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坦白（1/1）

清晨的阳光如往常一样充满着生命和活力洒落进房间，若离一只手轻轻拉起窗帘，一双紫眸却呆滞地注视着窗外，透露着一种空洞迷茫，她就这么发呆了许久，反正就是毫无生气的样子。

这两天晚上若离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一直在梦中徘徊，每当梦见自己的父母时，她嘴角轻启，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想不到说什么，然后睁开眼睛望向黑漆漆的四周，她总觉得心头有块大石头压住般沉重而难受，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若离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这两天她一直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打开电脑玩游戏也是毫无心情可言，现在的她只想最后属于自己的这两天过得慢一点，希望永远停留在昨天。

就因为之前林凝给老妈打电话，老妈二话不说匆匆的就从外地赶回来，她一直都不想这一刻这么快到来，而今天正是老妈回来的日子，此时她只想时间过得慢一点...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距离审判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

她放下手机，无精打采地下床洗漱，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现在真的不敢去面对顾欣，害怕看见顾欣眼中对自己失望的表情。

谁曾想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会变成女儿，多年熟悉的样子现在一夕之间全部改变，这样巨大的变化换谁都估计难以接受...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她越来越难以平静，强烈的害怕感充斥着内心，她不断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颊，想将那些负面情绪赶出自己脑海，只是效果似乎不怎么理想...她还是害怕一会儿该怎么面对母亲。

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脑袋里飞快地想着解决办法——

可是一片空白...零碎的想法在脑海中组织，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去实施。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不再想了，现在只是提前了，自己已经逃避不了了，只能静候其到来。

时间过得很慢，但是又过得很快，眨眼的功夫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而她依旧还保持原本的姿势，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刷了多少个视频，但还是不曾挪动半步，眼神无神地盯着手机屏幕，心跳得厉害，仿佛一个静候审判的凡人，她紧张得甚至连呼吸都慢了半拍，手指微微颤抖，等待着降临那一刻。

忽然，门铃声响了起来。

她猛然惊醒，整个人僵硬地坐在那里，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眼神中的紧张之色愈加浓郁，双手顿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一阵凉风从门口吹入屋内，吹拂起她的银白发丝，若离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站在她面前的并非她的老妈，而是即将审讯她的人...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这一次她没有躲避，没有逃避，但也没有任何举措。

“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声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能够清晰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渐行渐近。

她的手握紧了拳头，小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了，但却丝毫未觉疼痛，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此刻自己内心的紧张和不安，但嘴巴却像被胶带般黏上了胶，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终于，她的视线与顾欣的视线对撞在了一起，她目光呆滞，眼眶微红，仿佛在努力抑制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妈...”若离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字。

顾欣也是顿住了，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眼里的震慑和茫然也是尽显无遗，眼前的少女实在是太美了，美得几乎不可思议...这是顾欣看到她的第一印象！

银白的秀发披散在身后，一张绝美无瑕的容颜让人窒息，一双紫色的瞳孔闪烁着熠熠光芒，仿佛是黑夜中璀璨的星辰，令人沉沦。

顾欣呆愣了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声音也有些不稳定地试探开口，“若、若离...？”

“妈，我、我...”若离轻咬着唇瓣，想说什么但就是不知道说什么，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衣角，仿佛已经承载了巨大的勇气。

“妈...”若离再次低唤了一声，声音里带有一些哽咽。

若离这一声叫喊终于让顾欣反应了过来。

“哈，你...你？！”顾欣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她瞪大着双眼，目光中充满着不敢相信。

“嗯...”若离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抬头，始终一味地低着头。

虽然她知道自己变成这样子也已经既成事实，但是...她还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母亲。

“你、你真的是小离？！”顾欣仍旧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语气中隐含一丝激动，目光也依旧停留在少女脸上没有移开过半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眼前的绝美少女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直不自觉产生一种亲昵...

“我是。”若离的鼻尖有些泛酸，依旧没有抬起头，因为害怕自己抬起头是一张陌生的脸。

顾欣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情绪波动，努力平复下心情，缓缓地向少女走去，嘴巴微微轻启，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走进少女身旁，顾欣低眸看去，少女仍低垂着小脑袋，一副不敢直视她的样子。

此刻，这样子的若离更让她回忆起一种非常感慨的熟悉感，就像是小时候若离犯错的时候，也是这样，低垂着眼帘，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这种熟悉感令她的心微微颤动，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心疼。

她伸出手抚摸少女的脸颊，轻柔地将她垂落在脸颊上的秀发拨到耳后，轻笑地开口道：“真的，一模一样，连习惯和表情都一模一样...”

听了这句话，若离的心中一颤，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熟悉的眉眼和温柔的眼神。

一瞬间，负面的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眼泪瞬间滑落了下来。

“妈，我现在就这样了...就是女生了。”若离轻咬着唇瓣，终于鼓足了勇气缓缓开口。

说出第一句话后，接下来的话便不再顾虑，就像是一个破罐子破摔，她的情绪完全崩溃了。

“就在上学期，我就发现我越来越像个女孩子...”

若离抽泣着，也不管母亲惊愕的目光，继续哽咽的诉道“而、而且还越来越漂亮，那、那个也比之前的大了一点...”

越是说，若离的情绪也愈加激动起来，声音更是颤抖不止，“如、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现在马上脱给你检查...”

不自觉的，这几天以来压抑的所有委屈和难过全都化作泪水，肆无忌惮地在脸上流淌。

“傻孩子，有什么好哭的？不哭了...”顾欣伸出手，轻轻擦拭掉少女的眼泪，然后把少女搂在怀里，眼里满是慈爱和宠溺，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银发，继续柔声道，“老妈在呢，妈又没说不认你，真是的～”

毕竟是从小养到大的宝贝疙瘩，说没说谎顾欣一眼就看出来了。

“妈，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只是不想你担心...”若离闻言，心里更加委屈，也许身体确实变化了，她眼睛更加湿润，任由顾欣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好啦好啦，警察打电话来也是吓着我了，好险你没事，没事就行！”顾欣继续轻拍着她喘息的背，半晌也是打趣道，“你看你又没少两块肉，反而多两块肉来，我劫后余生开心都来不及呢～”

顾欣揉了揉若离的秀发，声音依旧温婉而又充满着慈祥，“好了多大的人了，赶紧起来，再这样哭就真嫁不出去了喔～”

“谁...谁说我要嫁了～”若离嘟起小嘴，才不情愿的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