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逃不过的命运(1/1)
可恶!
知我有意识,还趁着酒意轻薄我。
呜呜呜,瞬间感觉自己不干净了,虽然我只是个布娃娃。
可好歹也是个有灵的布娃娃。
该死的糟老头子!
看模样,看骨相,年轻时也当是个姑娘围绕的少年儿郎,只可惜皮囊经不住岁月蹉跎。
胡子斑白,皱纹满布。
我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实在不敢相信。
我的一世英名,毁在这老头子上了。
那一晚,北冥与小墨床温帐暖。
北弦一人坐于院子,独守这四方空椅。
月光照在他沧桑的面容,晚风吹过,抚弄他雪似的苍老发丝。
几十年的生涯竟瞧不出一丝憔悴。
凛然中透着一丝神韵。
仿似不是凡人,倒像修道中途的半仙。
我当真怀疑这糟老头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就至少我依我这几十年的看人经验来说。
他,不平凡!
成亲的日子,掐着指尖,已经过去一年半载有余。
一家三口。
啊哈,算上我跟小灰,日子过得相当清净。
北弦偶尔会跟我讲些故事,可他讲来讲去就那两个。
总体概括一下,一个讲的是亡国公主跟贴身侍卫的故事,两人生于战乱时期,身负重任,一位征战沙场,一位坚守家国临危不乱,侍卫守卫成功,回宫时见到公主为解思念之情喝得烂醉,最后两人结局良好,家国安定。
另一个将堂堂太子,在一偏僻小处买了一丫鬟,丫鬟不幸被皇上看中,在太子的据理力争之下,皇上不忍拆散,最后双方都守得良人花开。
这两个故事他反反复复讲,起码上千百遍。
我哪怕当下化身为人,也能一下子临摹不误。
两个故事的结局明明都是圆满成功的,为何北弦每每讲诉时,眼神中满是落寞与不甘。
谎言可以骗人,可眼里的神情却是骗不了人。
可我总感觉这两个故事有点耳熟,总觉得结局不应该如此。
自古以来,战乱时期,民不聊生,英雄战死沙场是正常操作,偶有少年英将,堪比卫青,少年出头便打出名声的。
在我看来,侍卫与公主,应当最后离散才是。
皇子与丫鬟就更不可信了,两者地位相差悬殊,没有特殊情况,怎得会有机会相见,况且一旦被皇上看上,能得此殊荣者并不多。
人本自私,我就不信堂堂皇帝甘心将到手的美人拱手让人。
偶尔天气好的时候,三人也会择菜沃泥,采撷中草药,晒晒太阳,酿酿桃花酒。
生活好不惬意。
可这般悠闲自在,令人羡煞的生活节奏。
在一次身着兵服的官老爷儿前来敲门时应声破碎。
原本秦与北疆两国便有纠纷,两国君主早已蠢蠢欲动。
这几天更是争锋遍地,狼烟四起。
没话说,定是离正式开战的日子不久了。
此刻官兵前来,便是招军入队。
这一站,秦与北疆实力相差悬殊,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就目前形势来说,秦完全不是北疆的对手。
老百姓看得明白,也就不敢参军,招兵买马的告示一出,鲜有人主动前往。
皇上一怒之下,下达命令,抓男丁前去充军,不论老少,自然那种连枪都拿不动的,自是不考虑。
这不,赶趟儿来我们这小木屋抓人了。
起初,我们并未觉得这是个多大的事情,以为就一十里八外的邻居前来拜访。
毕竟小生活过得安逸又滋润,早已脱离离尘世。
任尔多喧嚣,心远地更远。
老头子听到扣门声,赶忙儿去应。
一打开脸色异样,上下大量来人。
对方一言不发,就那么直冲冲闯了进来,说是抓男丁前去充军。
可我们违抗命令,谁不知道这场仗秦国必死无疑。
要真去估计得被沙子埋得够呛,要不去,保不齐,还能当个逃亡者,留下一命。
官兵见我们这番模样,不禁冷嗤一声,样子装得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不去,还真由不得你们!”
“请你们前去充军是看得起你们,这是国家英雄,更是人民百姓心中的护国大将军。”
北冥“呸”一声,“英雄不英雄有什么用,就一称号,我就想家庭安稳幸福怎么了?”
这一下可把官兵激怒了。
他怒呵一声:“来人,将这一老一少的,给我绑起来。”
随后,冷冷瞥了一眼北冥:“架也给我架回去!”
北弦看了眼我,眼神又在小墨身上掠过,估摸着心里害怕若是不去,必会殃及我俩。
他语气平缓地说:“官老爷儿,别生气,我们去,我们去还不行吗?”
“爷爷!”北冥在旁边气不打一出来。
北弦给了他眼神,示意有什么事情看情况再说,当下先认个命。
不料,北冥压根不理会,上前冲官老爷大喊:“抓我去可以,我爷爷年事已高,经不起刀枪剑戟,更别说炮火围攻,别抓我爷爷!”
官老爷儿哪管那么多,他只顾按命令办事,那上面的说是男丁便抓,并未说老不中用的便放。
“一个都不准放过!”
北冥听完怒目圆睁,只是再怒也拿对方没办法。
他眼眶泛红,低着头,看不出究竟什么表情。
只见他犹豫良久,干巴巴地跪下,祈求管老爷儿:“放过我爷爷吧,我跟你们走。”
北弦在一旁摇摇头,轻叹一口气,伸出手让他别再这样了,即便官老爷儿心软放人,那上面呢,战火连天的,那皇上能放过吗?
北冥不管,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要求,也要跪。
只不过他高估了人性,那官老爷儿压根没听他说什么,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随后,对手下大喊:“愣着干嘛!通通绑了!”
一幕终了,北弦与北冥二人被毫不留情地带走,不再回来。
等有消息时,他们两人已命丧黄泉。
这消息不是别人传报的,而是局势推演出来的。
自那之后,我跟小墨两人又一次独守木屋。
这生活兜兜转转,又成了一人一娃一狗。
上一次这般还是在上一次,那时父亲离家游医,突遇病灾,不幸亡故。
回头望,物是人非事事休,早已不知当下何年,当时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