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梦(1/1)
小白狐狸可爱是一方面,天蚕宝宝也有同为妖的一点怜惜。
看着它在门边转来转去,才抱过来向和尚求情。
不空转着念珠,走到近前,半蹲下身,诚恳的道谢:“谢谢你送道士回家,不然他醉成这样,恐怕都能走水沟里去。”
他想,能寻到这里,并安全的送顾骁回来,就说明这狐狸绝对有灵性,最少听的懂人语。
的确,小狐妖暖暖已有一百岁狐龄。没见过父母,一直在柳仙柳无敌身边长大。
她幼时问的最多的一句话:“我叫你爷爷,可我们为什么不一样?”
那老头总是搪塞她道:“小孩子,哪那么多为什么?你看那云雀的宝宝还是一颗不能动的蛋呢!
你就偷着乐吧!我能让你又跑又跳,还能问为什么?”
暖暖想想也是,就不再纠结此事。
她是在山野间长大,最喜欢去的就是山上的一座庙。
庙里面的老和尚讲经说法,大多教人积德行善,修心养性。
所以她心性善良,见到道士,着了鬼道,就请来柳爷爷帮忙。
道谢?小狐狸从天蚕宝宝的怀里,费力的把头钻出来,懵懂的看着眼前和尚。
小狐狸身在妖界,见多了俊男美女,长相皆是勾人夺魄,妖艳的很。
相较于人类,长相就太平淡了。
可面前的和尚,竟令她一眼惊艳到。不禁怔愣的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和尚?
一阵好闻的白旃檀香味,不像妖一样媚俗,一脸慈悲庄严,这应该就是“佛”像吧!
它一时竟有些结巴的说:“不…不谢!”突然它那不灵光的脑袋,又灵光了一下。
想起爷爷的嘱托,说道:“不是白救的,爷爷说要道士去帮他打架!
两日后六安街子时!”
不空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又是那个时间,就有了一个猜测。
“你爷爷是和妖打架?还是和鬼打架?”
小狐狸歪头,满不在意的说:“都有吧!最近城里来了一个大妖,总是欺负我们!
听说她在那天要大开杀戒,我们是好人呢!
当然要管!”
说着话,它就从天蚕宝宝的怀里,跳到顾骁的肚子上。舔了舔毛,抱着它那蓬松的大尾巴,蜷起身子舒服的闭上眼睛。
不空面上平静无波,内心已是惊涛骇浪。小狐狸口中的大妖当是赤颜,她又要大开杀戒,还是在那条街,她究竟又要做什么?
上次的阵不是破了吗?可不管怎样都要去,现在还有一件棘手的事要办!
他拿起烛台,一手用袖子拢着火苗,一面走向东屋。
天蚕宝宝紧随其后。
东屋里躺着的那位姑娘,可没有公主那般幸运,她现在的面色已接近枯槁。
再不救助怕是就真的死在梦里了。
他问:“织梦还在吗?”
天蚕宝宝:“一直都在的,我来了就感觉到它在瑟瑟发抖!”
和尚不解:“它为什么不逃走?”
天蚕宝宝想起阿父阿母的话:“是宿命吧!”
说着话一只被蚕丝牵引的流萤,小小的泛着光,从女子的识海中飞了出来。
原来它早就被天蚕宝宝的蚕丝所捆缚。所谓的宿命,就是被天蚕宝宝发现的那一刻,蚕丝就会自动捕捉到它。
落在不空的掌心,变成了泛着荧光的小人儿,背上长着透明的双翅,头上长着两个卷曲的触角。
他心里蹦出两个字“精灵”!它颤抖的模样,十分可怜。
不空温和地问:“能解开公主的梦境吗?让她醒来!”
织梦感受到来自和尚,身上的慈悲气息,不禁稳定下来。
看着他,想到公主身体里,那强大的妖气,又惧怕的抖了三抖。
弱弱的说:“不是我不想解,而是我被她反控制住了。
她的身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住进去一只大妖!
将我的妖气也吸走了,我若是缔结梦境慢了,可能都会被它吸干!
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勤奋还长不大!
它好可怕!呜呜!
我现在宁愿被他吃掉,也不要这样子了!”
她那如花蕊一样细小的手,指向天蚕宝宝。
天蚕宝宝震惊的问:“我都不能吃你,长大?”
不空了然,织梦口中的“大妖”应该是公主腹中的孩子!
只是没想到,几月的胎儿竟然能控制小妖,为他所用!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他的生父……是谁,怎么能造就这样的存在?
他沉思须臾,想到那满屋的白泽画像,想到诊脉时那气息……
不空又看向,手掌中兀自伤心落泪的织梦,劝解道:“说不定公主醒来,找到他的父亲就有办法,解除他对你的控制!”
织梦立刻停止抽泣,激动的问:“真的吗?
公主的梦境中,一直有一个人,哦……是个男人!
我带你们进去瞧瞧!”
话闭,就双手握住触角,双翅震颤高飞,全身开始发光,越来越亮。
“和尚”一个微弱的女声踏进门内,虚弱的叫道。
一时之间也被织梦,发出的荧光笼罩其中。
不空眼疾手快的,拥住她软倒的身体。他们就进入少女的梦境。
冠芳斋是慧珍公主的居所,她在亭子中一个人作画。
初夏,繁花似锦的园子里,吹来一阵凉风,卷着残花落叶四散,又调皮的撩动少女的发丝!
这少女就是慧珍公主,她不为所动,专注的画着,近处震颤的蝶翼,芳香浓艳的牡丹。
轻轻勾画,寥寥数笔就有了大致的轮廓。她仍是低头愠色,直至一副蝶戏牡丹图完成。
她满意的打量自己的画卷,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
她还未来的急抬头,有风划过耳际,伴随着熟悉的冰雪气息扑面而来,手中的画卷便被夺走。
是白泽!
手上那一丝凉意,灼烧了她的心,慧珍脸红了一瞬。
心虚的东瞧瞧西看看,等热意散开,才敢将目光转向来人。
见白泽满目赞赏,她故作骄傲的说:“怎么样?本公主的画作,可是一幅难求!”
白泽见这小丫头娇俏的仰着下巴,你快来求求我的样子。
心痒不已,故意逗她:“还要求呀?昨日万福楼花魁王姑娘,送我百花争艳图,那颜色鲜亮,层次分明的,如同伸手可取!
不知画工比这高出几多?”
就这样公主那张娇艳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气鼓鼓的抢过画卷,倔强的就要撕掉。
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赠画,会被人同花街柳巷里的卖笑的比。
而且比输了,这个人还是他最在意的人!
最可恨的是,自己还不舍得说一句责怪的话。
白泽见把人真的惹急了,马上抓住撕画的手。放软了声音像哄孩子一样,哄道:“公主殿下莫气,是在下错了!
在下日后定然将这画,置于高出,每日晨昏定省焚香叩拜,以谢公主相赠!”
白泽怎么也没想到,小姑娘听了竟是泫然欲泣。
绝不是感动的,而是气愤的质问道:“这也是你,哄骗那些女子的话?”
这次不待他解释,慧珍打开他的手,扔下画,气呼呼的喊道:“来人!我累了,回宫!”
白泽哪里不懂,这是在驱逐他。
叹了口气,捡起画就消失了!
画面一转,太子府上又在宴请宾客,白泽在列。
他不喜听那些人,高谈阔论。
就出来四处走走,没想到在园子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慧珍公主在那里暴殄天物,揪着兰花的花瓣,碎碎念:“想我,不想我,想我,不想我……”
一见这丫头,就不禁嘴角上扬。手里化出一个签筒,伸到她面前。
轻咳两声,说:“这个灵!”
慧珍依然气呼呼的,不看他也不说话,但还是抽出一支签!
白泽接过来,认真的看,然后瞄一眼她说:“想你了!”
说完见慧珍满脸通红,马上解释道:“我是说,你要问的那个人,想你了!”
噗嗤!慧珍终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