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不想放手,不见天日的秘密(1/1)
“真给药了啊你们?”
灯光恢复后,拍卖继续。
唐研来32号房间串门,看着垃圾桶里颜色奇怪的液体,有些担心地发问:“你男朋友这样是不是违反了规章制度啊……被发现了要革职吧?”
“说什么呢。”池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是生理盐水。”
唐研:“……”
……
祈阳的呈堂证词第二天就被送了过来。
“写的什么,给我看看?”祈桑踩着黑色细高跟走过来,敲了敲桌面。
“假的。”祈越正看完最后一行字,递给祈桑。
祈桑扫了两眼,嘴角微抽:“说了多少次‘真’是三横不是两横,他为什么就是记不住。”
祈越抽过报告直接撕掉,丢进垃圾桶。
“你早知道他会给假的了吧?”祈桑问。
“嗯。”
“那还要整他,你可真是恶趣味。”祈桑吐出烟圈,斜睨他一眼,“对了,答应我一件事。”
祈越面不改色:“可以。”
祈桑挑眉,“不问我要说什么?”
“留他一条命而已。”祈越垂眼看报告,语气冷静,“他罪不至死,但吸食特殊药物和强迫女性omega等罪行无可辩驳。律师建议化学阉割后丢进戒药所,再进行判刑。”
他抬眼瞥了眼祈桑,语气轻嘲:“放心,我对余生在监狱里度过的人没什么杀心。”
“知道你公正。”祈桑抖抖烟灰,“毕竟我那瘫着的爸也害过他,我怎么也不能让他死了。”
“随便。”
他如此淡然接受,祈桑倒是感觉奇怪,难得关心了一下弟弟的身心健康,“你对他一点恨也没有?他从小可没少欺负你吧?你爸和老爷子又是偏心鬼,没对你好过。”
祈越合上报告,“也许有,但不重要。”
“大度。”
祈桑是来取东西的,拿完就离开了。
祈越看着空旷的办公室,轻笑一声,自言自语似的低喃。
“大度吗……”
他根本不是大度的人。
没有对祈阳赶尽杀绝,一方面是他的职位不允许自己做出违反法律的事情,另一方面……他不想让池愿知道自己内心的阴暗面。
更何况,罪魁祸首是祈万山。
祈越从小就知道,祈阳对他冷言嘲讽,最根本的原因是祈万山压根不把他和母亲当人。
如果祈万山对他正常一点,祈阳那种欺软怕硬的人怎么敢随便欺负人。
等年岁渐长,他发现祈阳对自己的欺凌实际上是对于自身无能的投射。
后来撞见祈阳染上药瘾,祈越更加懒得理会在自己面前乱窜的小丑。
归根到底,他们都是祈万山那令人作呕的欲望的产物。
只是祈阳选择把对父亲扭曲的恨转化为对他的欺凌。
要说对祈阳的恨……
祈越看向手边的相框,玻璃下压着新的照片。
那是前几天池愿拉着他去那种复古照相馆里拍的大头贴,两人脸色浮现着猫猫特效,池愿将下巴叠在他头上,笑眯眯捏他的脸。
唇角忍不住勾起。
他心中对祈阳的恨,从池愿笑着把领带塞进祈阳嘴里说永远站在他这一边的那天……就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荒芜绿地上新生的枝桠,颤抖着吐出嫩绿枝叶的新鲜爱意。
祈越现在还能想起,念初中的时候,祈阳谈了女朋友,大摇大摆进门,经过他时不屑地叫嚷:“贱种,看什么看!就你这种恶心的东西,这辈子都没人爱!”
当时他虽然一言未发,但也是赞同祈阳的说法的。
他的想法扭曲而可怖,稍有不慎就将人拉入深渊。
不会有人爱的吧。
也许一生都将陷入孤独,在泥沼中挣扎。
可偏偏,有人撕开黑暗,从裂缝中同他问好,笑眯眯地朝他伸出手来,毫不嫌弃地用温柔的力道擦掉肮脏的痕迹。
内心对于情感执着到病态的需求,那些以为永远不会示人的丑陋疤痕。
有人一一抚过,落下亲吻。
祈越神色温柔,指腹轻柔摩挲着相片上笑容灿烂的青年,喃喃低语。
“就是这样……才不想放你离开。”
他是那么自私。
见过黎明,就不肯再次回到黑暗之中。
……
祈阳的事情牵扯甚广,女帝虽然明面上没说,但祈阳的报告出来是第一时间抄送进宫里的。
夜里,祈越将车停进别墅后的停车位,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女帝的私人来电。
接通后,女帝并没有开口,沉默了好一会,才斟酌好用词,关切开口:“最近生活怎么样?各方面还有不适用的地方吗?”
“挺好的。”
“那感情生活还顺利吗?”
“很顺利。”
他一板一眼,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原本还想着和小辈多联络感情的女帝略显失落。
一旁的女官悄悄指了指前面的光屏,女帝才言归正传:“小越,调查cw这件事……于公,你的工作能力非常出众,从未失手,交给你没问题。但于私,姨妈希望你退出调查,后续由别人来接手。”
祈越拒绝:“于公,最高监察院最先抓捕cw成员,对情况最了解。于私,祈万山与cw关系匪浅,我不可能放弃。”
女帝抿唇,仍是沉思许久,才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实际上,cw这个组织,并非三年前才开始活动。”
女帝神色凝重,缓缓说,“在我登基之前,cw一度引起过好几次民众暴乱。”
“那时候他不叫cw,而是叫若水。”
这个组织祈越之前听说过,由一些不满姬氏一族统治的人组成,在古代挑起过好几次战争,后来进入新时代,又几次三番试图抵抗。
不过随着时代的繁荣,大多数人满足现状,组织里剩下的人也就散得差不多了,最后一次消息还是在女帝登基后三个月,几名头目因为抢劫实验室被施以极刑。
女帝单手撑着额头,指尖不停敲着桌面,面上隐隐浮现起痛苦的神色。
沉默了近十分钟,她才苦涩开口: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你母亲的死,和这个组织有着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