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来是你们？（1/1）

顾炎还没适应这般场景，只能在数十步之外举起自己长弓射向贼兵，不断有贼兵应声倒地。

轻松斩杀三名贼兵之后，桑布已护在两名年轻义军将领身前。

顾炎见状也提枪往前冲到桑布旁，剩下的四名贼兵看向，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便往南逃窜而去。

桑布正要去追击，顾炎喊住了他：“桑布兄弟，我们没时间了，救人，走。”

转身看向被救下的两名年轻将领，顾炎愣了一下，两人竟是陈永和陈昱，死去的年长者是主帅陈凡。

此时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的陈永表情复杂地看着顾炎与桑布，顾炎也表情复杂地看着陈永，都想起了三人之前的“过节”。

一个月前，彭城内大街上。

“给我狠狠得打！教他们一点汉人的规矩。”彭城大街旁，陈永带着八名家奴在匠坊门口殴打着几名匠工。

匠坊主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不敢吭声，过往的路人也无人围观。

此时顾炎正快步地向彭城南门走去，匠坊处传来的叫骂声令他本就不畅的心情更加烦躁，满脸的不悦，甚至没有转头去看。

“呦，这不是贼曹史顾炎么，听说前些日子抓捕盗贼抓到了深山中，摔得不轻，这么快就能下床活动了？”陈永看到顾炎一脸厌倦地从身旁走过，习惯性地挑衅道。

顾炎听到有人喊他，不由怔了一下。

在原来的世界，他也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此时对这个世界的人和事更是没什么兴趣，加上他现在心中满是迷惑和郁结，只想找个开阔的地方静一静，平复下似乎要炸裂的烦躁心情。

于是顾炎瞥了陈永等人一眼后，没说什么便继续往南门走去。

看到顾炎这般反应，陈永有些恼怒，大喊道：“拦住这个鼠子！”

几名家奴闻声迅速将顾炎围了起来。

陈家是彭城郡最大的豪门士族，势力盘根错节，陈永叔父陈凡更是彭城郡太守，不是顾家这种小小商贾之家能比的。

原本陈家家风极严，对族中子弟约束也十分严格，只是陈永作为嫡长孙，三岁时父亲便因意外去世，族中长辈对其有些溺爱，才造就了如今的这副纨绔子弟模样。

他靠其叔父的关系，被辟为彭城郡功曹史（诸曹掾之首，主掌郡府官员赏罚任免，兼辅佐太守之任），平日嚣张跋扈，全然不把他人放在眼里，对待贼曹史顾炎更是傲慢至极，时常言语讥讽甚至羞辱。

顾炎此时压抑着心中的烦躁与怒火，再次面无表情地看了陈永和其家奴一眼，将挡住去路的身前家奴一掌推开，准备继续往前走。

南门外不远处似乎有几座不太高的连绵小山，他想去山上透透气，舒缓一下心情。

“鼠子长本事了啊！”陈永的脸色很不好看，这顾炎平时面对自己的羞辱也只敢低头不语，今日竟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想叫一众家奴去教训教训他。

听到陈永的话，虽不知道“自己”与其有何过节，但顾炎此刻心中愈加烦躁，皱起眉头，嘴角往下扯着，转头阴沉地看向陈永，眼神中充斥着不满和不耐烦。

一名似是心腹的贴身家奴看到顾炎紧握的拳头和额头暴起的青筋，连忙在陈永身旁劝道说：“公子，今日算了，他前些日子被摔坏了脑袋，万一再把他打出个好歹来。”

陈永对于顾炎并非毫无忌惮，虽然顾炎平时不务正业，顾家也只是不入流的商贾，但其自幼习武，被辟贼曹之前更是经常与人斗狠，城中之人也多有耳闻。

而且今日表现如此反常，陈永也担心万一真的耍起愣打起来，自己这边恐怕也要吃亏。

想到这里，陈永也借坡下驴，给自己找些面子，恶声恶气道：“本公子不想欺负病人，等你脑袋好了，我再来算今天的账！”

说罢陈永便带着恶奴转身回到匠坊，继续围殴刚才已被自己“教育”了半天的几名匠工。

“公子，我们还是好好教这几个胡人学礼仪吧！”刚才劝解陈永的心腹家奴，瞬间换作了一副奸诈小人嘴脸。

顾炎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却并没有离开，在十多步外观察着陈永等人。

陈永身着褐色长袍，单看其五官，虽谈不上英俊，但也算得上清秀，可配上他那嚣张的表情，就十分让人生厌。

顾炎将目光移向地上被殴打的三人，其中一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人皮肤黝黑，此时虽然蜷缩在地上，仍能看得出来身材十分高大魁梧，用自己庞大的身躯紧紧护着其他二人。

陈永等人因为刚在顾炎处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对三人下手明显加重了许多，每脚都大力踢向三人的背部、腹部和头部，口中的叫骂声也越来越难听。

顾炎心中的烦躁伴随着一丝莫名的内疚再次升起，瞬间达到了极点，他快步朝匠坊走去。

陈永察觉到顾炎走近后，让恶奴们停止手上脚上的动作，转而看向顾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那名心腹家丁这次也不耐烦地骂道：“鼠子，走你自己的路，别找麻烦！”

“怎么回事？”顾炎皱着眉，没有理会这“狗腿子”，转身问旁边的匠坊主。

匠坊主哆哆嗦嗦解释道：“陈公子在坊中锻一把短剑，嫌锻造的手艺不好。”

顾炎好奇道：“那便重新锻造或者退钱便是，为何打人？”

匠坊主哭丧着脸：“老叟也是这般解释，可是……”

“闭嘴！顾炎，你算什么东西，在此教本公子做事？”陈永厉声打断了匠坊主的话。

陈永本就是如此不讲理之人，只是如今的顾炎“忘记了”。

“放他们三个人走！”顾炎带着些许不耐烦沉声道。

“顾炎，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老子不教训你，你怕忘了这彭城郡姓什么！”陈永此刻已经出奇愤怒了。

虽然顾炎并没有什么过分举动，但是这对于陈永来说已是极大的忤逆，即使家中长辈，也从没有人这般对他。

这次陈永没有再犹豫顾忌，直接招呼家奴们上前教训顾炎。

一个人高马大的家奴听到招呼后，率先冲到顾炎身前，挥起右拳直接砸向顾炎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