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许这样叫我(1/1)
张清成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
“将军,曹襄誉不成了!”
“什么叫不成了?”
秦长越微微蹙眉。
秦长越从张清成的话里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发展。
楚天阔新婚,曹襄誉开心,便喝多了几杯酒。
许是看着楚天阔和赵沉鱼耳鬓厮磨,自己孤家寡人十分孤单,曹襄誉便去逛了青楼。
到了本朝,虽没有明令禁止不许官员逛青楼,但是这到底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凡去的人,都不会大张旗鼓。
曹襄誉也没有带人。
可是到了半夜,忽然出了事情。
有人跳进了窗子,不管不顾地就朝床上捅了一刀。
好巧不巧,就捅在了曹襄誉的两腿中间。
曹襄誉当即就从床上滚了下来,满床都是迸溅出来的血,那姑娘吓得失声尖叫,行凶的人夺门而出,曹襄誉没了意识。
有人传言说,凶手是那姑娘的仰慕者,可是没有钱给姑娘赎身,老bao也不肯放人。
昨日晚上听说曹襄誉伺候了曹襄誉,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这便一冲动,做出了这种事情来。
曹襄誉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可是后半辈子,便和宫里的太监没什么两样了。
据说曹广德在曹襄誉的房门外转了一晚上,终于天亮时分,等到了曹襄誉醒过来的消息。
那大夫满头是汗,只说保住了曹襄誉的性命。
曹广德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但只瞧着大夫的神色,便也分明了。
可怜曹广德,他父亲便是曹家的一个庶子,他又是个嫡次子,已经是分支出去的分支,在曹家根本说不上什么话。
好容易奋斗了一辈子做了个官,生了两个儿子,觉得自己往后的日子要好过起来了,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曹襄誉也是曹广德的二儿子,他老来得子,又想着自己从前在家中就被哥哥四处压制,所以对曹襄誉,是极尽宠爱。
从前曹襄誉犯了什么事情,曹广德都是会跟在后头擦屁股的,万万没想到,以后曹襄誉怕是也没什么屁股需要他擦了。
刚刚醒来的曹襄誉便往自己两腿中间摸了一把,尔后一口气提到一半,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近来京城里的八卦委实是不少,一时间众人茶余饭后多了不少谈资,饭都多吃了几顿。
曹襄誉躲在家中好几日没有出门。
秦长越心情甚好,不知道是哪位恩人,做了这样大快人心的事情。
今日去上朝的时候,她的步伐都轻快许多。
皇上的身子已经慢慢好了起来,看起来精神不错。
秦长越也算是能松一口气,只要皇上好好地活到大皇子回来,想来楚天阔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上朝出来的秦长越瞧见楚凤歌在自己前头走着,便加快几步,赶了上去。
“王爷身子近来可还好吗?”秦长越微一拱手,“臣前几日在家中找出了从前在边关打到的狐皮,回头派人给王爷送过去。”
秦长越仗着自己年轻,身子也硬朗,向来不喜欢穿许多衣裳,这些东西在家里放着也是放着,而且家中婶娘年纪都大,她平素又不喜欢打扮,那块银狐皮,要是做成围脖,想来十分能衬托出楚凤歌的姿韵。
也不算是辜负了。
她总觉得自己欠了楚凤歌许多人情,要是再不还一些,往后走在路上,怕是都没有脸抬头。
“将军送的熊皮已经很好了,”楚凤歌咳了两声,“本王穿着,是要比从前暖和许多。”
“眼看开了春,天气就要转暖,伤风寒症也都活泛了起来,王爷可要注意,这倒春寒也是厉害得很,因银狐皮难得,唯有王爷这般风姿才衬得上,还请王爷不要推辞了。”
秦长越本就不是一个习惯客气的人,在脑中思索半晌,才组织出这么一段话来。
楚凤歌颔首笑了笑,“那本王便不客气了。”
“将军前方带路吧。”
“啊?”
秦长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本来想着,自己叫张清成给楚凤歌送过去也就是了,没想到楚凤歌居然要亲自去拿。
不过此时秦长越也不好再客气了,生怕楚凤歌以为自己刚刚只是客气客气,不是真心想给他。
两人并肩往前走,秦长越比楚凤歌略矮几分,只一样的身材颀长,楚凤歌如高山寒冰雪,秦长越更像血淬精光刀。
委实般配得很。
“将军可听说近来京中的流言了?”
秦长越心头一紧,“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一桩?”
“曹家公子出了事,好几日没有出门了,将军以为,他现下如何了?”
曹襄誉还没有成亲,自然不会把自己往后再不能人道的消息传扬出去。
所以对外,一律都说是被砍伤了腿,行动困难。
但是秦长越知道,近来几天,曹广德一直都在四处搜寻名医来给曹襄誉诊治。
今早上朝的时候,他眼底还有一大片乌青,看见秦长越便狠狠白了她一眼。
秦长越不知楚凤歌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怀疑这件事是自己做的?
可就算是自己做的,楚凤歌也没有给曹襄誉讨公道的理由吧。
秦长越仰头,盯着楚凤歌的眼睛看,然后粲然一笑。
“与臣期望的,和王爷知道的,都一样。”
楚凤歌也忍不住勾了唇。
秦长越果真是个聪明人。
“阿越!”
就在此时,后头忽然响起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喊声。
张清成和凌十七一道回过头去,都带着几分不耐烦。
张清成是已经看穿,秦长越和楚天阔的关系再不像从前,而且那日自己居然在楚天阔的府上被人打昏,差点让秦长越受辱,他没办法原谅自己,也没办法原谅楚天阔。
凌十七则是觉得,秦长越这个人好像不像是以前了解的一样讨厌,自家王爷也能和她说上几句话,自从隐居边关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王爷这样笑过了。
“阿越,你这几日,怎么总不见我?”
楚天阔只当秦长越那日同自己说的是酒话和气话,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没了秦长越手上兵力的相助,他想要坐上皇位,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都怪自己太心急,就算秦长越不是个姑娘,不能和自己在一起,但是作为自己的兄弟,和自己的关系也是很亲密的啊!
早知道,就该计划得再周密一些。
秦长越只做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阿越!”
楚天阔紧跟上来。
“阔郎!”
赵沉鱼在后头小跑跟着,若不是春晓扶着,恐怕此刻早就摔倒在地。
她和楚天阔一道进宫来谢恩,刚出来就看见了秦长越,然后楚天阔眼里就再也没有了自己。
赵沉鱼简直是恨极。
新婚几日,楚天阔一直就没有碰过她,天天就是抱着那把玲珑弓,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
秦长越已经上了马车。
她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楚天阔,满面冰冷。
“那日和殿下说的话,还请殿下不要忘了。”
“另外,”秦长越微微垂眸,叫人看不出她眸中神情,“那把弓,还请殿下扔了吧。”
“阿越,从前情谊,你都忘了吗!”
楚天阔微微红了眼睛,“阿越,你忘了,我忘不了。”
“殿下,”秦长越的声音也软了几分,复又抬头看向后头的赵沉鱼,尔后微微咬牙,“殿下,算了吧,过去的都过去了。”
说罢,秦长越放下轿帘,再不看外头的楚天阔。
楚凤歌也上了马车,一时间,这里便只剩下楚天阔和赵沉鱼。
“本殿不是同你说过吗!”
楚天阔骤然回头,冲赵沉鱼喊道,“不许这样叫本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