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请（1/1）

燃清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然后盯着林玄凝神细观，“右风源，沿右风脉上行汧、溪、池、沟、潭、沼，上阳会、天会，然后是正阳脉的枕中，嗯，还有左眉腰和睛明。”燃清脸色有些古怪，双眉微蹙，对林玄道：“你把右手伸过来。”

“是！”林玄赶紧向前一步，伸出了右手。

燃清仙师的手非常温热，甚至有点发烫。林玄只觉得右手、头部几个已经开通的关窍处渐次有丝丝热感传入，然后转瞬即逝。

“嗯。”燃清点了点头，松开了手，“已打通十二个关窍。但因为你使用法器暴力闯关，所以除了两三个关窍，其它关窍个个带伤，尤其是右侧上阳会，不温阳个半年无法恢复。打通这个关窍，你应该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吧！毅力、勇气都值得赞赏，就是过于鲁莽了些！”

“你还没受过基本的修炼指导，不要盲目开窍。箓入仙籍前就已打通许多关窍的仙师有不少，但最终能有较高成就的却不多。”

“看你年纪并不大，又有此毅力与勇气，正式开始修炼后，进步一定非常迅速，今后肯定是圣山重点栽培的对象。要是晚一两年再开始修行，恐怕就差很多。所以，如果你去宣静州并没什么紧急事情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先随我们去应山，待修行有成之后再去。”

听燃清说完这段话，林玄的心情喜忧参半、跌宕起伏。喜的是自己已经打通了十二个关窍；忧的是右上阳会等关窍受伤严重；跌的是燃清让自己不要盲目开窍，宕的是燃清建议自己先入仙籍。

思忖了一下，林玄拱手施礼，回绝道：“我有急事要在明年秋天到达宣静州，所以只能辜负仙师的好意了！”

“明年秋天？”燃清眉毛上挑，掐指计算，“这么说来，你这一路怕是难得休息了！”

“正是！幸好我雅族疆域内交通比较方便，坐船坐车总有衔接。”

“嗯……”燃清沉吟了数秒，“那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一定不要浪费了你的天赋，我期待着在圣山见到你的那一天！”

这句话是逐客令了，林玄于是告辞出去，出门瞬间，听见燃清轻轻叹了一口气。

林玄心里自从开始利用虎骨中的法力修炼时就存在的顾虑一扫而空。原本还有点害怕这样修炼并不是正道，会对身体造成多少伤害，从而影响以后的修行，但燃清只是说自己闯关暴力，对关窍造成了一些损伤，而且听燃清的口吻，这些伤竟然也并不算特别严重，至少可以“温养”好。

于是林玄决定继续利用虎骨中的法力破关开窍，也许等自己到达宣静州时可以打通几什个关窍，这样也算没浪费修炼的时间。

大厅里，正在扫地的小厮看见林玄，忙扔下扫帚，脚下生风奔往后厨，不一会儿就端出一碗面来，恭恭敬敬捧到林玄面前。

小厮这身手敏捷得出人意料，林玄透过面碗上的氤氲蒸气看到了他谄媚的笑容，感谢的话差点鲠在喉咙口，“多，多谢小哥！”

小厮的笑容更灿烂了，但他也没继续套近乎，捡起扫帚退到了一旁。

林玄知道这小厮前倨后恭的表现源于三位仙师，他虽不认可这种只敬罗衣不敬人的做法，但也知道这是许多人的为人之道、立身之本，不必嘲讽，也不必批评，自己只需持身正直，以平常心待之即可。

第二碗面下肚，林玄浑身舒坦，正打算伸个懒腰，眼前又是一片天蓝：“师叔有请！”

带着满肚子面条与疑惑，林玄又来到了燃清面前。

燃清开门见山：“刚刚我们考虑了一下，依然想把你带回应山。你别急着拒绝，先听我说完。

按照圣山的规矩，仙童一旦进入九山箓入仙籍，除非能突破佰丈道高成为一名低级仙师，否则是不允许下山的。而突破佰丈道高绝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做到的。所以刚刚我不想勉强你入我应山，因为圣山从来不会勉强谁必须箓入仙籍。但我又觉得你的天赋不错，泯然众人非常可惜，所以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首先我会给你一份圣山告敕，确定你的仙籍。然后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后天跟随安源郡的接引仙师南下回应山报到，然后持我书信找应山教习齐远航仙师，我会在信中请他以执行任务的名义带你外出，并送你到达宣静州，等你办完你要办的事情后再带你返回应山。二是你不去应山报到，直接继续南下独自去宣静州，你办完事后去静山，请静山的教习送你返回应山，我一样会给你一封信。

前者你一路都会很安全，而且齐仙师也会开始教导你正式修行，只是不太自由；后者你会比较自由，危险性自然高一些，最后送你回来的静山仙师会不会教导你修行，我不能保证。你觉得如何？”

林玄眨了眨眼睛，虽然燃清仙师给了两个选择，但不管哪种选择都有个共同的前提，就是箓入仙籍、加入应山。另外，两个选择中，明显是前一个更好，既不耽误行程、又安全、更不耽误修行，只是付出一些原本就已被行程压榨到少得可怜的自由罢了。

“看样子燃清仙师很想让我加入应山。”林玄这么想着，口中回绝道：“多谢燃清仙师美意，只是我去宣静州是私事，实在不敢劳烦两座仙山的仙师护送。”

燃清皱了皱眉，又劝道：“什四岁时还没打通的关窍会永久闭塞，而一位仙师所能达到的高度与所打通的关窍数量直接相关，所以一般都是越早开始修炼越好。你这来回宣静州一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耽误那么久，对你将来的成就影响会非常大！”

林玄躬身行礼，回道：“我既然已经激发了魂丹、拥有了仙根，就一定会箓入仙籍。只是去宣静州是我的私事，实在不敢劳烦一位仙师为此萬里奔波。”

燃清听他拒绝得斩钉截铁，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一下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强求。你，去吧。”

林玄依言告退，心情舒畅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燃清两次邀请自己加入应山，必然有其目的，但其全程温言细语、礼数周全，对林玄的回绝表示了充分的尊重，从不以仙师的身份压人。这让林玄原本还有些忐忑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愈发坚定了自己成为仙师的决心。

于是，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