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口中的臭婆娘（1/1）

推测出个中关窍后，姜佑又开口道：“可是你将簪子转赠给了旁人？”

姜念惜真的惊讶了。

“爹爹怎知？只是……女儿并未将簪子真的送人，而是拿去抵押一阵子，待女儿有了银子便想着赎回的。”见姜佑神色凝重，姜念惜撒了谎。

不就是个破簪子，给她慎行哥哥抵债那就是它最好的归宿，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东西，折了银钱再好不过。

却见姜佑摇头道：“你母亲做得对，她是在保护你。若非你母亲，不仅是你，整个靖王府恐怕都要受责难。”

“一支簪子，难道能比人还重要吗？”姜念惜不服气。

姜佑未置可否：“两年前，你因为婢女失手打碎了一支白玉簪，非要将其发落至人牙子那卖作青楼女，后来还是你母亲出面，那婢女才幸免于难。”

“半年前，你身边这梅心不慎将你从穗儿那新得来的镯子磕碰了一角，被你打了足足五十个巴掌。”

“上个月……念儿，此话若出自旁人之口，爹爹尚且斟酌一二。做人即便不能将心比心，至少也应明晓事理，绝不可无理取闹。”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姜念惜若沉下心思也能明白，可她只要想到自己这一身的伤，又回忆起在怡红楼前出的糗，恨意实在难消。

她以后要如何面对慎行哥哥？

都是谢舒做的好事！

“哼，若非那臭婆娘从中作梗，我便能拿簪子替慎行哥哥抵债，以后慎行哥哥乃至兵部侍郎一家便能高看我一分，”愤恨充斥着姜念惜的心，“爹爹知晓女儿受委屈，不仅不帮女儿，反倒又是一通说教。”

“爹爹与那臭婆娘一样，嘴上说着为我好，实际总是百般阻挠。不过出去过个夜，又没做什么事，偏生抓着不放，实在可笑！”

“你们总说家世脸面，靖王府脸面固然重要。难道女儿的脸面不是脸面，女儿的情爱便不是情爱了吗？”

这姜念惜也是近来实在憋的狠了，一到谢舒那儿说不了两句就要挨打，她又要维持自己在莫慎行面前的可人形象，根本无法向外表明。

故而，姜佑实则好心教导，到姜念惜这儿反而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所有积压在心的怨一股脑爆发出来，化为了姜念惜对姜佑的大吼大叫。

不过，姜念惜喊完了是舒服了，良久见姜佑面色渐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她本想再开口找补，却被姜佑打断。

“多年以来，你在我靖王府从来享的是嫡女待遇，穗儿有什么你有什么，穗儿没有的你但凡开口，我夫人也从来满足于你，为的便是希望你即便生身父母离去，也不会感到缺少关心疼爱。”

“我夫人向来仁善厚道，不过是人前说了你两句，你便弃这些年恩情宠爱于不顾，可见孝道全无，更称我夫人为‘臭婆娘’？！”

“殊不知，就是你嘴里的臭婆娘，十余年前于心不忍、在官兵手中救下了你，否则你以为，就凭你也能进的了我靖王府的大门？”

姜念惜如遭雷击。

起初，她不是没有问过自己的身世，从谢舒那得到的答案不过是被亲生父母抛弃……但听姜佑所言，可知事实并非如此。

她若真为良民子女，缘何能被谢舒从官兵手下救得？

她想知道一切。

但姜佑显然不会给她机会：“从今往后，姜念惜从嫡女降为养女待遇，扣除一年俸例。”

姜佑此言，岂非直接告知众人她姜念惜不再被靖王府看重？

那么以后她和慎行哥哥的婚事……没等姜念惜再想什么，姜佑已背过身去。

“来人。”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

姜佑继续道：“将此女拖下去，身上何处裸露何处补几鞭，务必与后背那道完全一致为止，而后再将其吊起。

“何时她嘴里那‘臭婆娘’叫她下去才能下，否则，就是死，也给本王死在上面。”

姜念惜心下唯余恐惧，高声求饶，希望姜佑能够消气放过她。

此刻，姜佑已头不回地走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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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跟着去送姜穗许久未归。

百无聊赖之下，谢舒则与冬青比划起了拳脚，数十个回合后，冬青败下阵来。

谢舒：“冬青，你心里有事。”

冬青点点头：“奴婢只是想不通，主子该如何叫兵部侍郎心甘情愿掏钱，那可是几千两银子，难不成拜托王爷？”

“能自己解决，便不必麻烦旁人，”谢舒接过浸湿的毛巾擦手，“你可还记得，前几日铺中生意火爆，我又额外招收几名伙计一事？”

“自然记得。”而且那几人都格外会来事。

谢舒解释：“那些伙计明面上看起来都极爱与客人聊天，实际上借由打好关系从而背地为我收集各种消息。前日里获得的许多消息之中，就有一条与兵部侍郎相关。”

“那老小子看似为人正直，实则却长了花花肠子，曾多次花大价钱只为买花魁一笑，又于去年年末包下整座庄园，只为供那花魁吃好喝好。”

冬青不禁皱眉：“可据我所知，兵部侍郎最是惧内，其夫人更有泼辣之名。”

“没错。”谢舒赞许道。

“所以为了守住秘密，兵部侍郎愿意也好，不愿也好，都得为混账儿子擦腚。退一万步，假使此计不成，我还有另一手准备。”

“原是如此，这父子俩也算是为自己的色心付账了。”

冬青了然。

至于主子所说的“另一手准备”她根本没打算问，她只需要知道，主子让她做什么就够了。

闲话工夫，春兰归来。

“主子，方才奴婢回来路上听说了，大小姐触怒王爷，被王爷降为养女待遇啦！如今又被抽了几十鞭子吊起来，老惨啦！”

春兰满脸写着兴奋。

“能惹怒王爷也算她的本事，”谢舒抿唇，“可知晓是什么原因？”

春兰神秘一笑：“奴婢特意去打听了，说是大小姐在王爷面前说了您的坏话！”

谢舒只是挑了挑眉，未予置评。

入夜。

姜佑刚进谢舒房门，便有丫鬟来报，说谢美人想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