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魂牵梦扰（1/1）
[“对不起......”一名中年男子说道,“什么？啊！！！”一股特别强烈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自己身穿病号服，被人从高空推落，行凶的正是那名中年男子。]
“啊！”柏乐突然从昏迷中醒来，刚刚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的重复，再重复，直到他醒来。是梦吗？为什么感觉特别真实？惨叫明明是个女人的声音，但主观视角却是自己？就好像是自己变成了她被推了下去？而且她身上的病号服和自己身上的款式一样......
懵逼了一阵子后，也觉得可能就是梦而已便没在意，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插着氧气管输着液，浑身酸痛，慢慢的转过身去按呼叫器按钮。
等了一会后，护士姐姐便跑了进来：“你醒啦？”赶紧再次按下呼叫器通知其他护士“患者醒了，快叫医生过来！”
“嗯，我怎么了？”
“你昏迷了整整五天啦！还记得发生什么事吗？”
“头好疼！我不确定，印象我好像被人给摔下山，然后就没印象了...跟做梦似的...”
“你掉下山之后溺水，被救上来的，可真是命大。”
“我可以出去走走吗？我的手机呢？”
“手机？不知道？我们会帮你打电话通知家属，要出去走得等医生同意才行。”
柏乐点点头，心里疑惑：“我哪来的家属？”
警局回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宇文！”老陈小跑进办公室，“医院来电话说柏乐醒了，你跟张让去一趟！”
“是！”宇文香跟张让放下手上的资料拿起包便出发了。
刚到警局门口，便看见刚认完尸做完笔录的陈昕室友站在那：“你怎么还没回去？被吓到了吗？需不需要让我同事先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其实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陈昕的死确定是意外吗”
“这个要等法医的结果，现在不能下定论。”
“陈昕出事之前，跟我提过一件事，当然，我不确定这件事跟她的死有没有关联。”
“有没有关联警方会调查，你只管说就是。”
“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会替我保密吗？别说是我说的。”
“放心吧，既然你有诉求，我们不会说的。”
“我知道陈昕有个富二代男朋友，陈昕几天前跟我说过，她男朋友有把柄在她手上，准备宰她男朋友一笔钱。但是具体什么事我不清楚，她不说，那几天她出手特别阔绰，还送了我一套很贵的化妆品。其实她谈过好几个男朋友，几乎都是有钱人，她说这叫各取所需，你懂的吧？”
“你刚刚做笔录怎么不说？”
“她男朋友的新闻我看了，得罪那种有钱人对我没好处的，你们一定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知道了，放心吧，你回去做一份补充笔录就可以了。还有，回家后如果有找到什么线索的话，记得联系警方。”
“好的。”
宇文香扭头叫来路过的一名警员：“hello！麻烦你带这位女士去做一份补充笔录好吗？”
柏乐经过医生的许可后，独自走到病房外去透透气，感觉好久没有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了，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闻着都觉得心旷神怡。在同一楼层闲晃了一会，看着形形色色的病人和他们的亲朋好友在一块谈天说地、嘘寒问暖，对于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来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是也习以为常了。无奈的瘪瘪嘴后，突然觉得有点肚子饿，手机八成是掉湖里水泡废被丢了，想想也只好去护士站借电话了。
走近护士站，便听见几个得闲的护士姐姐眉头揪着在议论，柏乐竖起八卦的耳朵，议论的内容大概是精神科的一个抑郁症患者跳楼了，有个病人家属也加入了护士站的八卦茶会，说他当时就在现场，那个女人就死在了离他十来米的地方，血流的到处都是惨不忍睹。
柏乐突然想起他醒来前的梦，巧合？还是自己能通灵？
他带着疑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病人家属一副享有独家情报那种自豪的神情答道：“就在今天早上五点多，那会我正准备来给我闺女送早点。”
“这么早送早点？”柏乐不解
“我七点还得上班，不早怕来不及啊！这不我刚下班就给她送晚饭来了。”
护士接着八卦道：“那女孩也挺惨的，听精神科的说她妈就是抑郁症自杀的，家族遗传病，父女两相依为命二十年，半年前确诊的，她爸一开始每天都来看她，后来也没精力了，得挣钱给她治病，所以一段时间才来一次。”
“哎，麻绳专挑细处断，恶运专挑苦命人......”那个病人家属深深的感慨。
柏乐越发的疑惑，对于刚刚的梦，直觉告诉他不单纯，不证实一下，他会纠结的慌。
直觉驱使着他来到女孩跳楼的天台，但是已经被上锁了。早上没锁？不然她怎么上去的？现在怎么上锁了？怕又出事？平时天台是开着还是锁着的？
带着疑问回到护士站，护士说平时都是锁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的。
“你好！1201重症监护病房的柏乐去哪了？”宇文香跟张让赶到的医院病房却发现没人，便来到护士站询问。
“我在这~”虽然不认识这两家伙，但柏乐还是本能反应乖乖的举起手。
宇文香出示了证件并说明来意后，三人便回到了病房（已经被调到了普通病房）。
柏乐向警方描述了事发经过，说到那个摔他下山的人就炸毛：“他这是蓄意谋杀！我必须追究到底！”，深呼吸几口气后，“那个人被抓了吗？”
“保释候审，而且石耀辉的律师......总之除了你朋友的口供，没有其他有利证据。”
“他们的口供加我的口供还不够有利？”噌的一下，柏乐坐不住弹了起身。
“你冷静点。”张让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坐下，“对方的口供说是你们群殴他，他是自卫，而且有他女朋友为他作证。”
柏乐瞳孔地震，一时间气到不知道说什么。
警察离开后，孤儿院的院长跟同学也陆续来探望柏乐。狼吞虎咽的把她们带来的食物塞进胃里，“呃！”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后，几人便扯七扯八的唠着，还让林瑞喆跟陈皓去给他买个新手机送来，不然这年头没手机简直无法生存，吃个饭都没法扫码付钱。
孤儿院院长见柏乐醒来开心的不行，直到院里同事打电话说有工作需要她处理才走。等同学们都纷纷回校后，林瑞喆他们才慢悠悠的回到病房给柏乐弄手机。柏乐也趁着没有其他人在，将他醒来前那个梦以及抑郁症女孩跳楼的事告诉了陈皓跟瑞喆。
陈皓一开始以为是柏乐撞坏了脑子，便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要不要做个CT检查一下脑子？”
“滚！你才坏脑子了！”柏乐打掉陈皓的手。
“电视剧不是有人被雷劈后拥有超能力，说不定你也是！”林瑞喆觉得一切皆有可能，“这样，你再睡过去看看会不会梦到什么！”
“拜托，我睡了五天了，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
“算了吧，要不哥们儿陪你去精神科瞅瞅呗~”陈皓调侃。
“去你的，不过......也可能是我多想了，巧合而已”
“那我们先回学校咯，有事打电话哈。”林瑞喆见时间不早了。
“行，我送你们下去吧，在病房待着太无聊了。”
住院楼一层大厅一开，便听见有人带着哭腔在嚷嚷，熙熙攘攘的人流围堵着，三人跟着好奇的挤进人群。柏乐傻眼，这不是梦里把人推下楼的家伙吗？那个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哭诉，嘴里嘟嘟囔囔，大概意思是医院没有尽到看护的职责，害她女儿坠楼，保安在一旁劝阻，场面一度混乱。直到医院上级到场，诚意满满的抱歉，说会负责，才控制住了场面，将其带到医院办公室协谈，众人见没戏看便纷纷散了。
送哥们离开后，柏乐马上回到病房，换上他们从宿舍给他带来换洗的便服，回到一层大厅，准备等那个中年男人出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顺便网购了一串万能钥匙，天台他非得溜进去看看不可。
等了快一个钟头，终于出来了，一位面容庄重，看似医院院长的人将男子送出门，柏乐便跟踪其后。男子扫了一辆共享电瓶车（看来是没什么钱了，否则可以叫出租车的），幸好不是打车，不然可就不好跟了，柏乐也扫了辆车追了上去。
到了一个破旧的城中村，男子进快餐店打包了一份饭，提着饭走在路上，应该是准备回家去。突然电话响了，男子犹豫了很久并没有接通，直到铃声中断，又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电话又响了。柏乐直觉这电话可能有问题，便打开手机录音界面假装打电话站在男子附近，男子犹豫再三接通了电话，柏乐也按下了录音键。
“喂......是是是！我已经在凑钱了......我会尽快的，不是......但是你们得给我点时间啊！我工作也被你们搅黄了！我女儿都死了！你还想怎样！把我逼死你们什么都得不到！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怕了你们了，大不了跟我闺女一快去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男子愤恨的挂断电话，蹲在路边抱头痛哭，“对不起，对不起，我回不了头了......”
男子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到市场买了条金鱼去到一座旧桥底下将其放生。早上女儿刚出事，晚上就来放生？正常情况下，亲人去世，会有一段时间沉浸在悲伤之中，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放生吧，难道是学佛之人？又或者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
最后跟着男子回到其家门口后，确定了其住址便回医院去了。
回到床上，才觉得好累，肺部有些许不适感。
“你跑哪去了？我来了三趟都不见人，快把药吃了！”护士有点不耐烦，觉得这个病人不安分。
柏乐不敢说啥，乖乖把药吃了。
“明天早上要输液，可别乱跑了啊！记得把明天第一次尿液跟粪便装到这里面做检查，我们明天来收。还有，预约的CT是十点钟，这是单子别忘了。”
“好的，谢谢。”柏乐怂的一批，可不敢惹怒了护士姐姐。
夜里。
“不要！”柏乐从梦中惊醒，不知不觉中已经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浸湿部分，明明医院开着空调的。重复的画面，跟之前一样，女孩被推下楼，一遍又一遍重演，好像被拉扯进去另一个时空出不来似的，不断挣扎才脱离那个充满恐惧感的梦境世界。
夜已深，隔壁床的男子被吵醒，不满的嘟囔了几句便又睡过去了。柏乐坐在床上呼吸急促，突然感觉这次的梦境画面好像细节化更清晰了。被推下楼的瞬间，她慌乱的乱挥手，本能的想去抓住什么，貌似那一刻抓伤了男子靠下巴颈部部分，整个梦境体验感就好像自己进入了女孩的躯体，所以他完全感受到了女孩抓伤男子是指尖的触感。这下好了，完全清醒睡不着了，那无止境的恐惧感令到他也不敢再睡了，满脑子都在回忆男子颈部是否有被抓伤？
本想天一亮就去男子家附近撞大运，找机会证实自己的猜想，看看中年男子颈部是否有伤，但是一想到护士姐姐昨天黑着脸警告他不要乱跑要输液做检查。只好大半夜跑去楼道给林瑞喆打电话，让他跟陈皓去跟踪证实。林瑞喆困得要死，根本不想早起去做这么荒谬的事，说他疯了。柏乐不依不饶的拜托并且承诺要请一顿大餐的份上，林瑞喆才打着哈欠答应了。准备回房时，柏乐若有所思的望了眼楼道，突然在想，女孩坠楼时会不会有男子的指纹跟鞋印留下？转念一想，有的话也被保洁阿姨搽干净了吧？但是门是锁着的，天台又会不会有痕迹留下？
跟着柏乐发的定位，两人一大早就来到破旧小区的路边摊吃肠粉，等待男子的出现，幸亏那天在医院围观男子又哭又闹的，不然都不知道上哪认人去。
吃完早点见还是没动静，又一人一杯奶茶坐在男子居住的那栋楼下。
“咱们就这样干等？一会人出来了怎么办？”
“我就跑过去撞他，然后跟他道歉问他受伤没有给他检查一下。”陈皓觉得计划很完美。
“你这一身肌肉，真把人家撞伤了咋整？”
“你当我真猛撞啊，意思意思得了呗~”
“行。”
陈皓一顿操作虽然做作，但还真确认了男子下巴有轻微抓痕，他开始相信柏乐事故后真的拥有超能力了，赶紧跟他汇报。柏乐深知警方对于自己做梦的说法会有怀疑，但是顾不上那么多了，马上打通了宇文警官留下的号码。宇文香以为是石耀辉的案子有新的线索，结果并不是，听完柏乐对医院坠楼案的调查描述后，宇文警官第一反应觉得他脑子进水了，做梦这种说法完全就是胡扯，让柏乐不要搞事情，是意外还是谋杀等法医尸检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人家是专业的，哪轮得到他一个普通人多管闲事。