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攀附（1/1）

皇后瞪大眼睛看向她，过了好一会方才忍俊不禁道：“很好，本宫喜欢你的直白，可是你可曾想过，以你现在的能力，如何才能报仇？！”

李子衿也抬头看向她，“奴婢是没有能力，但是奴婢可以辅佐娘娘，您这次被栽赃陷害，险些万劫不复，难道您想日后坐以待毙吗，您就没有丝毫怨怼之心吗？”

皇后没有以她为忤，而是坦然的目视前方，也直白地回答：“当然有，这次污本宫弑君的罪名如若坐实了，那等着本宫的就是死路一条，他想置本宫于死地，也肯定不止一次的想置家父于死地，如此威胁到本宫性命之人，本宫又岂能不恨。”

她示意仍旧跪在地上的李子衿起身，“起来吧，那就如你所愿，日后便常伴本宫左右吧。”

“谢娘娘，奴婢日后必为娘娘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因李子衿为了帮皇后而害了张美人这件事，宋思柔已经连着有几日不甚搭理她了，李子衿也并没有主动示好，她知道这种事说什么也是无用，只能用时间来抚平。

这一日从青鸾殿回来，她主动与宋思柔说了话：“思柔，你准备准备吧，我想不出几日你就可以出宫了。”

宋思柔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小姐，你说什么？”

于是李子衿把今日在青鸾殿面见皇后的经过事无巨细的都说了出来，虽然她决定留下，但是皇后还是允了她会安排宋思柔出宫，并保她在宫外生活无忧，还答应安排李家哥嫂悄悄免了流徙之刑，帮助他们在一个安稳之地安家，对于此次出力颇多的王平，皇后也会给他安排更好的差事好方便日后为己所用。

听了她话里的种种，宋思柔哑然失笑，“小姐，我猜的果然没错，你现在的愿望已经不只是出宫重获自由那么简单了，现在报仇才是你心中的重中之重！”

李子衿嘴角抖了一抖，此时她也不知道该哭该笑，只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过了好一会才尴尬地笑道：“没错，我做这些当然是为了报仇，凭什么，冯硕明做的事就要牵连到我家，毁坏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害得我爹娘惨死，凭什么只是和冯硕明有那莫须有的婚约，我家就要受这瓜蔓之累，到底凭什么？”

此时她已语带哽咽，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还不是凭他銮信脩的一句话，我们大家的生活就都物是人非了。而且我们都不信冯硕明会干毒害皇帝的蠢事，这是一桩冤案错案，我们李家却要被这冤案错案牵连！”

宋思柔摇了摇头，“可是小姐，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就好，你留在宫里和皇后联手，皇后借助大司马的权势能与陛下一较高下，但是在这你死我活的争斗中，你也会越陷越深的，他们两方争斗的结果不可预知，可胜可败，小姐，你日后又要如何全身而退？”

李子衿紧闭着双唇，没有回答。

宋思柔接着道：“而且以这次张美人一事为例，你说她欺君罔上，死罪已成定局，皇后只是顺便利用她而已，可是谁敢说我们手上就没有沾到她的血吗？张美人只是一个开始。”

她走到李子衿面前，扶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小姐，你留在这里，结果有可能便是万劫不复。”

李子衿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好似要泣出血一般，她强忍住自己的泪水，坚定道：“那就让我万劫不复吧。”

坚定到决绝，宋思柔知道自己的小姐已经不可能回头了，从小到大，自己从未见过她像今时今刻般如此笃定。

李子衿挣脱开她，开始手足无措的收拾行李，“我明天就要去青鸾殿了，我帮你也收拾收拾吧，相信不出几天你就能出宫了。”

“我不走。”宋思柔也做好了决定，与李子衿茫然的双眼四目相对，她也坚定道：“既然你已做好决定，那我也不走，即使是万劫不复，我也要陪你一起！”

*

经过这段时间冯振鹭，蒋云，冯骐三人的努力，大家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联盟内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如今竟也有了上千人左右，随着人数越来越多，冯振鹭恐有变动，怕再有多心之人泄密，于是决定这几日便起事。

冯骐和蒋云却感觉还为时过早，“现在我们才有一千人左右，现在就起事的话，是不是有点没把握啊？”

冯骐率先张口提出了自己的疑虑，蒋云也表示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冯振鹭却已做好了打算，她向二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等到说服所有人加入的话就太晚了，我看东家这几日似乎有离此回府的打算，如果他走了，我的去向便是未知。

如果我跟他一起离去，那么此次计划岂不是泡汤，又如他未让我跟随的话，东家离去我便不再是他的文书，那样我再被安排的职位便也是未知，到时盗取库房武器便会很难。

既然我们日后要遇到太多的未知，那么做事就要趁早，当没有好时机的时候，此时此刻便是最适合的时机。”

见二人似还有疑虑，她便继续回答他们此前的疑问，“而且现在招募的人数也是在我的计划中，我们正是因为人还不够多东家才至今都没有发现。

等到我们人数再壮大一些，东家那老头又不是瞎子，纵使他已经耳聋眼花，他的底下人也会发现的，那到时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就要胎死腹中？

况且现在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对外宣布起事的计划是我们仨组织的，虽然也有一部分人知道，但毕竟不多，我们也算藏在暗处隐姓埋名了。

等到人数多了我们再不露面，就会有别人露面趁机成立以自己为中心的团体，我们这群被奴役的人还没有起事就先内讧了，那样的局面想想会有多么的可笑。”

她顿了顿，接着道：“更重要的是，想要行动不用人多，因为只要我们这将近一千多人动起来了，剩下的人也会蜂拥而上，没有人是不想回家不想离开这里的。

所以只要我们行动了起来，我们的招募工作就结束了，现在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刻！”

听到回家两字，蒋云的眼睛里有了久违的光泽，“大家当然想回家，没有谁是想死在这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语气里难掩兴奋。

“明天。”

冯振鹭也已是跃跃欲试，“此前我已经拿着东家的手续带人去清点过几回武器库了，上次我去他那取印章的时候趁他不备偷偷多印了一张。

我已会模仿他的笔记，一会我伪造一张手续，明天我们再派几个可靠的人伪装成跟随我去点库的侍者，趁机开放了武器库，虽然不能保证每人都能手里有家伙，但是我们抢占先机最重要，万不可让对方占了优势。”

“看守武器库的守卫会不会很难办，明天你带着伪装成侍者的人能搞定吗？”冯骐神情透着担忧。

冯振鹭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当然，我现在是东家的文书，他们就自动将我归类为了东家身边的红人，对我是没有丝毫的防备之心，只要我们眼疾手快，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看守武器库的那区区几个人又岂在话下。”

看着她如此自信的模样，也让冯骐和蒋云忐忑的内心安定了不少，两人不约而同的又问道：“那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冯振鹭恐隔墙有耳，凑上前低声道：“接下来便是……”

她将大致的计划描述了一遍，他们三人都知道，此次的事情不成功便成仁，所以一定要拼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