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鹰犬就是厉害（1/1）

“萧伴伴，别愣着，装样子在桌子上随便看看。”朱厚照细细跟周围的空气说着，确定萧敬听到朱厚照的话之后，便躲到一边去坐着了。

牟斌传完太子诏令之后，重新回到这里，看到萧敬在桌子上的翻找着。他以为桌子上面还有别的线索，在桌子上的书本文件里。他在桌子上一顿翻找之后还是有些不解，这上面全部都是经史子集四书五经之后的书籍，并没有诸如诽谤君上的信札或者文章。这也不能怪他，他就是专门干这个的，让他从这里面看出别的门道，那是赶鸭子上架。

朱厚照看着他们努力地找着，还是一无所获的样子，翻找了一通之后，牟斌走过来看着朱厚照说道：“殿下咱们还要看什么地方？”

朱厚照跳下椅子带着他们来到库房，几个锦衣卫侦缉力士又是一顿翻找，居然还真有收获，在这个房间的门缝窗户缝隙里，居然找到了几张崭新的银票。面额从几十到一百不等，还有一沓大明宝钞。

朱厚照拉着牟斌的衣角，称赞道：“牟指挥使你和你的锦衣卫办事得力，本宫甚是欣慰。事了之后，本宫会向父皇给你和这三个人请赏的。”牟斌听后立刻拜倒谢恩。

萧敬听到之后似乎也有力争上游的心思，操着公鸭嗓说道：“把银票和宝钞给咱家看看。”

牟斌便双手奉上，萧敬拿过宝钞，先在鼻下闻了闻，又看了几眼银票上的商号，说道：“宝钞和那张一百两的银票是宫里匠做监油漆工的，剩下的应该是花匠们的。”又看了看上面似有似无的手印，继续说道：“年龄四十岁左右，右手拇指有轻微破损。”

萧敬朝着身后的刘瑾说了句，“刚才咱家说的都记下了吗？”刘瑾连忙点头。

萧敬又说道：“那还愣着干什么，派个人去东厂，让他们去查。两个时辰之内查不出来，今天东厂当值的所有主簿没人二十板子，罚俸半年。”刘瑾听完扭头就到院子里寻来张永，轻声细语的快速说完萧敬的交代。这两个时辰可是包括他在路上的半个时辰，因此他不敢有任何停留，朝着东厂疾奔而去去。

朱厚照一脸狐疑地看着萧敬，说道：“萧伴伴，就给两个时辰，会不会太仓促。”

萧敬躬着身子回话道：“殿下有所不知，趁着现在风声还未走漏，一定要快，决不能有任何拖沓，再晚就来不及了。”朱厚照心里竟然对这个大明老特务有了些许敬畏之心。

朱厚照转头对牟斌说道：“之前你说那些桌椅板凳都是有人报修的，匠做监你派人去了吗？”

牟斌躬身一礼说道：“殿下放心，臣已经派人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快回来了。”

朱厚照内心由衷地赞叹，鹰犬就是厉害，闻着味就去了，真厉害，真是厉害啊。

朱厚照看了一眼还在翻找的锦衣卫侦缉力士，又看了一眼门外，萧敬立刻明白，小声对牟斌说道：“让你的人先到外面搜索，殿下像是有话要对你我说。”

牟斌点头大手一挥，命令道：“你们三个到外面也去搜一下，不要有任何遗漏。”

朱厚照看他们三个都走了，便指着刚才被力士们翻找过的箱子说道：“萧伴伴你拿出最上面的一本，翻到第十五页，看看吧。”

萧敬把手中的拂尘插到后腰，拿起朱厚照说的那一本簿子，翻到十五页，里面记录的就是他的病症。牟斌也凑过来看几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外面听到名字就感到害怕的东厂厂公，竟然会被太医们糊弄。

其实哪里是太医们糊弄了事，他们巴不得能在萧敬这里混个脸熟。可是他们是真的医术不行，给萧敬用的药都是上好的补药，可惜萧敬虚不受补，越补越差，到现在还经常窜稀。

萧敬手里拖着账簿咬牙切齿。朱厚照坐在刚才给父皇的板凳上，翘着二郎腿说道：“萧伴伴，你运气不错，他们也算是给你足你面子了，居然没有治死你。你仔细瞧瞧，这些簿子里全是太医院治疗失败的病例，有不少是死亡病例。太医院虽然不能包治百病，但是也不能不治百病吧。”

萧敬和牟斌拿起箱子里的簿子仔细着。

“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表面，这里面还有事儿，你们可看明白了？”此时的朱厚照放下了二郎腿，改成盘腿坐着，手指着隔壁的大堂和这个仓库跟他们说道。

萧敬躬着身体，牟斌也毕恭毕敬地听着，朱厚照继续说道：“一帮太医不看医书，看起了八股文章，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萧敬身子一怔，他的大脑此刻在飞快地运转着。牟斌想了一会儿便开口说道：“殿下所言甚是，这帮太医真是一群不学无术的庸医。”

萧敬浅浅一笑，说道：“牟指挥使这恐怕只是表面的现象，陛下定有深意，我等还是请殿下赐教吧。”

朱厚照也不再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道：“太医们不用看晦涩难懂的医书，不用背诵长篇的药方，他们也能当太医。他们读圣贤书无非就是逢迎上级的喜好，本宫想这些太医上面一定还有人照应着。而这个人必定是圣人门下，进士及第。是谁咱们先不深究。本宫且问你们，他们不精研医书，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的医术不精吗？或者他们就不担心自己被其他人的医术比下去吗？”

萧敬稍微思索了一下谨慎地回禀：“殿下可能有所不知，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世袭的，就算他们……”萧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止住了话语。

朱厚照拉着萧敬的衣角，说道：“萧伴伴果然聪慧，一语中的。”

牟斌也听明白了，他也大着胆子说道：“世袭制度乃太祖所定，岂能更改。就算陛下有意修改，只怕御史言官们也不会答应的。”

萧敬试探性的问道：“殿下可否再明示一些。”

“谁说父皇要改了，要改祖制的是内阁，是御史清流们。”

萧敬有些懵，正要发问，牟斌大大咧咧地抢先说道：“殿下，那帮读书人，除了能罗列奏章胡乱弹劾，什么正事都干不了，这事儿他们不出来捣乱就算他们懂事了，您怎么还指望他们帮忙？”

萧敬对牟斌的抢先弄的有些不悦，说道：“牟指挥使，且听殿下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