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实验（1/1）

开出去的客船没有返回接受检查，所以等秦督府领着大部队来到码头时，只有林玄所在的船在码头上。

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甚至连船底也有几个水性良好的士卒去检查了一遍，确保康云不在之后，秦督府才下令放行，又指挥士卒从码头开始一寸一寸地全城搜查。

吴氏兄弟毕竟代自家上司接下了这个案子，所以留了一个吴明在兰原府协助搜查，吴亮则随船去安源郡向刘司府报告情况。

吴亮对林玄还是熟悉的，也记得是他最后在大客船上叫破了康云的行踪，并且后来一路在姜仙师身边护法，所以听他问起康云的事来，并不拒绝，一五一十地将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这天清早，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吴氏兄弟就去了府衙准备提人，牛司府很客气地领着兄弟俩去了府衙地牢。

府衙地牢的规格制式是九州统一的，总共什间石制牢房都在地面以下一丈深处，有一条狭窄的石阶从府衙公堂背后，司府院的一间简朴石室中通往地下。这里羁押的主要是在审案件的嫌疑犯或者身份较高、刑期较短的犯人。其余刑期较长的、需要每日劳作的犯人则有另外的关押所在。由于康云算是临时关押，所以就安排在了府衙地牢出口附近的甲字房。

牛司府领着吴氏兄弟来到石室门口时就看见两个看守石室的士卒一横一竖倒在敞开着的大门前。牛司府一开始还以为这两个人在偷懒睡觉，上去踹了两脚才发现是被人打晕了。留了一个随身手下弄醒两人问话，牛司府等人赶紧下地牢检查。

所有的在押犯人都在，除了康云。在地牢里值夜的什长也被打晕在石阶底下的值班桌前，被叫醒时依旧浑浑噩噩无法回答任何问题。

牛司府非常生气，听吴氏兄弟描述了康云的身手之后更添加了一丝惊恐，赶紧派人去通知秦督府，让他领兵全城搜查。

康云从在船上时起就被吴氏兄弟用牛皮绳捆得严严实实，被关押在这间牢房内时甚至连双脚也捆得不能动弹，可这些牛皮绳全都留在了关押康云的石牢内。石牢的门是由十根碗口粗细的坚木制成的栅栏，如今少了一根，留下一个勉强可供一人进出的缝。

虽然对可行性依然存疑，但牛司府、秦督府以及闻讯赶来的刘知府都看到了石牢墙壁上有磨蹭牛皮绳留下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些皮肉血迹，所以大家都认为康云是在墙上强行磨断了牛皮绳，然后打断牢门坚木越狱而出的。

吴亮一边讲，一边琢磨，对林玄道：“虽然关押有人的庚、辛两间房离甲字房确实有一点距离，但要说康云在蹭断牛皮绳、打断碗口粗细的坚木时他们一点声响都听不见，我觉得总有些问题。不过，现在康云已经自由，以他的身手，我们恐怕再也抓不到他，再也无法了解真相了！”

林玄想了想，还是没把康云应该是红罗府于督府手下伙长的身份告诉吴亮，毕竟能作为证据的信件早已遗失在茫茫沣水之中。思忖了一下，道：“你说康云会不会是坐上了往上游去的那艘船？秦督府派来的人正好慢了一步！”

“有可能吧。但康云越狱的时间不能确定，或许早已远遁了也说不准。”

“如果康云四处逃窜杀人作案，该怎么办？”林玄亲身感受过康云水火交攻、乱中杀人的可怕，担心康云如果果然在孙清所在的船上可能会对孙清不利。

吴亮摇摇头，“既然他已经逃走，我觉得他会找地方藏起来让我们找不到，应该不会主动去杀人让我们发现行踪。因为一旦他开始不停的杀戮，我们肯定会集结全郡的武力追踪他，甚至再次求仙师出手也是有可能的。萬年来，仙师们所奉行的最大的原则就是保证雅族人口稳定增长，对于滥杀无辜的人必然会严惩不贷。”吴亮说着，忽然叹了口气，“这回我们兄弟可给刘司府接了一桩麻烦的案子！”

林玄想起姜仙师确实说过他有“护佑雅族的责任”、要“保护拯救无辜的人”，点了点头，望着上游方向，真心希望康云不要随意杀戮。

按惯例晒完一个时辰的太阳，林玄回到了船舱里。

小客船没有单间，所有船客都挤在了船舱里面。船舱里共有二什张椅子，每张椅子上都叠着两条被子，那是客船为每位船客提供的晚间御寒之物。

林玄走到自己的位置旁，将两条被子卷成一卷放在一角，耸身坐到了椅子上。左手摸摸胸前挂着的大号虎骨，心里犹豫不决。

虎骨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或者用姜仙师的话来说，叫法力，林玄很想利用里面的法力重新开启所谓的“温视技”并尝试控制，但是又担心如同上次一样导入过多的法力，这次可没有仙师在身边帮忙，眼睛很可能因此而受伤。

伸出右手盯着食指打量了好一会儿，回顾了几遍船上那时的情景，林玄觉得可以一试。当时自己把虎骨捏在手里的时间有好几秒，接收了总共五股法力，最后这些法力在手臂中消耗到了剩下大约三股的量，如此想来如果只接收一股法力，再经过手臂的吸收，只留下一点点转移到左眼，想来不会有问题。然后逐步增加转移的法力量，就应该可以推测出自己左眼的法力承受极限。

虎骨可能会发光，林玄并没有把它拿出来，而是伸手进衣服里去触摸。

第一次实验，林玄就像是要碰触一根烧红了的铁棍，不敢有丝毫停顿，食指刚接触虎骨就立刻松开，握了握拳头，林玄微微有些诧异，因为他没感觉到有任何法力传入。

林玄觉得可能是接触时间太短，于是又小心翼翼地伸手触摸，这次准备停留稍长的时间，不过依然没有任何刺痛感。林玄不断增加接触的时间，最后甚至抓住了虎骨不放手，等待了良久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林玄想不明白这次为什么不能从虎骨上吸收到任何法力，取出虎骨看了看，确信虎骨没有被掉包。想了想，又从行囊里取出一张佰文笺来，右手食指往上一放，一股细小的暖流如针般刺入指腹，瞬间沿着前晚火蛇游走的通道直达手肘，然后消散不见。林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不能从虎骨中吸取法力并不是自己的问题。

林玄看看虎骨，又看看佰文笺，心里有点懊悔自己为什么没向姜仙师请教这法力的传导究竟有什么玄机。利用虎骨掌控“温视技”的打算算是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