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被鲜血染红的憎恨（1/1）

“约翰！你在说什么啊？！你之前明明就说过……说过……！”

艾伦情绪激动地拍桌而起，把利昂娜的心神拉了回来。

约翰把头埋得更低，不断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让大家对利昂娜隐瞒这件事的！对不起！”

艾伦看了眼，站在约翰旁边，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利昂娜，脸色惨白：“不……一定，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约翰喉头哽咽，颤声道：“是我，发现了马可的尸体……亲眼看到他就那样……”

艾伦怔愣了很久，即使再怎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约翰说自己亲眼发现了马可的尸体……那就是再怎么样也无法否认的事了。

他骗了利昂娜，而现在因为要抓捕阿尼，才不得不把这个事说出来，那利昂娜……被欺骗隐瞒，受到的伤害只怕会更大。

艾伦一想到他们说，阿尼就是巨人，而且一直以来处心积虑在他们身边，外出远征的时候，还毫不留情杀了那么多人……他就感觉头脑发昏，后背直冒冷汗。

不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不，那立体机动……”艾伦嘴里发干，不甘心继续问，“艾尔敏，你不会看错了吧？”

“不，那个装置确实是我见到过的……我跟马可经常一起调整装置，我看过很多次，不会看错。”

米卡莎见艾伦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有她跟利威尔跟女巨人近距离交手过，其他人对此无法轻易相信也很正常。

她附言道：“我认为，阿尼和女巨人的脸很像。”

“啊？！你说什么啊？凭那种程度的证据……”

利威尔沉吟了声，似乎有些不赞同：“也就是说，没有证据也要动手，是吗？”

利昂娜还记得以前，大家常常会在立体机动训练后，大家聚在一起讨论。柯尼总是抱怨莎夏抢了自己的猎物，大家嬉笑着，只有马可露出温柔神情看着大家。

大家都在极力争夺砍杀的时候，只有马可明明最先发现立板，却总是会让给别人，事事总是在照顾大家，最温柔的人，却孤独地死在了角落里。

——“来，这块面包给你。”

——“利昂娜，别哭了，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没关系，你做得很好了。”

——“我喜欢你。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利昂娜。”

——“利昂娜？”

——“利昂娜！”

——“哈哈，笨蛋！”

马可温柔阳光的笑脸，她再也看不到了，他再也不会对自己好了。

那时在雪地里，她当场就拒绝了马可的感情。

他很失望，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很是伤心。

可他还是如常呆在自己身边，无微不至地关心。她把无法回应马可感情的歉疚，化作亲情，早就把他当成了家人。

她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在原本世界里最欠缺的东西，都是马可给她的。

生长在原生家庭里，不被任何人重视，不管是家庭还是社会，她都只是个边缘人。从而造成的人格缺陷，都是马可一点点给了她最想要的，才慢慢把那些缺陷修复上。

现在，都瓦解了。

利昂娜一想到马可在被巨人抓住啃食的时候，他甚至还向眼前，把他投进巨人嘴里的同伴求救的画面，心里就一阵绞痛，痛到她快无法呼吸。

是她的错吗？她是不是不应该提醒马可？如果她没有再三那样去提醒他，让他在意，或许就不会……

不，那些都不重要了，马可已经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只要杀了他们就可以了。

利昂娜感觉自己的整副心神，一瞬被黑暗笼罩。

就像从前那样，变得冰冷，漠视一切。

“哈……”一直低头不语的利昂娜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

原本静谧的空间，突然爆发出的诡异笑声，让全部人都看向了利昂娜。她的笑声不仅透着诡异，还带着完全掩不住的悲痛。

利昂娜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慢慢转过了身，声音低幽传来：“证据？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

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脸，只有坐在她面向过去的那个方向的埃尔文，清楚看见了她此时宛如从地狱归来的觉悟神情。

自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向爱哭的利昂娜再没有哭过。

她的内心，被仇恨跟报复充斥，不再在乎旁人的生死，不再期望能挽救他人的生命，她的心里，只剩下被鲜血染红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