也只有这时有点耐心，但若要他再复述一次，恐怕他大爷就不肯了。许大夫不知其中缘由，脸上对他的轻蔑之意就更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前辈对后辈的赏识。

“若普天之下所有大夫都如陈大夫如此有善心医德那路边又岂会有病死骨?”

“许大夫谬赞了，在下只是履行一个承诺罢了。”有意无意中，他朝我这块瞥了一眼

这几日我对他有些冷战的意味，他还是有些感觉的。或者对陈俊生而言，义诊只是举手之劳，若能安抚我的不满，偶尔为之也不算太难。

毕竟医术摆在那里，已经成为一种技术，遇上疑难杂症的机会反而求之不得，

我看着那些穷人拿着药方，感激涕零的样子，确实有些欣慰。那药方下还有陈俊生本人的盖章，他一直随身带着。

想起以前跟他提及品牌推销的浅显知识时，曾问他想如何推销“回春堂”，他考虑片刻后，闲闲回答，为何要让别人记住回春堂?只需记住我陈俊生三字即可。于是，那印章上从来只有三字“陈俊生”，

不知不觉中，这药方已不止出现在凤阳，而是上京沿路停泊之处都有。

身旁突然显现了个人影，是小青。

她伸入我臂弯勾着我，“三三，有大事情了，我们一起看热闹去。”

不待我问清楚，便匆忙瞬间移动，陈俊生与那许大夫的身影慢慢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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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热闹的大事情，应该不会很大，尤其是小青若说是大事情，那更要打七八个折扣，最多只能算是一件新鲜事。

不过也亏得小青动作快，我和她才得以看到了全程。事情还得从依依说起。

依依在四年前曾转去二十一世纪定魂，想换一个生活环境，再开阔一下眼界，见识一下我们口中的新鲜事物。

也不知是香港实在太乱，还是依依太大惊小怪，偏偏碰上一起碎尸案，依依百般忍耐地在一旁隐形着看那杀人狂磨剁了半天，才等到被害者终于断气，魂归九天，可以定魂。可是，她也受够了，加上几个月来的口ㄇ仇杀、同性恋犯案、吸毒至死，逼得她恨不能立刻回安静祥和的明朝来。

我和小青本就是二十一世纪来的，自不能再回去定魂。当时还没成为人家相公的林城只能买通鬼差鬼捕，再拜托在皇宫享福的小玄子，暂时与依依交换五年，到现代去溜溜，小玄子很有义气地答应了。

于是乎，就是在依依手上，明朝出了件漏掉定魂的纰漏。合该怪依依胆子小，对方死前红衣褴褛，七孔流血全身鞭痕，惨是惨了点，她定魂时一个手软，这厉鬼便趁机密逃，成了飘荡在世间的死魂，

这事原也不是大事，我们安慰了依依后，便让她打个报告上去，让上面派专职抓死魂的鬼差去抓就行了。毕竟死魂每日那么多，人家漏掉也不是存心的，依依死都死了，还能怎么罚?我发现地府对于鬼役犯事的惩罚很轻，约莫也是怕逼得鬼役跳槽率更高

这红衣厉鬼算是耐性好的，厉鬼在害死她的人旁边埋伏了月余，还不见她有动静，反而声东击西，干了不少骚扰惊吓百姓的事。

时间一长，那厉鬼也没兴致了，于是通知鬼使小蒋何时在生死簿上看见“被厉鬼害死”的死因时，他再来逮。

我问小青，“这样也可以的?”这不是消极怠工吗?小青回答我，“Nothingisimpossible.”等我汗过以后她才说，“鬼差的人数比较少，不能老是守株待兔，只要在那人被害死前抓住厉鬼，生死簿上，那人的名字自然会消失。"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生死簿上的名字是会消失的。这天，生死簿上便出现了“被厉鬼害死”的死因，而鬼捕则在依依的扇面上显示了时间地点姓名，小青是特地

来拉我去看鬼差抓厉鬼的。

“这女鬼就是被这人害死的。”小青指着在官道上赶路的年轻人。

脸长得倒是白净，看不出会害人。

依依也来了，她一直对这件事于心不安，“那女子生前是ㄇ口，好不容易攒得银两，想赎身后与心上人双宿双栖，不想那负心汉是贪图她银两，"

“接着便是下毒虐杀的老戏码。”这在古代很常见。年轻人身后浮现隐约红衣，之后整个身体都出现了，是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显然换了张美貌绝伦的脸皮，让那年轻人一回头看得双眼发愣。“公子，一人赶路吗?’

"旦啊 姑娘你也是同路?"

我们隐形着的三鬼役都摇头，这官道前无人后无车。突然来个美女，这年轻人怎地都不警觉?真是口口薰心。

“嗯，奴家的爹爹病了，相公让我带些银两回娘家。”三句直奔主题，这饵也下得太明显了。

“原来如此。”又有美女，又有银两，加上官道没其他人，年轻人蠢蠢欲动。

嗜过血，得过便宜的狼比没嗜过血的更经不起诱惑狼爪挠得心里直痒痒，饥渴地看着女子的侧面。

可惜接下来就没有他发挥的余地了，女子阴森森一回头，天仙美貌化为布满鞭痕的死状，“你还记得我吗?”

男子吓的除了尖起噪子惨叫，剩下的还是惨叫。

一旁飞出的鬼差则充当护花使者的角色，与红衣厉鬼斗法，一时场面白热化。

“她也会法术?”我以为厉鬼就只会用脸孔吓吓人罢了。

“当然了，她也是死魂，只是没有地府的官阶，但法术照样可以修炼。”小青算了算，“一般鬼差起码要具备二十年以上的法术，也就是说，若是这女鬼耐性好，再修炼个三十年四十年，就不用怕鬼差了。"

话音未落，厉鬼已经被收服，鬼差押着她去复命，我们三个女鬼役准备找个饭店喝两杯，

留下那个年轻人，傻愣愣一屁股坐在官道上，神志恍

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