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陈作临（1/1）

“北景四大才子？”三郎终于从书里抬起了头，面上稍显不屑神色。

魏圆圆看出三郎的不屑，调侃着道。“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她心里由衷的希望，徐先生是个硬茬，好让三郎这小子吃吃亏，长长记性。

书肆掌柜喊店伙计，嘱咐好伙计看好店，便领着一家子往南街去。谁知书肆掌柜领路，居然给他们领到了罗雀巷，甚至还路过了自个家。魏圆圆心里十分诧异，面上神色自若，四子看了她一眼，她挑了挑眉示意他们沉默是金。

谁知马车在距离自家不远处，便停了下来，五人皆是面面相觑 。

书肆掌柜笑着道。“到了到了，这便是陈老先生的住处。”

魏圆圆不动声色的跟着书肆掌柜，这是罗雀巷子十一号，距离他们家也就是几步路功夫，如果陈老先生真有这本事，把四子给送过来，实在是不错的选择。

大门是敞开的，一行人走进宅子里，这宅子凌乱无序，十分不像是一位先生的住宅，更像是无人居住的宅子。院子里的积雪已经高到人的大腿处，幸而有长廊，不然简直是举步艰辛。

走进堂厅却不见有人，字画却丢的满地都是，三郎好奇的捡起一张，眼睛瞪的老大，满是惊讶的样子。随后又一张张捡起来，脸上的神情如同调色盘般，时而凝眉聚齐紧盯着看，时而带着些疑惑。

魏明朝见三郎如此，也好奇的捡起地上字画，惊觉世上竟有如此精绝的山水画像，如同身临奇境般。

“陈老先生呢？”三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书肆掌柜左顾右盼，随后很是无奈的道。“不知陈老又跑院子哪疙瘩画画了，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寻一下陈老。”

“不用寻了，老夫就在这呢？”房梁顶上传来了，年迈老者说话声。

大家都仰头看向房梁，只见一身素白穿着的老者，跨坐在房梁上，看样子是正在作画。

“陈老，您赶紧下来吧，您是咋上去的，你这太危险了，赶紧的下来吧。在下今日给您带了四子，向您拜师来了，您老快下来看看是不是好苗子。”书肆掌柜忙上前劝道。

“这东亭镇的读书人，还有哪个是老夫陈作临没见过的，老夫都还没有骂你呢。什么歪瓜裂枣的全往老夫这送，今儿个又是哪个村里寻的枣，可别又是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陈作临身手如同猴子般，十分麻溜的顺着梯子下来，看样子是经常爬上房梁的。

陈作临打量着众人，嘴边噙着笑。“嘿，今儿个还都是生面孔，往日里都是想法偷天换日的，今儿个倒是新鲜的。”

“弟子，周三郎拜见陈先生。”三郎上前施了一礼，十分主动的道。

魏圆圆有些不解，三郎自打换芯子之后，可没这样主动搭理过谁。难道是铁树开花，看上了这个奇怪的老头了？

“我可还没收你，可不敢自称为弟子。”陈作临摆手道。

“先生，弟子认您便是。”三郎用着最真挚的神情，说着厚颜无耻的话道。

“想当我的弟子，那可不容易，得要先过了考题，那才有资格当老夫陈作临的弟子。”陈作临摸着胡子，笑里藏刀的道。

“敢问先生是何考题？”魏明朝郎声问道。

“你们是两人拜师？还是四人？” 陈作临盯着两个小娃问道。

“陈先生，我们四人都想拜您为师。”魏明朝作揖道。

陈作临用下巴点了点叶馈和四郎。“这两个小的启蒙过没有？读过什么书？”

“回陈先生，弟子周四郎，读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四书中的大学，论语，孟子，中庸都有所涉及。”四郎恭顺的回到。

“回陈先生，弟子叶馈，读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四书五经都已熟读了。”叶馈奶声奶气的道。

陈作临神色微闪，望着叶馈试探的问道。“大学主讲是什么？”

“回陈先生，大学讲为人，为学的基本道理。”叶馈精简的回答道。

陈作临连声称赞道。“好好好，领到要悟。”

“那论语你又当有何见解？”陈作临屈身站在叶馈面前，笑问道。

“论语给学术生涯立根本，儒家的主旨要义都在其中。”叶馈眼里散发着光，自信的答道。

“好好好，你个老猢狲终于给我送来给好苗子。”陈作临指着书肆掌柜笑骂道。

而后陈作临对其余三子，一一考教四书五经，以及八股文，四子回答的皆是游刃有余，这可把陈作临给乐坏了。魏圆圆见陈老先生没有放人的意思，便使眼色往外走，书肆掌柜心领神会跟了上来。两人走到院子里，魏圆圆拿出荷包，拿出一张一百两银票，才缓缓开口道。

“今儿个麻烦掌柜的了，如今四个孩子都被选上了，这张银票您收下，剩余的便攒在书肆当笔墨纸砚钱。”

书肆掌柜忙笑拒到。“夫人，您这是折煞在下了，四人也一样收二十两，说了二十两便是二十两。这二十两是在下五年来的辛苦费，夫人也不要觉得在下贪心，实属是陈老先生挑剔的很。在下这五年到处奔波，就为了帮老先生寻弟子，这东洲城可是处处寻遍了。”

“陈老先生寻弟子，已经寻了五年了？”魏圆圆诧异道。

书肆掌柜苦笑。“整整五年七个月余了，见过的弟子没有三百也有五百了，不是嫌弃人家长相不好，就是嫌弃人家才识疏浅，要么嫌弃人家气质不好。各方面都齐全了，又开始说没有眼缘，不然就是直接不见的，这五年可把在下折腾的不轻。”

魏圆圆一瞧这老头子，就不是一个省事人，真的辛苦了这书肆的掌柜了。她从荷包里拿出二十一两银钱，递给书肆掌柜，笑的诚恳。

“掌柜的今日就劳烦你了，这是您应得的，以后咱家四子的笔墨纸砚，定从昌门书肆买。”

书肆掌柜双手接过。“那在下先多谢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