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电话骚扰（1/1）

“李桑，从昨天开始，这个电话就不停地打过来，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一大早，川口君一脸惶恐地跑过来，指着他的手机对我说。

在日本企业，大家都养成了一个共识，就是工作时间不打私人电话。即使有私事也要到公用电话或者用私人手机到僻静的角落去打。来到中国以后，由于工作环境改变，主要业务都是靠手机，因此在使用上也灵活一些，但是上班时间打私人电话还是有所忌讳的。川口君总是接听一些在外人看来不明不白的电话确实是有些不妥。所以川口君找我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借机澄清并非自己有意的拨打私人电话。二是希望我帮他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接过手机察看了一下通话记录。从晚上8点开始到早晨9点之间，先后未接和接听了3个不明电话号码拨打的近百次电话！

3个号码中有两个带有区号的，一个139开头的手机号。我按照带区号的号码先后拨了过去，响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接。手机更是关机。什么人这么无聊？和不懂汉语的川口君开这种玩笑？我在脑子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为什么不关机啊？”我问川口君。

“万一家里来电话怎么办？况且还有业务呢！”川口君语气里透着无奈。

虽说电话打过来可以不接，但是谁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最可怕的就是在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内幕，想到这一点，我不寒而栗!难道川口君他...？

正想问问川口君，我手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139的手机号码。

我拿起手机，大喊了一声：“喂！”

手机里传来一个浑浊的男声：“你他妈的日本猪！日本狗！你妈X!你等着...!”

劈头盖脑遭到一顿臭骂，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火气也顿时蹿了上来，便情不自禁地对着手机吼了起来： “你妈的，你什么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眼光都被我们吸引过来，面面相觑，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

“你等着，你要再敢碰王YAN（燕？）我饶不了你...。”对方继续骂骂咧咧，挂断了电话。

又是小姐惹的麻烦！我马上猜出了八九分。川口君似乎也听出了什么，不断地追问我道：“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办公室里不便说这些，我把川口君拉到外面，告诉他打电话的人可能和王YAN有关系，并问他和王YAN到底怎么回事？

川口君终于恍然大悟，对我和盘托出了一切。

原来那个女孩叫王雁，是个歌厅小姐，一个月以前川口君开始和她交往。

川口君他们这一批搞工程建设的日本派遣人员统一住在虞山饭店。因为该城市适合外国人居住的公寓尚不完备，住一般的公寓也存在着和房东的交流、水电气的缴纳、邻里关系、安全等等问题，所以尽管住宿费用高一些，但是便于管理，公司也乐得让他们住酒店。

酒店的一楼新开了一间夜总会，名字听起来很是浪漫：梦情夜总会。这家夜总会与几年前成立的“红磨坊”以及“金碧辉煌”并列成为常熟市的高档歌厅。

川口君等的入住酒店无疑给梦情夜总会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新来的汪老板大概和酒店有些关系，他大胆投入了50万资金对夜总会重新进行了装修，添置了新潮的设备，甚至对坐台小姐也很苛求...经过一系列的动作，夜总会由以前的门可罗雀，几乎一夜间变得门庭若市，生意红火起来。当然川口君等常驻客人功不可没。汪老板的脸上也是终日阳光灿烂，见到我们也总是热情地邀请一起喝几杯。

川口君就是在这里认识王雁的。

据川口君讲，王雁来了不到一个月，专挑日本人的台坐。有一次汪老板让她坐一个当地小老板的台，被她严词拒绝，为此还遭到汪老板一通臭骂，连说要赶走她，可最终也就不了了之，这在小姐里算是不多见的。

川口君是王雁的常客，如果川口君有事没有去，总是会接到王雁的电话，这时川口君就会用他那半生不熟的汉语搪塞一番。

川口君与王雁的关系升级就在一周前，川口君的不懈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那天晚上，歌厅客人不多，川口君照例要了一个包厢，二人卿卿我我、耳鬓厮磨。那晚王雁似乎情绪很好，早早就让川口君买了单，然后关掉手机，告诉小姐妹自己和客人出去吃夜宵，就随着川口君进了酒店...。要是在以往，她的手机总是在晚上11、2点响起，紧接着说她妈妈来接自己，催川口君快点回去休息的。

川口君的这番坦白虽说解开了我的疑团，紧接着又担心起来。

因为据我了解，那些小姐们大部分都是只身闯荡江湖，有些人为了寻求一种保护喜欢和小混混搞在一起。那些混混除了为小姐们卖力，使小姐们在歌厅里安稳地“工作”外，同时也从小姐们那里搜刮血汗钱来供自己吃喝嫖赌...，也有人给这些小混混送了一个绰号“白眼狼”。

给川口君打电话的肯定就是这一类人物！必须马上处理，谁知道是不是王雁们联手敲诈？那些“白眼狼”还会干出什么事？如果是这样，王雁还很可能躲起在后面暗箭伤人，那就更危险了！我脑子瞬间闪出了一连串的假设。

从川口君那里记下王雁们的电话号码，下了班我立刻给她打了个电话： “喂！王雁么，好久不见了，你好么？还记得我么？”

“哦，你好！你是...？”

“你忘了，我们那天玩的很开心呀！”小姐们接触的客人多，她不会怀疑是一个生人打来的电话的，我故意这样诈她。

“噢...，那你今天要过来玩么？”果然，小姐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生意的。

“你在梦情么？”

“在呀，你几点过来？要不要先定一个包厢？”

“那过一会儿再联系。”说完，我马上挂断了电话。王雁在歌厅!

目的已经达到，我没心思再和她纠缠下去。

我又给汪老板打了过去，告诉他发生的事，问他知不知道王雁还和谁有关系？

汪老板告诉我，王雁平时不太和客人出台（发生性关系），不过除了川口君外确实最近有一个小老板在追她，看样子不是小混混。

听了汪老板的介绍，我心里稍稍有些底，接着又给公安局章科长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问他能否查一下电话的主人，必要时采取措施。

章科长叫等一下，然后告诉我，这种手机号没有登记客人信息，而那两个电话是公用电话。章科长最后建议道：“实在不行就换个手机号吧，如果情况有什么异常再和我联系。”

是呵，这点事在公安局眼里确实算不得什么，何况对方好像还没有别的举动，大概只想吓唬一下日本人吧，我猜想着。

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给那个小老板打了过去。铃声响了半天那人才接，我对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电话骚扰外国人？”

对方一时不知所措，说：“你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我口气严厉地说：“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胡闹，公安局不会饶你！”

对方口气有点激动：“你...你...，你...，就是不准他搞我老婆!”

我没有再理他，挂断了电话...。

川口君最终还是换了手机号码。当然和王雁也不再来往了，他后来告诉我。

有时间倒要看看王雁和那个小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倒是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