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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拉小提琴的少年(1/1)

周日上午,谢萼吃好早饭简单地整理下自己的卧室,就出发去香榭丽舍花都。在楼下的信箱里顺便取了信件,有潘编辑寄来的这周的周刊和稿费汇款单。谢萼用备用钥匙开了陈姐家的门,现在陈姐已对她很信任给她备用钥匙了。

她一打开门,就听见楼上有闷闷的音乐声。

这小子在干嘛?听音乐还是在打游戏?谢萼寻思着缓步走上楼梯。呵,小提琴的梁祝。谢萼在书房门前停下,门并没有关严,她轻轻推开,优美动人的旋律立马化成翩翩起舞的蝴蝶,瞬间萦绕到她眼前,她便看到满屋子都是翩翩起舞的蝴蝶,有荧光粉、冰蓝、炫光紫,在氤氲的雾气里萦绕着,太美妙了!而硕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站着一个纤瘦的背影,微侧着头抵在肩头的小提琴上。美妙动人的音符就在这一拉一收间徜徉开来,而他起伏的双肩仿佛亦化作了两只相伴相随、两两相望的蝴蝶。

谢萼看呆了,听呆了,又像庄周开始梦蝶。

“你干嘛?愣在那里装鬼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优美的旋律已停下,窗前拉小提琴的少年已回过头来,正迷惑地看着谢萼。

谢萼如大梦初醒,惊慌失措。窗前少年依然在盯着自己,冥冥中她看到了季铭,季铭那炙热的目光直盯着她两颊发热,那明明就是十七岁的季铭。

想到季铭谢萼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少年放下琴,缓缓向她走来。谢萼只好结结巴巴说:“你还会拉小提琴啊!真棒!”

“废话!那是当然!”少年鄙视了她一眼,再次扛起小提琴,

“哞”的一声,冲她拉了个水牛的叫声故意逗她,少年在耍技。

“那你会不会拉马思聪的《思乡曲》?能不能拉一段让我听听?”谢萼弱弱地请求。

“哈,你还知道《思乡曲》?”少年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她。

“废话!”谢萼也学他并鄙视了他一眼。

“难道你也是琴友?我刚才看你听我拉琴很出神。”

“不是,我不会,小提琴我不会。”

少年大笑起来。

“你能拉吗?拉一段好吗?”谢萼期待着。

少年纵身一跃,一屁股坐上了自己的书桌。然后一段凄凄切切的旋律裹着忧愁和惆怅从他的肩头,他的指尖缓缓流淌下来。这是余光中回不去的乡愁,这是苏武牧羊对汉土忠贞不屈的悲壮 ,这是马致远断肠人在天涯的惆怅,这是谢萼魂牵梦萦却不敢回的忧伤。那个义城,那个不是很北的北方小城,那个积蓄着她的悲伤、邪恶和痛苦的小城,她不敢回也回不去的小城。

少年灵动的手指和肩头颤颤悠悠的浮动,就这么轻轻一拉就拉开了闸门,谢萼那禁锢心底的思绪如浪涛翻滚的海决了堤,如猛兽的洪水泄了闸。谢萼在心里大哭起来,此时她好想找个无人的角落或爱人的肩头痛哭一回。

“你怎么了?”少年似乎发现谢萼太过于悲伤了,停下拉琴问道。他不解,难道自己的琴技已达到可以催人泪下的高超程度了?他虽然过了十级,但是还有很大的空间需要提升,更别说演奏家的演奏水平了。

“没事没事。”谢萼慌忙掩饰,“好听,太好听了!”

“好听?其实,这首曲子我练的还比较少,拉的并不是最好的。”少年听到赞美洋洋得意起来。

“我,我去做午饭了,下次你再拉给我听。”谢萼丢下这句话就慌张跑下楼去,她不能在少年的书房里继续待下去了,因为她就要哭泣,她不能失态。楼上又断断续续传来少年的小提琴声。

午饭后,谢萼在客厅的沙发上潘编辑寄来的《南方周刊》,自己的文字已变成铅字,与其他几篇散文一起,分布一版刊面,编辑还给她的小文配了个很不错的图。下楼来的齐奇好奇地凑过来看她的报刊,又瞥见了潘编辑寄给她的稿费汇款单,发现谢萼就是署名小妖的专栏作家,十分惊喜叫道:“原来你就是作家小妖?”

谢萼抬起头看到他一脸的崇拜。

“呃——是呀,但不是什么作家,只是个业余写手。”谢萼有些不好意思道。

男孩齐奇一屁股坐到她身边的沙发里,一脸激动的笑容凑到她跟前说:“我经常在周刊上看到你的文章,文笔轻狂搞笑,很喜欢。”

他把脸凑得很近似乎就快要碰到她的脸了,谢萼不自觉地把身子往后仰了仰,这是第一次,男孩在谢萼面前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也是第一次他挨得这么近。谢萼看着他青涩稚嫩的脸,满满的胶原蛋白,很白皙。她想起曾经那个十七岁。原来她的文笔早就打动了这个混蛋小子,她终于俘虏了这只小怪兽,俘虏了这个青春的少年和他的狂妄不羁。

得知自己喜欢的作者正在眼前,还在自己家里给自己做饭辅导功课,真是无比欣喜若狂,少年情不自禁将今天下午发现的喜悦带到了晚餐的餐桌上。今天陈姐下班比较早自己给齐奇做了可乐鸡翅和清蒸鲈鱼。

男孩手舞足蹈地告诉妈妈:“妈妈,你知道吗?小谢老师就是《南方周刊》的专栏作家小妖呢?”

“什么小妖?”显然陈姐很少《南方周刊》或者有可能就没读过,但是当时非常有名的《y 城晚报》还是知道的。

“《y 城晚报》《南方周刊》,你看——”齐奇将发表着谢萼文字的那面报刊指给陈姐看。

“你看,这个小妖就是小谢老师,我看到报刊编辑寄给她的信件才知道的。”齐奇喜滋滋地说。

“哦,是吗?”陈姐顺势看了看那个署名“小妖”的文章,“呀,真不错!你现在不讨厌人家了吧?”

齐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之前,总在母亲大人面前告状说谢萼这不好那不好,做饭难吃,米饭夹生,又是拉肚子。现在只有崇拜喜欢了。看来,人与人之间如果没有一见钟情,那就只能忠于才华了,那“一见钟情”又是什么?

晚上,谢萼做梦了,梦中她仿佛回到了义城,但那不是义城,是南方的一个小镇,一个少年来接她回家,她不知道是不是季铭,站在石桥上的身影是她的父亲,她激动地跑上前要去拥抱,却扑了个空,人影不见了,她跌入河里,梦醒了。

这么多年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还一直要与她的过去耿耿于怀,她不都放下了吗?全都放下了吗?她现在能正常工作,正常吃饭,正常与人交流,她把她的过去一股脑儿抛下了……但心头一个声音忽然叫起:“你没有放下!没有放下!你如果真的放下了,就应该回去接受现实,你做错了事就应该忏悔。”谢萼讨厌心底这个魔鬼的叫嚣,它总是提醒自己那个过去,鞭笞自己回到那个小城去。

齐奇对谢萼礼貌起来,时而又故意惹她发毛,时而又讨好似的逗她开心,活脱脱一只当年的小奶狗又出现了。曾经那个小白兔一样的男孩,天真无邪,叫着自己姐姐,舔狗一样跟着自己,可是却被自己蹂躏、“杀害”,自己是多么残忍和邪恶啊!谢萼心里开始担忧,她害怕有一天她真的会把他当成季铭,可是,她难道不知道?她现在和这小屁孩相处的每一天,都是在重塑过去的那个只有季铭的青春岁月!眼前这重塑出的季铭的影子,已经悄悄地把她的心魔一点一点打开。

齐奇练琴的时候,谢萼总是格外专注地坐在一旁,仔细聆听,还时常出神,男孩看出谢萼对小提琴的渴望。

“小谢老师,我教你拉小提琴吧!”男孩放下肩上的琴认真地说道。

“啊!可以吗?会不会很难?”谢萼瞪大眼睛问道,她心里早已迫不及待。

“哈!老师也害怕难啊?不是常教导我们什么“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是呀!难不难在于自己想不想的问题。谢萼当然明白,她只是担心会打扰男孩的学习。后来谢萼决定和男孩学一首曲子,只学一首曲子,就学马思聪的《思乡曲》,只在男孩练琴的空当学习,绝不影响到男孩的功课。其实,整天的埋头做习题偶尔抽出时间来练个琴,也算是舒动筋骨,陶冶情操,劳逸结合了。

男孩手把手地调整谢萼拉琴的姿势,腰杆挺直,他触碰了她的腰部,腮部抵住腮托部位,他轻抚她的脸颊,肩放平,大臂放松不要僵硬,还有手指按弦持弓,他握住谢萼的手指头调整手型,男孩无心的触碰,不经意的肢体接触都让谢萼不好意思起来,她像唐僧念着佛经一样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只是个小屁孩而已。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每天练习,慢慢地谢萼可以完整地拉这首《思乡曲》了。男孩望着谢萼有模有样地拉琴,甚是得意:“哈!我也有学生了,我是你的小老师!”

“是!小老师!”谢萼对他喊道,回他一个满足感。

周五下午,原本晴朗的天空,风起云涌,天瞬间暗下来,一场大雨似乎就要来临。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同事们躁动起来,可能大家都没有带雨伞,担心等会该怎么回家。珊珊说已打电话叫老公下班开车来接她,引来一阵羡慕妒忌的唏嘘声,小王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旧伞笑道:“哈哈!之前留了一把伞在这里。”立马引来“叮当”过来争抢。于是,办公室随着这天气的斗转也炸开了锅一样,大家似乎都在等一场雨。

谢萼的手机这个时候也响起来了,是陈姐打来的,陈姐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她早上出门看天气好把家里所有的床垫被子都放阳台上晒了,眼看等会可能要下雨,孩子手机又打不通不知道在不在家,自己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手头一大推事要处理,今晚上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所以就想请谢萼赶紧去她家帮忙收一下。谢萼一听也很着急,眼看大雨就要来了,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试着拨陈姐家里的电话,希望齐奇在家,就不必这么焦急了。可是响了好几遍都没有接,谢萼只好收拾了东西向领导请了个假提前下班,谢萼没有雨伞,十几分钟的路程,她快速奔跑着,只希望赶在大雨来临之前到达。可是,还是没有如愿,大雨就如期而至,雨声像鞭炮一样啪哒啪哒拍打着写字楼的玻璃幕墙。谢萼被淋成了落汤鸡,大家都在躲雨,都在找交通工具,街上一辆空的出租车都没有,谢萼没有雨伞也打不到车只得努力向前奔跑着。当她水淋淋地跑到陈姐家时,阳台上空空的哪有什么衣物被子,她又跑上楼去看楼上的阳台,也是空空的。她推开齐奇的书房,果然,这个混蛋小子正戴着耳机浑身是劲地在打着游戏,她真快恨不得一把将他扔出窗外。

齐奇回过头来,看到一身水淋淋的谢萼站在门口,地下还有一摊水,吓傻了,长大的嘴巴半天没合拢。但片刻后,他眼前这个水人,狼狈不堪的可笑程度已远远大于他偷打游戏的恐惧心理,他扑哧大笑。

谢萼怒火冲天吼道:“在家里你不吱声,害的我淋成这样!”她追打他,他满屋跑着,于是满屋都是雨水,齐奇向楼下跑去,由于谢萼将楼梯台阶也弄湿了,所以很滑,齐奇就滑滑梯一样一屁股滑了下去。

“哎吆!”齐奇坐在地上揉着屁股叫道。

“摔死你活该!”谢萼看到摔了一大跤的齐奇也消去大半的怒火。

她拉他起来,不料却叫齐奇看到她已湿透的衣服渐渐显露出里面胸衣的轮廓。发现齐奇正尴尬地盯着自己,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气不打一处,本来拉他起来的手一把将他狠狠地推倒在地。齐奇又重重摔了一跤。

“把你家吹风机拿来!”谢萼哭笑不得命令道。

齐奇揉着屁股爬起来。

“你还是去洗个热水澡吧,要不然肯定会生病的。”见谢萼犹豫着,又接着说,“放心吧,我拿我妈的衣服给你换,她今晚都不一定能回来。”

谢萼还有些犹豫,不想着实打了个喷嚏。

“看看,都开始打喷嚏了,还不赶紧去洗澡。”齐奇直接将谢萼推进了浴室,然后帮她将浴室门重重地关上,又顺便向里面喊道,“把手下面小栓子你拧一下门就保险上啦!”

“知道啦!你去把屋子地上的水擦干净!都是你惹的祸。”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来擦,只要你别生气就行了。”

男孩在外面擦着地上的水迹,谢萼在里面哗哗地洗着热水澡。

齐奇给谢萼找来一件干净的浴袍,洗完热水澡的谢萼舒服不少,天鹅绒的浴袍穿着在身上也舒适自在,只是谢萼耳鸣得厉害,所听到的声音都像是从遥远的天空中飘来的,她就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赶紧将自己的湿衣服洗了脱水等着晾干。

齐奇让她在长沙发上休息一下,她确实需要休息,她感觉有点像梦游,雨还没有停,她开始在沙发里昏昏欲睡起来,她觉得自己肯定要感冒了。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很亮,她的身上盖着法兰绒毯子,依然穿着浴袍,她脑袋有些昏沉,浑身酸痛无力,鼻塞也厉害。她知道她发烧了,想赶紧起来却没有力气起来,他看到季铭在客厅晃动的身影,不对,她立马意识到那是齐奇,齐奇?已是多少年后的现在了,早已不是自己十几岁的年代。她刚想叫他,却没能叫出来,喉咙已经嘶哑只发出了一点声响,齐奇听到她的声响走了过来,俯下身冲她一笑说:“你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嗯,八点多。”

“什么八点多?”谢萼大惊,一跃而起。她望着外面大亮,她在雇主家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晚。“第二天啦?”她鼻塞嗡嗡地问道。

“是呀!你感冒了,我给你倒杯开水。”

“你妈妈呢?”谢萼觉得在雇主家留宿十分不好。

“我妈昨晚一直没回来。”

“啊!她怎么没回来呢?”

“她经常不回来。”齐奇不屑一顾说着,将感冒药和水杯递给谢萼,谢萼没有再问,接过药和水杯吞服着。

“你发烧了,我给你做早饭吧!想吃什么?”

“什么?”谢萼惊讶地望着这小屁孩,她都是他妈请来伺候他一日三餐的,反过来他要给她做早餐。

“要求不要太高哦,我顶多只会煮面条,嘿嘿。”齐奇没理会她自顾自说着。

“不用,我来。”谢萼欲要掀开毯子下地。

齐奇一把按住她双肩说,“你生病了,要休息,别动!煮面条我还是会的,嘻嘻。”

谢萼愣愣地望着走向厨房的少年,完全一个活脱脱的十七岁的季铭啊!

怎么回事?谢萼在心里质问着:时光倒流了么?

不一会儿厨房传来锅碗瓢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谢萼惊得一身肉跳,猜测着碗碟怕是要摔碎几个了。

“你!你确定你行吗?”谢萼向厨房喊道。

齐奇从厨房探出头来嘻嘻笑着:“没事!行!你稍等一会,别着急啊!”说完,哗啦一声将厨房推拉门拉上了。

谢萼心里说:我哪是着急呀,我是担心!做顿早饭锅碗要摔碎几个就不划算了。

不大一会,齐奇喊着:“好了好了,早饭好了。”终于将早饭捣鼓好了,他从厨房端出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又找来两碟小菜。他亲切地将谢萼搀扶到餐桌前,谢萼看着满满一大碗的面条,上面还叠着两个碎糟糟的荷包蛋,还带着点糊焦装,这丑陋的样子,谢萼忍不住笑出眼泪来。

“哦,忘了加番茄酱了。”齐奇说着就挤上番茄酱,挤了个笑脸,果然好看多了。

谢萼生病其实没有食欲,但还是想尝尝,咬了一口荷包蛋,差点没吐出来,苦笑着说:“你这荷包蛋不光颜值很内涵,口味也很复杂啊,属于烟熏口味,焦中带苦,苦中有涩,本人有幸第一次品尝到。”

齐奇不好意思起来,讪讪笑着:“不好吃吗?那你多加点番茄酱!你不要要求太高嘛!”

“可以可以,是我感冒没胃口。”谢萼心里却在说,“真是自己的娃,再丑也不嫌丑。”谢萼决定还是从面条下口吧,她拨开鸡蛋,露出白花花的面条,上面居然还撒了葱末,谢萼惊呆了。

“你还知道撒些葱末?”

齐奇笑着说道:“我嫌面条太白了难看,撒一点葱末,白色加绿色好看!”

清清白白确实好看,只是这似曾相识的面条,好不好吃已经不重要了,好不好看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似曾相识,谢萼盯着盯着就快要落泪来,她没有失忆,昨日却不断重现。

“你好歹吃一点嘛?生病也要吃东西!”齐奇难得有心情下厨,当然非常希望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能得到品尝。

“对不起!不是不好吃,其实我很想吃的。”谢萼抱歉说道,强忍着失去味觉的味蕾和就要滴下来的眼泪,将碗里的面条咽下肚。

吃完后,齐奇对谢萼命令着:“你现在需要躺着焐焐,焐出汗就好了,其他什么都不要多想。”他执意要谢萼躺自己的床上,谢萼死活不愿意,她在雇主家都躺了一天了,已经非常狼狈尴尬了,后来,齐奇就给她在沙发上加了两床厚厚的被子,直到将她捂进梦里。梦里她又回到了义城,是上大学放暑假从学校回去的,爸爸在,季姨在,季铭也在,亲人都在,她还看到站在门口的凤凰树下的一个黑色身影,身影转过头来竟是 hurry,她终于见到 hurry 了,hurry终于回来了,她激动地哭了,哭着哭着突然就醒了,泪湿枕巾,汗湿后背,身体也轻了,鼻子也通畅了。大梦方醒,感冒已去,她期待每晚都能做梦,梦里可以见到父亲,见到所有人,可是一旦醒来他们都消失不见,她真想做个植物人,长睡不醒。

真是:一梦故乡行,所到是亲情,生离死别痛,何时能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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