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境（1/1）

这一句话我一听就震惊了。这些人是在贩卖人口。没等我多听，就被一个巡逻的卫兵发现了，我迅速的翻出围墙。后面的追兵也是紧跟其后，就这样追了我一天一夜。最后到你这也算我命大，卫兵没抓到我，也遇到了张大哥你。事实上李万福比张大发还年长几岁。

张大发，这一听，心里可太不是滋味了。读过些书的他，怎能不理解，中国人正在被洋人迫害，中国人也自发的组织一起迫害中国人，此等内忧外患，何愁不亡国。此时张大发颤抖的双手变得更加颤抖了。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张大发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李万福说，报官去，怎可让此类人逍遥法外。张大发看了看李万福说：他们就是官，怎么报官。

那就上京城。

怎么去，你有证据吗？去了有人会理你吗？弄不好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李万福愣了愣，没说话，唉声叹气的。那怎么办。

张大发在左晃右晃房子并不大，就如同在原地打转了。这事我们得从长计议，除恶救不了中国......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啊，李万福这句话是配合着拳头狠狠打大腿下说出来的。随即又想了想，罢了，此事本与张兄无关，待会我就走，能遇到张兄算是我的福气，我怎可再拖张兄下水。

张大发虽然本身是一个穷酸秀才，但藏在内心深处的大善大义却让他猛然变得狠了起来。李兄，你不要着急，我也没说不帮你，不过这件事真的就得从长计议，不可有半分马虎。在我看来，我们只有掌握了他们拐卖人口的确凿证据，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个就是，一定要拉拢一名为人正直的大官才有可能办成这件大事。

李万福看着张大发张大发又看着李万福，很快，两人又异口同声的叹气起来。张大发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开口说，这年头官官相为，互相牟利，如何能有这样的好官啊。

继续想吧，张大发又到了去教小主人的读书识字了。到了下午晚饭时间，有两馒头，他吃了一个，剩一个带回了他小屋子，给了一个李万福。李万福接过了馒头，对李万福说：李兄，过完今晚我就走了，以后若能再见，必当涌泉相报。

一夜无话，李万福也不好意思再睡在张大发床上，自己在茅草堆里睡，张大发劝阻无用，第二天一大早，在张大发起来之前。李万福就已经离开了。

该怎么样怎么样的日子还在继续，平淡无奇的生活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张大发又见到了李万福，可惜是这次是在刑场上，张大发就在台下看着李万福，李万福也看到了张大发，但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就这样静静的两人四目相对，李万福在这座城市中应该没有亲人，一个表示伤心的人都没有。

有的只是众人的唾骂声，原来，李万福的罪行是拐卖人口！

两人对视中，时间已经到了午时三刻，在附近的喧嚣声和咒骂声中刀斧手已经磨好了刀，喝了口酒，喷在了刀上，说着职业套话，老兄一路走好，我也是奉命行使，有怪莫怪啊，在这一刻，李万福声嘶力竭说出了他这一辈子最有文化的一句话，“苍天已死，黄经当立！”后面的可能是记不住了自己编了一段“英魂在世，不得善终，奸官上道，亡国之时！”

当他念完之后，又想再念一遍，但此时砍刀已经到他脖颈处了，他还想念，但是头已经掉在了地上，嘴巴还在动，但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掉在地上的脑袋恰好正对视着张大发，嘴里还在不断的动着，也就在数息的时间，李万福的脑袋慢慢对着张大发浮现微笑的表情。

张大发看到这一幕，他心里一酸，转身就走，只有他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人贩子，但是他无法理解，这三个月来在，李万福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他能理解李万福他那颗热烈的心，那颗为国为民的忧愁之情。只可惜，这一切，这个人，他的清白，他的英雄事迹，他的为国为民的心，只能永远的带入黄土中...留下了的只是遗臭一方的污言秽语。

张大发无法忘记李万福死去时的眼神，他们虽然才相识不到一天，但他知道，这样的一个人，他不该死，他怎么可以死呢，但英雄就是如此啊，但他不是英雄，甚至狗熊都不是。留下来的是一代的恶名。人人唾弃的恶人，无论如何多好也不能证明的恶人，或许他就应该去当一个恶人。恶人可是活得好好的。

在这三个月，张大发已经彻底的将大烟给戒掉了，他本身就贫穷，吸不起太大的量，瘾说大也不大，生活也逐渐算过得去了。但他对李万福的死仍然耿耿于怀，要是当时拦住他，要是当时再多想想办法，要是当时与他同行，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很快张大发在失魂落魄的状态下，回到了他的茅草屋。这是属于他小主人的休息时间，他自己也无事可做，就躺在床上睡了起来。谁知这一觉，却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在梦中，张大发看到了李万福，李万福似乎在和他诉说着什么。

他走近一看，世界瞬间崩塌，来到了李万福从他这离开的这一刻，三个月前，一大早李万福就悄悄的走了，他决定先去当地官府报案，到地后，鸣了冤鼓，官堂上首席坐着一位肥肥胖胖，淫邪相，看起来十分猥琐的中年人，那就是当地的判官了。李万福见到此人样貌就不想说出实情了，他只好编了个谎话，只说自己的老婆失踪了，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过了。而这判官也如同他所想的一样，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着圆滚滚的判官的表情李万福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如此说来，你老婆不在家，但是你并没有他失踪的证据，弄不好你虐待人家，人家离家出走了也说不定。此不予立案。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三十大板，让后面的人看着此人下场，别有事没事来衙门立这种没头没尾的案子。说完圆溜溜的判官还开心的笑着，他似乎很喜欢对别人动刑的感觉。

李万福此时早已心如死灰，并没有喊出那句经典台词。只是被拖了下去，硬扛了三十大板，得亏是练过功夫懂一点硬气功，李万福愣是没吭一声。官兵见他不吭声打的也猛。三十大板打下去表皮已经烂掉了。打完板子后，李万福颤颤巍巍的走出官府。

在那之后，李万福在慌山的一家破寺庙里养伤，饿了就吃野草野菜，就连各种虫子也在他的食谱中。一晃就是半个月，有一位新邻居来到了破庙。

来者是一位身穿道袍的老道，手里还拿着一个罗盘。身高五尺五，斜挎一黑布包，头戴纯阳巾，一把发白的山羊胡，国字脸，剑眉两撇。一股子仙风道骨的风采。

李万福呆了半个多月，无人问津，突然来一人，让他尤为警惕，警惕的同时又带着渴望，他很孤独，他甚至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

看着来者这位道长正气凛然的架势，又觉得这人不像恶人之辈。

看着此人将近李万福在破庙里双手抱拳，说了一声道长好，道长也回了一礼，便不再多言，李万福，站着看着道长到其中一个顶瓦还算完整的地界，从黑布包里将一块布料摊在地上，就把鞋子一脱就在那打坐。

就这样一直无话，下午道长就走出了破庙。直到半夜，道长回来又升起了一滩火堆，将一只剥皮开肚用竹子串起来的野兔放在炭火上烤。

兔的肝脏道长也没浪费，用小竹子串起来一并烤着。李万福看着这一幕难耐啊，在这荒山野岭的，自己又身负重伤，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此等美味了。但他也没好意思去要，毕竟他不喜欢吃无功之食。

就这样，道长烤了将近三十分钟。肝脏已经在烤的过程中吃完了。他将兔肉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又吹了吹，看了看不远处的李万福，用手将兔肉撕成两半，就往李万福这边来。

李万福很是不自在的看着道长向他走来，心中有点忐忑，认为人家是在可怜他，但是他目前似乎又很渴望别人的可怜，内心纠结万分，最终在道长来到他跟前的时候。他仍没有做出决定，只见这位道长微笑的对他说，吃吧，看你受了伤也不容易，吃这个对身体有好处。

李万福突然眼睛湿润，接过了这半截的兔肉，这个兔肉烤的恰到好处，还放了盐，吃起来牙齿磨碎盐然后在他口中爆发融化的口感让他感受到无比幸福。

道长看着狼吞虎咽的李万福微笑道：老道我姓张名道空，不介意的话就过来一起烤个火吧。

李万福也没推辞，狂啃着兔肉一边跟着张道长一边说，我叫李万福，然后叹气一声，似乎是因为，他现在腹中已不再饥渴难耐，又因想起往事，心里便不是滋味，自然没了胃口。

张道长哦了一声，表示疑问。李万福憋了回去，又笑了笑，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先说道长你，无缘无故的，你到这道观里作何事。

张道长笑了笑说不瞒你说，我是来自于远方的武夷山，自知自身寿元将近。贫道翻阅古籍，自知这边有座古墓，里面记有长生之法，故到此游历，也不求长生，但愿能在仙人的墓前安坐，席地而去也此生也足以了。

李万福激动的说，古墓！那墓中可有宝贝？张道长听李万福这句话不乐意了，以为李万福是那种宵小之辈。

李万福自知说错话了，又说：不瞒道长说，小弟以前是一名劫富济贫的盗贼，只因在前不久，偷听到了洋人和倭寇与官员勾结，企图贩卖中国人口，小弟一气不过，就去衙门告了那斯，却不料想，那官府之人也一股奸恶之相，我只好另寻冤情以蒙混过关，只说在下夫人失踪了，想报案，谁知官府也是与洋人同流合污，将在下打了三十大板。故此才来此养伤。

若是墓中有至宝，取其一物，后面见皇上以献宝之名告发那斯。或许可成。

你倒是这般的忧国忧民。道长摸了摸胡须像是有所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